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來什麼!
她手無寸鐵,她還是稚稚小郎,她才十三歲!
“吱呀……”外面的郭六推開了車廂門,伸進半身來,粗聲大笑,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驪歌臉色更白,右邊臉頰的青色胎記都染上了灰白!
“小郎,莫不是聽到我要破你處子檀口,吞我旭日東昇精華,激動不能自已?”
手無寸鐵,驪歌已經偷偷地捲起了那麻衣大漢留給她的禮儀書卷,就要狠狠地砸向郭六!
書卷肯定不會砸傷郭六,但絕對會惹怒他,半夜有一人睡夢中踹了他一下,他就拔劍宰殺,那麼,她惹怒他,肯定也是一死了之!
她寧可死,也不受那種屈辱!
驪歌的全身因憤怒而抖動着,就在郭六伸進頭來的瞬間,阿泰半仰身站起來,車廂本就狹小,一扇車廂門半掩着,阿泰將準備以死相抗的驪歌堵的嚴嚴實實!
“小郎仰慕郎君昨晚英武,想侍奉郭家郎君,正好陳頭不在,今早可否讓小郎滿足一下心意?”說完,跪俯在車廂上,溫順無比,頭顱前傾,伸向了郭六的下半身!
小郎仰慕郎君昨晚英武,想侍奉郭家郎君,正好陳頭不在,今早可否讓小郎滿足一下心意?驪歌大驚,杏眼圓睜,爲什麼?
她和阿泰萍水相逢,阿泰居然……居然……
林子裡的光線還不很充足,車廂內還有點昏暗,這些獵奴私劍們都穿着半長的麻衫,夜晚睡覺都不取走佩劍,只聽得劍鞘和車廂門框的幾聲碰撞聲,郭六咧着一口大黃牙嗤嗤吸着氣,說話斷斷續續:
“你這小郎到還聰慧,仰慕我昨晚殺人英武,如今知道陳頭不在,鑽空侍奉,小郎將來可做可做上等孌奴!”
孌奴就是要察言觀色,侍奉貴人,只要貴人高興,孌奴便可得貴人賞賜,便可擁有一切!
做孌奴,也要做上等孌奴!
驪歌杏眼盯着跪爬在車廂內,安泰前後起伏的後腿和臀,眼皮半掩,遮擋着她暴怒的光芒,手中的書卷慢慢地展開,攤在她的腿上,她聽到郭六穿着粗氣的興奮,她聽到阿泰吞嚥着液體,她聽到郭六腰身抽動劍鞘摩擦着車轅的聲音,她若……她若有劍,必然會拔劍而起,不受今日之辱!
詩書禮儀有何用?
手中仗劍才能成就大丈夫!
忽然間,郭六的頭伏在阿泰抽動的後背上,盯着車廂內的驪歌打量了一會,衝着她露出滿口的黃牙,裂開嘴巴道:
“小郎,小郎,臉上青胎極醜,檀口杏眼卻無一處不美,明日早上可願吞我旭日東昇精華?”
休想!
拳頭不知不覺緊握着,驪歌壓制着怒火,揚臉道:“我乃堂堂兒郎,不做孌奴之事。”
她是堂堂兒郎,她絕不會做這種孌奴做的卑微之事!
郭六望着圓睜杏眼,臉有胎記的驪歌,覺得心中發癢,無奈此時阿泰已經侍奉完畢,俯下身子,他的旭日精華全部被吞,神色倒是轉換成的極快道:
“小郎,你不願雌伏於我,恐怕到了胡貴人身前,要更受折磨。”
“哐當”阿泰被郭六蠻力推入,車廂關閉,那郭六重步離開。
“嘔……嘔……”阿泰俯在車廂角落的木桶上,嘔吐起來,騷味,臭味頓時充斥在整個車廂之內。
從隨身的麻布包袱內抽出一塊麻黃色布塊,那是驪歌原來穿的破長衫剪成的布巾,默默地遞給阿泰,天已經大亮了,陽光照在了車廂板上,一夜冰寒的車廂內有了一絲絲溫暖,阿泰默默地接過布巾,擦擦嘴巴,默默地踹到了懷裡。
“你無需感激,我牽連你被抓,替你應對一次凌辱,你我互不再欠!”阿泰幽深的眼窩極爲深奧,看一眼漠無表情的驪歌,低聲說道。
她受他牽連被獵奴私劍抓到,他替她應對一次這樣的凌辱,以後他們之間再不相欠,不需要任何愧疚!
驪歌沒有說話,杏眼盯了阿泰一眼,微微點點頭。
“郭六,郭六,今晨那小郎檀口可舒爽?”車廂內靜悄悄的,能聽到車廂外,驢車被套上,大漢們呼嚕嚕喝慄米粥的聲音,猛然間,聽到一個大漢邊咀嚼着食物邊大聲詢問郭六。
驪歌和阿泰對視一眼,“噌”耳朵豎了起來!
大漢問話一出,便聽到一羣大漢鬨笑聲,這些笑聲中,有昨夜讓郭六將李五屍體拖走的那個聲音,只能到那個聲音笑的最爲歡暢:
“郭六,讓孌奴吞旭日東昇精華本是貴人們嬉鬧之事,陳頭原在胡貴人府邸當劍士才沾惹的規矩,本就是無稽之談,誰想你倒是學的周全?”
那種事情是變態貴人們折磨孌奴的方式,陳頭從前在胡貴人府上當劍士沾染到了這種風俗,郭六你倒是學的挺快?
“寧信其有,不信其無,貴人們的規矩甚多,又有此些小郎,放着不用,豈不浪費?”郭六粗聲回答。
他寧可相信小郎吞掉旭日東昇的精華能保持身體健壯,雖然是貴人們的規矩,但是有這麼多小郎,不用白不用!
“郭家郎君,陳頭不在,你是否得逞?”
“區區小郎,豈有失手之說?”郭六洋洋得意道:“不過,今晨卻是得侍奉陳頭的小郎之口。”
“哈哈哈……”
又有一陣鬨笑聲傳來,驪歌臉色蒼白着,杏眼落到那本禮儀之書上,久久沒有移動。
這個時候,又聽到那個粗狂聲音說道:“鮮卑本就盛行飼養孌奴,偏偏要學什麼漢人限制私奴數量,學漢話,穿漢服,寫漢字,倒教胡貴人也學學纔好,就無需我們這些獵奴私劍偷偷摸摸抓這麼多小郎女郎當孌奴了。”
“乾夕,胡貴人的言行你也敢質疑,哚!時間不早了,陳頭還在臨潼城等候,該上路了。”
鮮卑本就盛行飼養孌奴,現在學漢人限制私奴數量,學漢話,穿漢服,寫漢字,驪歌心中一動,鮮卑族從前是奴隸制度,以飼養奴隸數量多視爲財富,如今限制飼養家奴,應該是學漢人的制度,三國兩晉南北朝,拓跋魏應該是在學漢族的先進文化和制度,因此,胡貴人獵奴只是私下裡進行,換句話說,是違背拓跋魏的法律的,如果她遇到反對私奴的其他貴人,豈不是有了逃生的機會?
驪歌坐在吱吱呀呀向前滾動的驢車上,翻開了麻衣大漢送給她的禮儀之書,開始一字一句閱讀起來。除了聽力敏銳外,她記憶也極爲出衆,潛心看了兩遍,就將禮儀書中的內容記在了腦海中。
直到外面傳來熙熙攘攘的人羣趕路的聲音,高低起伏的叫賣聲,驪歌知道,臨潼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