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利騷原本也是一名軍人,而斛律光在那些軍人的心目中有着極爲崇高的地位,斛律光示意饒是叱利騷心中萬般的不解也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原地。
“對了,張侍郎病好之後不要忘了告訴他,讓他速來宮中一會。”兩人臨行之時,胡王妃衝着叱利騷吩咐道。
一直到離開鄴宮的宮門,叱利騷這才忍不住衝着斛律光問道:“將軍,以您的身份若是出言相勸,一定可以救下那宮女,又爲何眼睜睜的看着她陷於死地呢?”
“我若出言相勸,卻實能夠救下那一名少女,然而若是陛下因此而生怨,恐怕等我們走了死的就不是一個宮女了。”斛律光嘆了一口氣說道:“人在局中,很多事情都只能聽之任之,趕緊帶着御醫去醫治張忘吧。”
斛律光和叱利騷說完,便徑直離開向着咸陽王府而去,而叱利騷也只得默默的引領着御醫向着乳泉山而去。
乳泉山周邊的積雪已經處理了,然而從鄴城到乳泉山的道路上依然不是那麼的通暢,行至雪深處兩人甚至只能下馬步行,不過好在下午的時候叱利騷終於帶着幾個御醫回到了乳泉山上。
張忘的病情容不得耽擱,到了山上根本沒來得及休息,叱利騷便帶着幾名御醫給張忘來了一個全方位的會診。
然而幾名代表着當代醫術權威的宮中御醫在給張忘詳細的查看了一番之後卻是依然有些一籌莫展。
“老夫從醫五十載,從沒有見過張侍郎如此奇怪的脈象,一會危若累卵仿若馬上就要熄滅一樣,然而過一會就會變得強勁有力,如此循環往復實在是匪夷所思。”御醫中一名看上去地位最高的存在,在檢查完了張忘的身體之後搖着頭衝着叱利騷說道。
“敢問尊駕,可有良方救救我家侍郎?”叱利騷急切的問道。
“老夫也只能盡力一試。”那御醫衝着叱利騷說道:“我這就給張侍郎開副安神補腦的方子,再以銀針疏通一下張侍郎的血脈,說不定能夠讓張侍郎醒過來。”
這宮中御醫先是寫下了藥方讓人去熬藥,而後便取出銀針在張忘的腦袋上下了幾十針,一直到藥材熬好這纔將銀針取下。
“給張侍郎服下吧,若是順利過個一兩日侍郎也許能夠醒過來,若是醒不來也許會淪爲木僵之人。”那御醫說道。
這御醫的話讓叱利騷的情緒有些壓抑,張忘竟然真的有可能醒不過來了,若是張忘真的醒不過來了,那他的銘香閣怎麼辦,那些戰死將士的家眷怎麼辦,自己豈不就成了讓他們置於死地的劊子手。
然而多年軍旅生涯練就的心理素質還是讓他堅持着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恭敬的將御醫送出張忘的小院,讓下人們去安排休息住處,叱利騷則和那幾個健婦一起守在了張忘的身邊。
張忘若是醒不過來,他也就只能一死以謝天下了。
冬季的夜晚本來就十分的沉寂,張忘這裡平時也沒有人敢過來晃盪,一有一點動靜便顯得十分的清楚。
就在叱利騷感覺有些困頓的時候,突然間聽到張忘這小院的院中想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叱利騷起身看去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