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
拍門聲音越來越急,也越來越用力。
“我次奧!……這拍門的傢伙是誰啊,有他這麼敲門的嗎?”
眨了眨眼睛,之前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的穆修,現在一臉的狐疑。他還是懷疑自己聽錯了,自己在這附近根本就不認識幾個人,應該不會有人來找自己的纔對,況且哪有正常人是這樣子敲門的?!這特麼的根本就是打算拆門吧?!
他是不是傻?!
等等!難道說……是之前幫羽瀨川兄妹解圍,毆打的那羣小混混終於找上門來了?
少年心裡咯噔一聲,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會是桂雛菊在外面焦急地拍門,畢竟這麼失禮的事情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個粉發少女會做出來的。他現在只是恢復了傷勢,然而卻沒有恢復損耗的體力、精神,目前正處於電力不足、內力不足,也無法使用霸氣的狀態——
所以自然也沒有了那種雖然看不見,但是還能感知到視線外的人或物的能力了。
這是因爲他早就發現了,「主神」光球的修復功能非常強大,但是如果不能夠合理地使用的話反而會是一個浪費的原因。
畢竟大光球只會在接收到指令之後纔會有所動作,如果自己不能夠針對性的、非常精準的修復自身的傷勢的話,或者說不知道自己到底傷到了什麼地方的話,那麼就需要使用到大光球修復功能之中最高等的全面修復的服務了。
這是一種據說連靈魂受創都能夠修復的功能,但是消耗的獎勵點數也是讓人膽戰心驚。
一般的病症或者普通的創傷,大約只需要幾個獎勵點數就能夠完全痊癒了,而就算是癌症、艾滋病這種目前人類的不治之症,以至於斷手摺腳、半邊身體癱瘓等傷創,也只需要幾十個獎勵點數的樣子——但是前提是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修復哪一部分的負面狀態,而不是自己都搞不清楚,只能夠靠「主神」自行判斷。
穆修正好就是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傷勢的人,所以他只修復了斷掉的左臂、體表的燒傷以及內骨折、內臟損傷等主要傷勢,其他的就不管了。
反正只要表面上看不出來就可以了,至於剩下的那些對於普通人來說,不及時處理只會越來越嚴重的暗傷,他有把握憑藉自己的細胞活性和第二階段的禁區力量,能夠在三兩天的時間內就基本上恢復得七七八八的。
“……”
緊緊地抿住嘴脣,穆修拖動着疲累的身體往樓下走去,他現在既發射不了電磁波隔空定位,也無法通過見聞色霸氣掌握視線之外的情況,所以自然也不知道樓下正在越來越用力的拍門的那個冒失鬼到底是誰。
不過他已經先入爲主的認定了,很可能就是當初的那羣小混混,不知死活的找上門來了。
畢竟那些擁有小學到初中的高級文憑的知識分子,不但說話直爽,而且也的確是沒有太多的亂七八糟的想法(沒腦子),還有的就是非常執着、有着從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的良好品質,不解決困難誓不罷休(報復心極重)……
不把他們徹底打痛了,估計是不會消停的。
這麼想着,一邊快步地走下樓梯,穆修冷着臉走過有些昏暗的長廊,向着玄關處的門口走去。
他現在雖然感覺只想要好好地睡一覺,什麼也不願意想了,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但是那也只是“感覺”而已,至少對於剛剛手撕了一頭堪比史前霸王龍的高等惡靈的他來說,十來二十個的小混混也不過是來送人頭的而已。
“打開門,一拳揍飛那個拍門的傢伙,然後趁他們反應不過來的時候直接殺進人羣之中,隨便搶過一根鋼管,緊接着控制戰鬥節奏……沒錯,就是這樣,簡直完美。”
眼看着門口就在眼前,正被外面的那個混賬拍得砰砰作響,少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馬上就在腦海裡排練了一下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下一刻,他伸手抓向門把手,正準備將腦海裡的那些簡單粗暴乾淨利落的想法付諸行動的時候——
他眼前的視野突然出現了一道眩目的光芒,緊接着各種扭曲的線條、奇異的色彩同時浮現,在現實的視覺成像之上,疊加了無比古怪的光影。一下子穆修就幾乎已經分辨不出自己四周的場景了,這種古怪的「異界化」似乎要比上一次的侵蝕程度更加嚴重。
——現在,少年的視野裡只剩下了斑駁的幾個區域還是正常的,其他的接近三分之二正常視野範圍都被奇怪的光影覆蓋擾亂了。
而且層層疊疊,紛紛擾擾,光怪陸離,千態萬象,那彷彿就是銳利目光突然穿透了虛數空間,看見了異界時空的浩瀚光影那樣。
隱隱約約的,穆修好像是覺得自己置身於一個鐵血與硝煙瀰漫的古代戰場之上。也不知道是他下意識的腦補的,還是產生了錯覺,甚至根本就是真的,反正他似乎還聽到了奔騰的馬蹄聲!……火槍的爆響聲!……握緊長槍的步兵們聲嘶力竭的吼叫聲!
