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還長的話,那麼什麼都不用做就是最好的,就像是現在的那個學生會會長,從初中開始就是這樣。慢慢的就大家都習以爲常了,雖然還是會隔三差五的收到情書或者表白,但是至少騷擾力度沒有那麼大了。”
御門瑪麗婭正在繼續給宮小路瑞穗做心理輔導——
“但是我們是這個學期才轉入進來的,只有兩年的時間,那麼就只能夠選另一條路了。你如果什麼都不做,很多人都會抱有無謂的希望的,那個時候更加麻煩,所以你至少表現出一個傾向性來才行……”
但是後者卻表現出了莫大的警惕性與不信任:“難道嚴島同學和瑪麗婭你也是這麼打算的嗎?”
“我?關我什麼事呢,我很少受到別人關注的,至於嚴島她那種性格,冷冰冰的,讓那些男生狠狠的多碰幾次壁,下不來臺,自然就不會有誰騷擾她了……”御門瑪麗婭撇了撇嘴。
“那爲什麼我就要這麼做啊!”
“如果你能夠做到和嚴島那樣,直接冷冰冰的不留情面拒絕對方,也可以啊!”御門瑪麗婭面無表情的說道,“而且對於我們來說那些只是小麻煩,對於你來說就不一定了,意外越多你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
“……”
道理的確是這麼一個道理,不管是她還是嚴島貴子或者是別的什麼女生,怎麼樣都是女生,不用擔心出什麼問題。
但是宮小路瑞穗就完全不同了,常言也有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如果接下來的兩年間她都被不斷地騷擾的話,萬一發生點兒什麼意外,暴露出來的可能性也是非常之高的。
“……那麼,送、送個義理巧克力就這麼有用嗎?”宮小路瑞穗還是對此保持懷疑,但是態度已經明顯的動搖了。
“至少能夠分擔部分火力啊,反正那個傢伙這麼討厭,讓我們提心吊膽這麼多天,我們給他找點麻煩也是應該的吧?”御門瑪麗婭注意到對面的少女又開始皺眉,馬上指着盒子繼續說話。
“況且,我最主要的想法還是想讓你趁這個機會去向他問話而已,之前沒有什麼藉口,又甩不開其他同學,貿然接近他會更麻煩,現在可是個大好時機啊!”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聲音忽然認真了許多,也誠懇了許多,同樣的也急切了許多。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啊!說起來,今天紫苑小姐好像也要回校呢,瑞穗你快去搞定這件事,然後我們和紫苑小姐好好的聚一下,也不知道她的身體怎麼樣了……”
御門瑪麗婭揮着手絹,看着被自己繞暈了的棕發少女搖搖晃晃的起身,推開店門走了出去。
由於朝陽的光輝溫柔的直射下來,所以校道上只有一道拉的長長的影子,一直往前方的主要校舍區域走去,遠處的鐘樓佇立於茂密的林海之中,少女的背影彷彿是在走向未知而坎坷的前途……
看到這一幕,御門瑪麗婭才鬆了口氣,然後握緊拳頭。
“可惡,瑞穗這個baka竟然這麼看不起人……不過沒關係,至少那份巧克力沒有還回來就好!”
雖然是胡攪蠻纏的才讓對方收下了,但是這至少是一個好的開端,不是麼!
少女這麼給自己鼓氣,然後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開局,儘管過程有些微妙,但是至少就結果來說,她的愛情巧克力的確是被心儀的人所收下了,不是麼。
……
……
“總覺得越來越不妙了啊……”
穆修走過長長的校道,正在猶豫着要往哪個方向去的時候,突然又是感覺到了一陣惡寒。似乎空氣之中還殘留着之前那場大雪的寒意那樣,讓他突然打了個冷戰。
他現在的感知能力因爲入微的原因已經強悍到極點,只要一踏上地面就能細緻地分析出周圍的情況。單純的站立在那裡,就能依靠地面的震波反饋和對於風的流動的感應,如雷達一般細緻地分辨出四周的動靜。
然而不管是聽聲辯位,還是感風而行,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感官知覺能力。
在二階的身體解放階段的時候,穆修就已經能夠做到,只是那個時候需要主動進入解放狀態才能夠激活,現在則是已經成爲了一直處於觸發狀態的被動能力就是了。
他真正可怕的是在這個階段,真的擁有了玄學一般的預知特性,做到秋蟬先知一般的事情也只不過是輕而易舉。
因此穆修現在感覺到非常的不妙——所謂的大難臨頭,並不一定是說必須要遭遇到真正的生死危機。事實上大多數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譬如說高中時的老師:“從第一排同學開始按順序念第X頁的題目答案。”
那個時候,你馬上就會有一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再簡單一點兒的例子,就是所謂的有殺氣不一定是真的說有人要殺你,當你媽叫你全名的時候,或者是當你爸說“你過來我不打你”的時候,你所感受到的那種森森的寒意其實性質上是一致的。
“我應該不認識太多人吧,不,應該說是我認識他們,他們不一定認識我,認識我也不算太熟……剛剛的三個笨蛋直接就去掉三個名額,這麼說來的話……”
穆修忍不住想要扳着手指,數一數自己有可能遭遇到什麼人,所以纔會有這樣的預感,但是卻沒有多少頭緒。這麼說來的話,也許並不一定是熟悉的人,或者是來自於其他的不熟悉的人?
