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住手!”猛地,一個身影匆匆而來,長腿飛起,一下子架住了明月道姑的腿,而此時的驪歌,凝出的太玄之氣已經牢牢將欣圈在其中,那兩腿糾結到一起的兩人莫名其妙感覺身子一晃,居然齊刷刷一屁股做倒在地上。
“清風,師尊派我們到上善村挑選藥童,不是讓你來多管閒事的?”道姑明月一骨碌爬起來,狠狠地怒視着已經抱起了小奶娃欣的驪歌。
“噗嗤!”驪歌實在忍不住了,果然有清風,明月清風,莫非從古到今,修道之人的道號都這樣取嗎?
“笑什麼笑?”那道姑明月看着被驪歌抱在懷中的小奶娃欣,眼睛轉了又轉,略過陰狠之色,嘴角卻笑眯眯地說道:
“小郎倒是膽大,吃了一棵紅景天還若無其事,清風,你看這小郎骨骼清秀,靈動敏捷,給廣成子仙長做個藥童倒也不錯。”
這個道姑,居然打上了小奶娃欣的主意!
反倒是清風,也站了起來,一身合體的青色道袍映襯着他頎長的身材,雖然是修道之人的裝扮,一張俊臉如刀削般分明,渾身釋放着一種脫俗出塵的氣質。
只是意念掃過,驪歌便感覺到清風的體內已經有了微弱的循環內息,接近於劍客級別。
“否!廣成子仙長的藥童需要翻山越嶺,到太玄峰求取幾株藥草,小郎不過三四歲,豈能同阿孃分離?”那清風壓低了聲音,衝着打着鬼主意的明月低聲勸解着。
殊不知,清風明月的一番對話,正清清楚楚聽到驪歌耳中。
太玄峰?
歌謠所留的羊皮捲上,就是讓她到隱士歌家所居住的太玄峰尋找金丹太玄經的。
清風說完,望向了默默抱着小奶娃的驪歌,不由得一愣,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驚訝於驪歌的絕美容貌,很快就恢復了自然。清風抱拳行了個道家之禮道:“女郎,我家師妹心情不順,脾氣有些暴躁,請女郎莫怪。”
“痛……”清風話音一落,便狠狠地跺了跺腳,悽慘地叫了一聲,那小道姑明月,一隻手居然狠狠地掐在清風的後腰上,隔着青衫擰起了一團肉,狠狠地轉了一圈!
“咄!清風,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脾氣暴躁了,找死!”明月狠狠地擰着清風的後腰,怒視着驪歌,然後擡起一腳,便踹在清風的屁股之上,見清風沒有躲避,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明月這纔像是消退了些許怒火,聲音嘀嘀咕咕說道:“若不是因爲那歌麒麟,我明月豈能如此?”
說完,狠狠地瞪了賠笑的清風一眼,又送給驪歌一個白眼,便怒氣衝衝向前跑去。
地上的清風也顧不得什麼,一骨碌爬起來,向着前面跑着的明月追去。
歌麒麟?
沒錯,姓歌!
一個多月以來,她和欣終於第一次聽到了歌家隱士的名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清風明月只需在十里之內,她自然能聽得到。
驪歌搖了搖頭,這纔看向了目瞪口呆的攤主,這一會功夫,周圍便有幾十個百姓用一種你遇到大麻煩了的眼光盯着她,驪歌索性沒有理會,說實在的,她一時之間還真沒有一千太和五銖錢,她和小奶娃欣一個多月來,也將美玉換成的銀錢花了大部分,不管如何,紅景天的錢是要付的。
心一狠,從懷中掏出一塊半環狀的美玉,那上面精雕細刻着一匹駿馬,正是當年穆泰塞到她懷中危難之中的信物,此時驪歌將美玉遞給攤主,說了句:“權且充當那紅景天的銀錢。”
說完,也不等驚愕的攤主回答,抱着小奶娃欣大步走出了人羣,見時間尚早,便又朝着前面的攤位看去。
不料,剛剛拐了一個彎,便聽到一個帶着獻寶一般的奉承:“咄!就是那個小奶娃,南門師叔,就是那個又醜又老的婦人帶着的小郎吃了一棵紅景天,到現在毫髮未損。”
驪歌聽了一驚,擡頭一看,心中便是一怒,那個叫明月的道姑,此時臉上帶着奸詐的笑容,指着自己懷中的小奶娃欣給一個穿着青色道袍的道長,剛纔那個道士清風不見其蹤。
“南門師叔,那小奶娃骨骼清秀,體格異常,定然是給廣成子仙長做藥童的合適人選!”
那叫明月的道姑,居然極力慫恿這個叫南門的師叔將欣帶回道觀做什麼廣成子仙長的藥童。
“明月,真的吃了一棵紅景天?”那道士南門驚訝地上下打量着驪歌懷中的小奶娃,不由得聲音一緩,問道:“小郎,可感到小腹腫脹憋痛?”
“否!”欣的杏眼轉了又轉,扭身指着那道姑明月說道:“阿孃,仙姑好臭,定然是自己腹中腫脹憋痛,真是豈有此理!”
這是欣第二次說那明月臭了!
“胡說,你怎知道我腹中腫脹憋痛?我也是從小誤食紅景天才無法消化,才常年遭受腹脹之痛,小郎,你若不找我的廣成子仙長爲你疏通緩解,恐怕也會落下我這樣的病根!”那個明月這樣說,絕對是居心叵測!
“明月,住口!”同愚蠢囂張的明月不同,叫南門的道士轉頭,嚴肅地看着驪歌和欣,語氣中帶着一種驕傲說道:
“這位女郎可知修仙?”
修仙,修道之人畢生追求的境界,歌家先祖歌謠不就是入道後修仙嗎?
眼前這個叫南門的道長,內息雖然循環不斷,但只是武勇之力,連像小奶娃一樣的丹田氣息也沒有。
驪歌這個時候並沒有想到,爲何給她只需意念一動便能看出遇到的這幾個修道之人連歌謠留下的羊皮捲上所說的入道境界都沒有進入。
“不知。”驪歌遙遙頭,修仙也是她在歌謠的羊皮捲上看到的,具體什麼是修仙,正是她前來終南山尋找的答案。
“南門師叔,這婦人愚笨,何不掠了那小奶娃送給廣成子仙長當道童,也好求些仙長煉製的丹藥。”
那個明月,居然心心念念想要擄走欣,還堂而皇之明說出來,根本不避諱眼前的驪歌是小奶娃的母親!
修道,除了那些淡泊紅塵的隱士外,居然還有這樣一種蠻橫不講理的道士,真是大開眼界了。
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