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哪見過爲了他的大業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張忘說完高湛在那邊差點感動哭了,而且張忘說的有八九成的把握讓高演直接傳旨自己即位,對他也是誘惑力十足。
高湛走到了張忘的面前握住了張忘的雙手,激動的承諾道:“張卿爲孤之大事盡力多矣,此番大事成後,吾定不吝三公之位。”
北齊以太尉、司徒、司空爲三公,此時三公雖然已經虛設,沒有太多的實權,然而卻是實打實的正一品的官職,清貴之極亦是人臣之極。
高湛像張忘許下三公的承諾,不可謂不重。
從和士開有些呆滯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來高湛這句話的分量。
高湛這麼說,不代表張忘就這麼信了,要知道三公這等官職可不是輕易能夠坐到的,從現在的三公身份就可以看出一二,太尉平陽王高淹、司徒任城王高湝、司空平秦王高歸彥,清一色的宗室親王。
若說高緯那個連狗馬都能封爲王爺的小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張忘倒是相信,高湛如此說張忘只能是聽聽而已。
哪怕是高湛這會真的有這個想法,也得用幾年的時間慢慢往上爬,不可以一登基就把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放到三公的高位上去養老。
要知道三公雖然沒有實權但是和左右丞相都是一個品級。
“殿下萬不可重器輕許,臣不過是一個少年,殿下日後若是以重任相托,難免會對殿下的聲望不利,還請殿下收回玉言。”想到了這裡張忘一臉關切的衝着高湛建議到。
張忘這麼一說,高湛更是感動的無以復加,張忘是個好同志啊,不但爲了自己的事情不顧生死,而且連官職都不要,這麼好的同志去哪裡找啊。
“殿下三公之職至關重要,不可隨意許之啊。”此刻和士開也在一旁插嘴道。
他也是真的擔心日後高湛登基會直接任命張忘爲三公之職,若說如此他就一點壓倒張忘的機會也沒有了。
和士開這麼一插嘴高湛也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和士開一眼。
“閉嘴,這裡沒有你插話的分。”
呵斥完了和士開,高湛再一次轉頭衝着張忘說道:“張卿此去萬望小心,日後孤絕對不忘了張卿今日的情分。”
“殿下嚴重了,爲殿下分憂本就是臣等的本職,若說不能爲殿下分憂,只能靠滑稽取樂贏得殿下的恩寵,那臣下還不如去找一隊優伶過來爲殿下表演。”張忘看似老實的回道。
張忘說的誠懇,然而和士開那邊臉色就更難看了,張忘這句話雖然沒有明說,然而滑稽取樂說的不就是自己嘛。
只不過剛剛被高湛呵斥了一句的和士開卻是不敢繼續觸高湛的黴頭。
“張卿此去千難萬險,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儘管開口。”高湛衝着張忘說道。
高湛說完張忘想了一想衝着高湛說道:“不知道殿下在晉陽可有什麼信得過的人,有時候臣一個人做一些事情時也有些不方便。”
晉陽的一些事情高湛都能夠及時的知道,自然有自己的消息途徑在,張忘此時問的便是晉陽哪些人是高湛的人。
“張卿若是有需,可持吾之令牌去找趙郡王高睿,此外孤在晉陽也有一些信的過的人手,一會孤手書與你。”高湛沒有隱瞞衝着張忘說道。
高睿在晉陽可是位高權重,張忘雖然知道高睿和高湛關係不錯,然而卻沒想到過兩人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不過從高湛這次竟然讓自己有事的話可以去找高睿來看,恐怕兩人的關係很不一般。
張忘應下了之後,又陪手癢的高湛下了一局象棋這才離開了東館出了宮來。
誰知張忘一出宮,竟然迎面遇到了一個熟人。
“劉管事,您怎麼會在這宮門之處。”張忘略微拱了拱手說道。
來人正是斛律光府上的劉姓管事,張忘去往咸陽王府送銀錢,都是和這個劉管事接洽,張忘府上的下人也是通過劉管事找的,所以兩人也是熟悉。
張忘衝着他行禮,劉管事倒是趕忙側了側身子,轉而衝着張忘行禮道:“將軍叫我老劉就是了,老頭子可當不住將軍之禮。”
“年長者爲尊,劉管事年長於小子,自然應該張忘先禮纔對。”張忘客氣一句後試探問道:“劉管事不會是在等我吧?”
雖然方纔張忘問了一句劉管事在這裡幹嘛,然而待在這宮門處十有八九是在等人。
如今皇宮中只有一個長廣王高湛在,自己又剛剛從那裡出來,而且這會就自己一個人從宮中出來,所以張忘纔有了劉管事是在等自己的猜測。
張忘問完,劉管事笑了笑說道:“張將軍果然多智,咸陽王令我來請將軍過府一敘。”
劉管事這麼一說,張忘也是滿心的不解,雖然自己和斛律光有些交集,然而和斛律金個大齊老將並沒有見過幾次。
如今怎麼會突然專門派人過來請自己。
“咸陽王有令,張忘哪敢不從。”張忘笑着回道。
“張將軍請,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說着劉管事便引領着張忘衝着一輛停在不遠處的十分華麗的馬車走去。
看到這一輛馬車,張忘更是納悶了,因爲按照規制這應該是王爺這等身份才能擁有的馬車,就是斛律光此刻也是不行。
也就是說,這一輛馬車定然是斛律金本人所乘坐的,自己如今雖然在普通人的心目中有了一定的地位,然而在斛律金這樣的老古董眼中應該還算不上什麼,怎麼會派出自己的馬車過來接自己呢。
懷着濃濃的不解,張忘踏上了這一輛馬車,而馬車趕車的人則是過來接自己的劉管事。
張忘在裡面坐了一小會,便探出了車廂和劉管事一道做到馬車的前面。
“張將軍且自回道車廂中,再有片刻便可以到咸陽王府了。”劉管事一邊趕着馬一邊衝着張忘說道。
張忘仔細看了一眼,劉管事嫺熟的趕馬動作,心中暗自有了自己的打算,看這劉管事如此嫺熟的動作,想必這輛馬車平日裡趕的就不少,十有八九平日裡給斛律金趕車也是他的活計。
這就和現在領導的秘書司機,一般都是領導最爲相信的人一樣,這劉管事雖然只是一個管事,然而想必也是斛律金的親近之人。
據說劉管事受傷之前,本就是斛律金身邊的近衛。
“劉管事這麼大年紀了在外面趕車,張忘一個年輕人怎麼能坐的安穩呢。”張忘笑着說道:“還是在這外面和老先生聊聊天吧。”
此時張忘也有意和劉管事套套近乎,側面打聽一下斛律金見自己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