這個時候,他突然歪了歪頭,聽到了遠遠的校門口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走了過去,卻是看見一個黑髮的雙馬尾的普通倉鼠……啊不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穿着其他學校的校服,正在一羣黑西裝黑墨鏡的保安的推搡下,大喊大叫着,既無法向前也死死的頂住壓力,不肯後退一步。
她的懷裡還抱着一個袋子。
西沢歩。
“你們在幹什麼?”穆修歪了歪頭,嘆了口氣。
“啊,穆修先生,是這樣的,我們抓到了一個可疑分子。”剛剛纔將西沢歩控制住,爲首的黑衣人擡頭看過來,認出了穆修之後忙不迭的彙報道。
“可疑分子?拜託你們不要這麼搞笑好麼,難不成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穆修指了指西沢歩懷裡的袋子,這麼說道,想了想還補充了一句。
“這件事由我來處理吧,如果待會兒還有外校的學生過來的話,你們登記一下讓人保持關注,放進來就可以了。”
“呃,穆修先生,這樣、這樣真的好嗎?”
穆修撇了撇嘴,很是不以爲然。這有什麼不好的,
這間學校裡憑成績進來的普通人終究是少數,就算是每三個人之中只有一個少爺小姐帶了管家或者保鏢,都有爲數不少的狠人平均散佈在學校的每個角落裡。
就像是三千院凪那樣,平時她出行的時候除了身邊的管家,暗地裡永遠都保持着兩百人以上編制的保鏢團隊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百人斬少男——傑森·沃赫斯那個恐怖殺人狂衝進來,都只會在揮動他那柄大砍刀之前,被打成一灘死狗拖出去。
“謝謝、謝謝你啊……”雙馬尾少女長長地舒了口氣,但是直到看到那羣黑西裝離開了,身體才真正地放鬆下來,並且向穆修道謝。
“沒關係,不過外校的學生進來送巧克力這樣的事情的確比較少有,也不怪他們……”穆修的眼光在她的校服上一掃而過,“你是朝見高校的?還真是巧合呢!”
“呃,這個,有什麼講究嗎?”剛剛纔鬆了口氣的西沢歩,心絃馬上就又提了起來,難道說這還有什麼特殊的規定的嗎?
——譬如說朝見高校學生與狗不得入內?
“不是,只是我認識一個人,他之前也是朝見高校的,也是不久之前才轉學進來。”穆修狀似無意的說道。
雙馬尾少女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大概是因爲太過緊張了,身體都開始發僵,可是她卻發現自己已經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
“咦?是、是嗎?請、請問一下,你認識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年級的……綾崎颯同學?”
“是的……怎麼了,你是要送巧克力給他嗎?”穆修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道,“這學校很大的,找人很困難,我可以幫你叫他,讓你們有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
“那……那就拜託你了!”西沢歩猶豫了一下,然後一閉眼一咬牙直接做出了決定。
看得出來她非常的緊張,就連自我介紹這樣的簡單交際都忘記了。
“那請跟我來吧,這個時候學校裡的其他地方,可沒有完全獨立的空間。”穆修點點頭,轉身就往鐘樓的方向走去。
普普通通的少女咬着牙,抱緊懷裡的袋子,僵硬的跟在他身後邁開步伐。
……
數分鐘後,鐘樓已經出現在了前方。
一路上穆修都沒有怎麼說話,似乎是在沉思着什麼的樣子,只是用手機發了個郵件就沒有其他動作了。
至於他身後跟着的西沢歩則更是不堪,僵硬到好似個機器人一樣,如果不是心中有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勇氣支撐着……
恐怕她已經轉身就逃跑了。
鐘樓一層的大廳裡,有個身材高挑的黑色長直髮的少女正在等待着電梯,她雙手交叉的放在身前,端莊沉穩優雅簡直如同大和撫子一般。在聽到聲響,她微微側過頭來,露出了柔和高雅的笑容。
“貴安。”
聲音溫柔而且清澈,如同山澗之中的玲瓏清泉流水一般。
穆修略微愣了一下,擡起頭來看了看對方身上那身與白皇的制式截然不同的校服,停頓了一下,從善如流的點點頭:“貴安。”
“……”
西沢歩張目結舌的看着,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只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在眼前這個有着壓倒性的氣質和美貌的少女面前,她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種自覺形愧的感覺。
哪怕對方表現的很是隨和親切,她也沒有勇氣在這個時候開口。畢竟氣質、樣貌都已經被碾壓了,連聲音都這麼普普通通的自己實在不想輸的一塌糊塗啊!
這個時候,電梯門叮咚的一聲打開了。
花菱美希正好從裡面走出來,看樣子好似是剛剛從上面下來的樣子。
儘管穆修才擡起手來想要打個招呼,並沒有詢問的意思,可是銀髮少女已經用淡淡的語氣,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我去給雛菊送巧克力了。”
穆修:“……”
這算是什麼,爲什麼要和自己說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