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安與陸拾川靈魂互換了,這件事雖然狗血但又無比真實。
陳念安盯着面前的鏡子,撣了撣穿在身上仍舊帥氣逼人的病號服,側過身子無死角的觀察着自己這副新的身軀。拋開最初的慌張,現在還覺得有幾分有意思,別的暫且不提,陸拾川真是生了個好皮囊。
然後戳了戳腹肌,“嘖嘖”了兩聲,身材也不錯。
一夜間喜提總裁身份,還有點興奮是怎麼回事。
齊思佑就站在距離陳念安兩步之外的地方,看着總裁一系列奇怪的舉動,內心有些複雜。
在過去的20分鐘時間裡,齊思佑眼睜睜地看着一向沉穩的總裁抱着他又哭又鬧,對着醫生又吵又叫,然而進行了一連串檢查,結果偏偏是一連串的正常。
醫生將“陸拾川”的行爲解釋爲車禍這個瀕臨死亡的恐懼威脅後個體出現的某種暫時性精神變化,也可以簡單地理解爲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齊助理,你看着我。”說完,陳念安指了指自己的臉,“我是三拾科技公司的總裁,也就是陸拾川對吧?”
在齊思佑不明所以的點頭之後,陳念安盤腿坐在病牀上,敲了敲牀邊緣的欄杆,“我問你,像我這個總裁,在公司有沒有決定權。”
“您當然有。”
“那總裁是不是想開除誰,就能開除誰。想聘用誰,就聘用誰。”
“當然,公司就是您的,您有絕對權力。”
聞言,陳念安眉頭擰成一團。
當初她求陸拾川的時候,這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眼珠子轉了轉,她繼續問道,“那如果我說,不要開除陳念安了,奏效麼?”
“當然。”齊思佑面帶不解,“只是爲什麼,您昨天不是還吩咐,說不管用什麼手段讓她儘快離職的麼。”
話音落下,房間的氣壓肉眼可見的低沉了下來。
陳念安臉上帶着風雨欲來的怒氣,原來自己離職這件事根本就是陸拾川從背後推動的,他根本就是還在介意自己害他出醜這件事。
這人明面上對她惺惺作態,讓她走什麼申訴流程;結果背地裡暗中動手腳,又要將她攆走,惡意報復。
虧的她當初想盡辦法跟對方道歉,如果要不是她如今正巧魂穿到了陸拾川身上,還當真不知道這男人心機這麼重,恐怕此時被辭退了都不知道與對方有關呢。
齊思佑看着一秒變臉的總裁,有些坐立難安,心裡忐忑起來,“陸總,我是不是說錯了些什麼?”
“你沒有。”陳念安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你做的好,很好,特別好。”
他不是想讓她離職麼,想把她辭退麼,那他就給他個讓他實現夢想的機會!
這纔剛想着,放在櫃子上的手機便振動起來,齊思佑將手機捧到陳念安面前,“陸總,有您的電話。”
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巧了,那串號碼正是陳念安本人的手機號。
***
寬敞明亮的VIP病房內,陳念安頭枕真絲抱枕,一隻手握着陸拾川的手機,另一隻手捏着剛剛請齊思佑買的奶茶,翹着二郎腿左右搖晃,對着屏幕倒數手機響鈴的秒數。
巧妙地趕在電話自動掛斷的前一秒,適才不緊不慢地接通電話,嬌俏着嗓音“喂”了一聲。
陸拾川的低音炮配上嗲聲嗲氣的音調,攻擊力太大,直接讓電話那端的陸拾川沉默了兩秒。
爲了避免這件荒唐事的影響進一步擴散,更是爲了挽救自己的形象,心急如焚的男人沒有任何鋪墊,直接亮明身份,“我是陸拾川。”
“相信你也已經發現了,現在在我們之間應該是發生了某種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件,你現在是不是在22樓的VIP。你現在和齊思佑打個招呼,我馬上上來和你碰面。”
儘管是在極端荒唐中,陸拾川的聲音仍舊維持着平穩。
陳念安嘬了一口奶茶,聽到自己的嗓音從電話那端傳出,那種感覺微妙又神奇。
如果不知道陸拾川的“真面目”,陳念安現在一定立即跟對方見面。
但現在,得知自己被辭退真相的陳念安改主意了,這次身體互換,就是給她這個普通打工者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機會!
“你打錯了吧。”陳念安掐着嗓子,“我纔是陸拾川,建議你有病就去看病,不要再打這樣莫名其妙的電話給我了。”
說完,陳念安乾淨利落地掛斷電話。
聽着忙音,躲在廁所的陸拾川看着手中貼滿鑽的金燦燦手機殼,半晌緩不過神來,似是不敢相信陳念安居然膽敢掛了自己的電話。
臉色越發難看,陰沉着臉再次撥通那串數字,卻已經顯示手機關機。
難道她是故意不想跟自己聯繫的?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陸拾川終於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無法接受陳念安居然會這樣安穩的“鳩佔鵲巢”。
“安安,你還沒上完廁所麼?”
外面貝兮兮催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饒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陸拾川因爲現在的處境,心情差到了極點。看了眼自己粉嫩嫩的手指還有腳下那一雙辣眼睛的拖鞋,聽着外頭催命一般的敲門聲,疲憊的揉了揉鼻樑,在洗手間內又連續撥打了幾個電話,得到的依然是毫無感情的忙音。
在呼喊聲再一次傳來的時候,陸拾川終於放棄了,拉開門走了出去。
如今他對陳念安的人生一無所知,需要了解的事情還有很多。儘管他也並不想與面前這位女人有什麼瓜葛,但眼下她卻是讓他能夠快速瞭解陳念安的渠道。
他皺眉努力想着對方的名字,記得叫什麼“兮”,實在想不到便直接說道:“謝謝你照顧我,我感覺好多了。”
“我們姐妹還這麼生分做什麼,肉麻死了。”貝兮兮伸出拳頭朝着陸拾川肩膀打了一拳,湊過去神秘地說道:“剛我幫你打探了一下,咱們陸總也被送到了這家醫院,現在人就在頂層的VIP病房。現在陸總正是脆弱的時候,你過去慰問一下,興許陸總一感動就不開除你了。”
陸拾川自然也是想和陳念安碰面,如果能夠衝上去見到人自然是好的,只是……
“陸拾川的病房都有保安值守,如果沒有他本人允許,我們進不去的。”
“你可是無所不能的陳念安,怎麼會被區區保安打倒!”貝兮兮聳了聳鼻子,“放心吧,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說着把陸拾川拽回病房,謹慎的關上門,從包裡掏出兩套護士服遞過去,“我有個同學剛好在這家醫院上班,借了兩套衣服。”
陸拾川手裡捏着皺皺巴巴的白外套,還沒聽懂。
“你怎麼出了場車禍,變得這麼沒靈性了!”貝兮兮不爭氣的跺了跺腳,“樓上保安攔訪客,還攔醫生護士麼!”
這下陸拾川總算知道貝兮兮要做什麼了,她是想裝扮成護士趁機上樓。
他堂堂總裁,還沒做過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內心自然是拒絕的。
陸拾川抿了抿脣,還未有動作,貝兮兮就推搡着陸拾川坐下,“快換上,萬一陸總出院了我們就逮不着他了!”
說着自己也開始脫衣服,陸拾川嚇了一跳,“你幹嘛?”
“我陪你去啊。”貝兮兮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你愣着幹嘛,快脫啊!”
陸拾川飛度轉過身,低頭輕咳了一聲,“我去洗手間。”
說完也不等貝兮兮說話,慌忙離開。
怎麼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