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極爲不自在地推開了周奕琛,他開始還挺不情願,非要粘着我,他身上的體溫很高,估摸着沒恢復完全。可我拒絕得厲害,幾乎是手腳並用,我和周奕琛不同,就算要發生點什麼,我也是要選位置的。在這裡,我實在無法配合他。
再者我不想和他有任何肢體的接觸,整個人都覺得特別累,心也很塞。
僵持了許久,他極爲勉強地站直了,單手支在我身後的牆上。四周很安靜,我只能聽見心跳的聲音,但我不確定是我的,還是周奕琛的。
他此刻低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眉頭緊鎖,數秒後,他輕淺一笑。
“你不願意?”
他語氣也聽不出喜怒,很淡。我乾乾一笑,緊緊地貼在牆面上,手舉在胸前。手掌向着他,怕他再靠近。
“這裡是醫院——”
話音落下,我聽見一聲極低的冷笑聲,周奕琛緩緩擡起眼皮,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很奇怪,漆?的眸中好似有微光閃爍,但依舊沒表露任何情感。
他拍開了我舉在胸前的手臂。擡指狠戳了一下我的胸口,好在我貼着牆,否則以這個力道,我又要與地面親密接觸了。果然,肉不是長在他的身上,他不會覺得疼。
“蘇南,我勸你不要有不切實際的想法,究竟該怎樣,我說了算。”
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就離開了洗手間,走時也沒關門,過了一小會兒,外面微微亮起了一道光,周奕琛好像把窗簾拉開了。
我縮在門後面,確定他不會再進來之後,才掩上門。我沒關緊,洗手間的燈壞了,他也沒讓人來修,太?了我洗澡也不方便。
等我洗好出來,周奕琛已經安安靜靜地躺在了牀上,他側着身,背對着我,一動不動。
我也不清楚他有沒有睡着。他這人睡覺特別老實,一個晚上基本都是一個姿勢,甚少翻身。
“周奕琛,你睡了?”
我輕輕地吐出一句話,緊盯着他的後腦勺。
良久,他應了一聲,病牀不大,他腿縮着,聽到我的聲音,稍微挪了挪。
我也不是那麼矯情的人,申文的意圖很明顯,希望我留下來陪周奕琛。
藉着月光,我把沙發收拾出來了,從櫃子裡找出一個絨毯,就這麼睡下了。
好長一段時間,我眼皮明明困得擡不起來,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其實我問周奕琛的話,他也如實回答了,雖然多的沒說,但好歹也算承認了。
可我心裡依舊有些不對味,我總覺得,他隱瞞得不止這些,並且可以肯定,許桃不知情。
許桃大約以爲孩子是周奕琛親生的,否則她又哪來的底氣在周奕琛身邊呆着。除開許蜜和周戀,許桃和周奕琛之間壓根什麼都不算。
許桃肯定是喜歡周奕琛的,想必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周奕琛這麼聰明,他定然心知肚明,他也不算?認許桃的這份心思,可也沒明着拒絕。
是愧疚嗎?或者別的?我想不出來。
我睡熟前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醫院離公司也不是很遠,我還是設了鬧鐘,怕遲到。
我被鬧鐘吵醒的那一霎,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摸向了身下,沒摸到,卻摸上了一片熾熱的肌膚。一時間,我清醒了幾分,側過腦袋。雙脣不偏不倚地掃在了周奕琛的臉頰上。他肌膚還挺嫩的,觸感也很奇妙。
我們的距離極近,身子纏在一起,他一隻手臂在我身下,環着我的腰,在靠外,就是牀沿。也許我稍微翻個身,就能滾下去。
我一驚,立馬挪開了腦袋。
周奕琛的睫毛輕輕地顫抖着,也沒睜眼,呼吸很淺,似乎是沒醒。
我想了好一會兒,都沒半點印象,我是何時睡在了他的病牀上。裡的鬧鈴聲每隔一分鐘就會再響一遍,我怕把他吵醒,畢竟我們現在的姿勢太曖昧了。
我屏着息,輕手輕腳地推開了周奕琛,雙腿還沒落地,我的頸間就橫出了一隻手臂。隨後我身子往後一仰,壓在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我也不是不經世事的女孩了,來自於周奕琛身上的異樣,我還是能感受出來的。
幾乎是一瞬間,我從牀上彈跳了起來,鞋子都沒來得及穿,連着退後了好幾步。
“你好吵……”
周奕琛蹙着眉頭,手臂一揚,擋在了眼間,悶聲悶氣地命令道。
“把窗簾拉上。”
其實h市冬天的白晝較短,這會兒太陽剛升起那麼一點點,光線不至於到刺眼的程度。可他一臉不耐煩,我只能耐着性子把窗簾拉上,再匆匆忙忙地洗漱。
我已經儘量把聲音壓到最低。不可避免,還是會發出些噪音。牙刷到一半,我猛地一擡頭,在鏡子裡看見了周奕琛。
我們在鏡子中對視了很久,我嘴巴里還有泡沫,他挑眉一笑,說:“蘇南,這是我的牙刷。”
我的手稍稍一鬆,莫名地有些尷尬。
牙刷其實是一對的,一把藍色,一把粉色,粉色的刷柄上還有蝴蝶結的圖案。正常人應該都會以爲藍色是男士用的吧,萬萬沒想到,周奕琛一把年紀了,竟還有少女心。
我還沒把牙刷吐出來,周奕琛便扣住了我的手腕。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就這麼上前了一步,我總覺得他在用某個東西頂着我,這種感覺簡直彆扭極了。
“蘇南,你其實挺喜歡我的,睡着睡着就跑牀上來了——”
周奕琛刻意壓低了聲音,把話說得十分曖昧,且眼底滿是戲謔。
我低下了腦袋,臉瞬時紅到了耳根。
“總之我不記得了,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我發現周奕琛其實挺無賴的,即使我睡得死,沒感覺,但我敢肯定,一定不是我主動爬上他的牀的。
醫院的洗手間不大,我們兩個人擠在裡面。基本是轉身就能挨在一起。
我幾次讓周奕琛先出去,他動也不動,好整以暇地望着我,連我換衣服,他眼珠子都不帶轉的。
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刻,我看見了申文,她只衝我點了點頭,便吩咐司機把我送去了公司。
上車前,我問申文。
“晚上需要我給周奕琛帶飯嗎?”