“唔——!!”
同時,一種輕微的暈眩感出現,他覺得自己似乎突然缺氧了一樣,某種並不存在的壓力正在壓迫着自己的大腦。他搖晃了幾下,差點兒沒有摔倒,只得下意識的一手捂住額頭,一手伸向旁邊記憶之中牆壁的位置,想要借力穩定身形。
然而,就在下一個瞬間!
砰!
巨大的響聲,玄關處的木門直接被暴力踢飛了,狠狠的撞在了後面的牆壁上,又發出一聲巨響。
一個少女的身形伴隨着那股破門的力量與慣性,踉蹌幾步衝了進來,失去平衡,一頭撞上了根本就無法正常視物的穆修的懷裡。
“唔!什麼人?”
穆修只覺得有誰一下子撲到了自己的身上,下意識的他想要推開對方的身子。結果卻因爲沒有什麼盲戰技巧,也看不清楚對方是個怎麼來路,生怕用力過猛直接造成傷亡事故,所以不但沒有成功推開對方,就連自己都直接失去了平衡,然後被這麼一頭撞翻。
連帶着旁邊的雨傘架都沒有能夠倖免,幾把雨傘在“啪噠啪噠”的的聲響之中掉了一地。
自己居然被小混混成功的襲擊了?!
結結實實的在地板上摔了一下,後腦勺都感覺一陣麻痹的疼痛,下意識的倒吸一口冷氣的少年,首先想到了這麼一個想法。只是他覺得伏在自己身上的身體貌似很輕盈,柔順的髮絲拂過自己的臉龐,帶來了一絲奇異的、略顯熟悉的清香……
等、等等,這到底是小混混?還是小太妹?!
這也太浪費了吧?!
……
……
“那個,要喝茶還是什麼?”
苦惱的揉了揉額頭,穆修打開了冰箱門,然後回頭對着兩個坐在客廳柔軟的沙發上的女孩子問道。如果能夠繞到他的旁邊,或者視線直接穿過阻隔的話,就會發現他打開的冰箱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幾瓶牛奶的存在,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紅茶就可以了。”桂雛菊語氣冷淡的說道,目光非常的扎人,刺得穆修渾身不自在。
“那個、那個……”鷺之宮伊澄倒是有點兒坐立不安,舉起一隻袖子遮住了半邊臉,“我、我……也要紅茶吧。”
果然這兩人今天是約好了來找茬的吧?明明都看見我拉開冰箱門了,還要什麼紅茶啊!