申文愣了一下,也只是笑,片刻後,她十分輕巧地轉移了話題。
“蘇小姐,您下班以後直接跟司機聯繫,他可以送你。”
“不用了,我最近比較忙,下班不一定幾點了。”
申文看着我。抿了抿脣,向後退了幾步,讓出了一條道。
“嗯。”
車子駛出醫院的停車場,申文仍站在原地,雖然隔着遠,但她的臉始終朝着我的方向,車拐出路口的那一瞬,有個人影閃到了申文面前。我還沒看仔細來的人是誰,已經開遠了。
“蘇小姐,這是我的號碼,我五點會在這裡等您。”
車子挺穩後,司機遞了張名片給我。
我沒接,雙手搭在腿間。
這個司機估計跟着周奕琛有一定時間了,說話、做事基本是滴水不露,以前他送我和周奕琛回別墅,不論在車裡,周奕琛怎樣對我,他都會當做看不見,且十分‘貼心’地將擋板降下來。
我也曾試探性地問過他一些事兒,他從來不說,總是會把話題移開。
見我久久未動,司機親自下車替我拉開了車門。
錯開他的那一刻,他還是將名片塞進了我手中。畢恭畢敬地彎下了腰。
“蘇小姐,您先收着,如果可以,希望您能存在裡。”
他頓了頓,停止了背脊,意味深長地道。
“周總對您與別人不同,我雖然只是個司機,但看得出來他對您的用心。”
我頓住了腳步。不禁對上了他的雙眸。
他很真誠,似乎不像是在說謊。
“周總的車,從來沒在進過女士,您是第一個。”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聽到這句話,不由就加快了腳步。就像逃命般地衝進了公司。
直到上電梯,我的心還是跳得十分快。
不論是周奕琛,還是周奕琛身邊的人。即使他們是真心待我,我還是會對他們有警惕心。還有他們說的話,我基本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幾分真假,我不敢猜。
週一例會,蘇歡顏將出差的名單整理出來了,裡面沒有我的名字,代替我去現場的。是王宇。
我把項目交接給他,他很耐心地聽着,可我心裡卻有些發虛。
我們並肩坐在茶水間,我把資料給他的時候,不斷地打量着他的神情。蘇氏久泰的獎金是按照項目發放的,掛着我的名字,卻要王宇去做。我怕王宇心裡不舒服,可他表情極爲自然,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
“王特助。”
王宇起身之際,我喚住了他。
“快過年了,你去,可以嗎?”
我是沒有家,就算是過年,估摸着也是和周奕琛在別墅大眼瞪小眼。
我這麼一問,王宇扭過了腦袋,他望着我,像是在笑。
“可以。”
“你不用擔心太多,人與人之間,本就是一個互相利用的關係。你覺得,如果沒有利益,誰會把別人當回事——”
王宇拖長了尾音,語氣忽地嚴肅了幾分,看着我的眸光一緊。我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茶杯,動了動脣,卻無力反駁。
王宇拍了拍我的肩頭,笑着說。
“開玩笑的,你別那麼認真。”
我還是沒擡頭,王宇又道。
“我其實挺好奇的,你看上去也不是那麼願意留在這裡。但你每天來的比我還早一些,工作於你而言,也不是那麼容易吧,你呢,是爲了什麼?”
我沒回話,雙眼緊緊地盯着已經不再冒熱氣的茶杯。
他簡簡單單地一句話,似乎在提醒我。
沉?了半響,王宇抱着文件離開了茶水間。他把門帶上了,壺裡還燒着水,桌邊擺了一排杯子,我僅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蘇紹堂找過我,但蘇歡顏總是比我快一步,拒絕了他的所有邀請。
蘇歡顏一直不知道我結婚了,下班前,她把王宇支開,問我。
“蘇南,你年紀不小了,有沒有想過重新找個歸宿?”
她用‘重新’這個詞,想必在她心裡,也是很排斥池上泉的。池上泉是我第一個領回家的男生,所有人對他都不冷不熱,蘇歡顏會好一些,對他很客氣。
“一年之後吧,我刑期未滿,不適合用真實身份適與別人接觸。”
蘇歡顏指間夾着根菸,輕吐了一口菸圈,淡淡地瞥向我,直接無視了我的話,認真地問。
“你覺得王宇怎麼樣?他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家境雖一般,但人品我能保證。”
“沒事,小姑,我不着急。”
我心底滿是疑問,既然是一家人,蘇紹堂和蘇歡顏的關係,按理會比我更親一些。可那麼長時間過去,蘇紹堂竟對我和周奕琛的關係隻字不提。
並非我不相信蘇歡顏,只是這話,我說不出口。
聽到我的拒絕,蘇歡顏捻滅了菸頭,揮了揮手,再次提醒道。
“週五下班記得在停車場等我,上次和你說的話,你記得嗎?”
我?了?,應了一聲。
由着工作全數交接給了王宇,我準點下了班,在公司附近給周奕琛買了點粥,出門就看見了周奕琛的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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