穆修默默無語,但是在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卻已經托住了一個托盤,上面是一個裝了滿滿的溫熱紅茶的茶壺與三個還冒着絲絲熱氣,似乎剛剛被熱水燙過的茶杯。他一點兒也沒有矯情,直接從「主神」那裡進行兌換,順便還準備了一盒馬卡龍的點心,反正在這方面大光球的收費廉價得嚇人——
一個獎勵點數就能夠兌換好多好多的東西,而且這是累積付費的。
這麼說吧,在「主神」光球那裡,一個獎勵點數就屬於最低的支出單位了,因爲只擁有獎勵點數和支線劇情兩種硬通貨的大光球,並沒有如同真正的貨幣那樣,設置了各種不同的面額。這就意味着一個獎勵點數就是最低面額的「主神」貨幣,不可能繼續拆分下去的了。
然而它所提供的兌換物列表之中,價值與價格卻不是相等的。
舉個例子而言吧,那就是一個獎勵點數就能夠兌換一噸的高質量無煙火藥,或者是一立方米體積的黃金、鑽石等所謂的貴重物品,可是一壺紅茶、一盒點心什麼的,是肯定不可能價值一個獎勵點數的。然而問題就來了,大光球最講究規則與公正,然而它的最低收費就是每次一個獎勵點數。
如果遇上了穆修這種真的只兌換一壺紅茶的傢伙,應該怎麼做呢?!
有三個解決的辦法,第一個就是不管你兌換多少,反正只要兌換了就按照最低標準收費。你兌換一壺紅茶收取一個獎勵點數,兌換一百壺紅茶也是收取一個獎勵點數,只要是一個獎勵點數內能夠兌換到的物資,不管你兌換了多少都是同一個價格……
第二個則是強制要求最低的收費標準以及最標準的物資兌換,也就是說你只要兌換了相應的物資,無論如何,最低也要收取你一個獎勵點數,並且給出對應標準的所有物資。就好像是換無煙火藥那樣,你給了一個獎勵點數,無煙火藥就給足你一噸的量,不能夠自由選擇兌換多少。
第三種纔是「主神」光球使用的方式——
兌換物品價值不足一個獎勵點數,那就先扣除一個獎勵點數,一直在這方面積累,直到你消耗完畢了之後,才繼續扣除第二個獎勵點數。好似是他現在這樣,兌換了一壺紅茶,三個茶杯和一個托盤,直接就被扣掉了一個獎勵點數。
可是這個獎勵點數的購買力卻沒有完全消耗掉,而是穆修即使繼續兌換各種點心、茶水之類的低價值物品,只要總價格不超過一個獎勵點數的話,那麼就繼續從之前被扣除了的那個獎勵點數之中消耗。
鷺之宮伊澄微微有些驚愕,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是卻又什麼也沒有說。
桂雛菊倒是臉色古怪,她並不知道少年是直接從某個超級金手指外掛那裡,兌換出來的紅茶與點心。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看到對方打開冰箱而後又關上,轉過身來之後,熱茶、點心什麼的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種感覺像是她看漏了好幾十幀、幾百幀的畫面那樣,所以頓時有點兒覺得理解不能。
“請用吧,點心和茶水。”
微微彎腰,小心的將托盤穩穩的放到兩個女孩子的跟前的桌子上,穆修輕輕後退一步,繞了個圈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的視線來回的在兩人的臉上徘徊着,一邊神色古怪的打量着兩人的表情,一邊伸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溫熱的紅茶。
“那個,雛菊同學,還有這位小姐——請問一下,現在能夠說明你們兩個擅闖民宅是爲了什麼了吧?”
說到這個,粉發少女的神情微微一僵,她剛剛伸手拿過杯子卻又馬上放下了,轉而集中注意力凝視着穆修,咬着牙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的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一聲不吭的將自己關在家裡的話,我用得着這麼做嗎?”
“等等,什麼受傷啊,我沒有受傷啊!”穆修輕輕咳嗽一聲,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演技瞬間上線。
但是也許真的是太累了,精神上的疲累,他的智商暫時下線了。
“……”
桂雛菊一臉鄙視的眼神,順着她的視線,穆修這才發現從玄關處一直到客廳還有不遠處的樓梯,都是大量的血跡斑駁,這是他之前勉強撐到回到了家裡,肌肉收縮就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血如泉涌的原因。
頓時,他那一臉自然而然,顯得疑惑而又莫名其妙的表情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