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愛川託着餐盤敲響寒舒池的房門,裡面沒有迴應,愛川擰了門把,門鎖了。愛川的心滕然一顫,放下餐盤,去樓下找備用鑰匙,戰戰兢兢開了門,屋子裡一片漆黑,愛川舉着蠟燭在整個房子掃了一圈,屋裡沒人,落地窗開着,白色的紗簾舞動着,愛川放下蠟燭,靠近陽臺,一眼瞄見坐在漆黑裡埋着頭抽噎的寒舒池,心疼得無以附加,再也無法忽視此時的感覺,只想牢牢的把人抱進懷中。

寒舒池掙扎着喊:“走開!”

“你要我去哪?你在這,我還能去哪?”

“你在可憐我?”寒舒池咬牙切齒。

“我愛你!舒池!我愛你!”愛川不放手,訴說一般喃語。

寒舒池奮力推開她,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滾!”

愛川驚愕的愣在原地,寒舒池的眼睛裡只有憤怒,只有陌生的距離。

愛川默默的從兜裡拿出一個小小的護身符,放在寒舒池手邊。

寒舒池冷冷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愛川臉上,一臉絕望。

眼看着寒舒池奮力的將護身符拋向樓下,做得那樣絕決。

“舒池……別這樣好嗎?別這樣!”愛川哭了,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

儘管如此,寒舒池彷彿沒聽到一般側過臉,迎着暗處浮動的樹影。

得不到寒舒池的迴應,愛川茫然的挪開了步子,身形瑟瑟,單薄得可憐。

愛川一邊哭一邊在草地裡找尋自己遺失的心,這一刻,可以不管不顧,這一刻,再多的疼痛都變得不足重要,她只知道,寒舒池哭了,眼淚一刀一刀刻在自己的心口上。

溫暖一下子裹住身體,愛川僵硬的佝僂着身體,任憑背上的人哭泣:“愛川!我對自己說過的每句話都會負責,你能做到嗎?”

愛川咬了咬牙回過身,把寒舒池抱進懷中。

“我有多害怕你是因爲憐憫說了那樣的話,多害怕你還會一如既往的逃避,我不要你眼裡的高不可攀,也不要你動之以情的成全,你是那樣傻的一個人,每次都要足夠的欺負到底。”寒舒池眼睛紅通通的。

愛川觸到寒舒池手心裡的護身符,流着淚泣不成聲:“我愛你!舒池!”

“冷嗎?”愛川拉着寒舒池的手,擔心的問。

寒舒池一點不在乎的看着愛川:“去洗澡,然後你要陪我吃飯。”

兩個人淋了一身雨,有些狼狽的各自回房。

飯間,寒舒池藉着燭光看着愛川的臉頰出神,自己動手打她雖然是第一次,之前也摔過杯子,自己是不是有家暴的傾向啊!

愛川在寒舒池一路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將飯扒拉完,臉紅着擡起頭問:“爲什麼一直看我吃飯?”

寒舒池高傲的收回視線:“去拿冰塊和毛巾過來。”

愛川努努嘴,進去廚房。

“坐下!”寒舒池指着椅子命令。

愛川乖乖坐下。

寒舒池一手抵着她的下巴,一手拿着用毛巾裹着的冰塊在愛川紅紅的臉頰上揉動,溫柔的動作,認真的表情,淡淡甜甜的呼吸,愛川癡迷着,悠悠伸出手抓住寒舒池的手說:“你的眼睛還腫着呢!”

寒舒池有些生氣:“不許心疼!”

愛川笑了,伸手將寒舒池圈進懷中。

寒舒池有些彆扭的要起來,她沒想到這個人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就在她迫切要擺脫這種曖昧時,愛川的臉突然壓近,寒舒池迷茫的張大眼,愛川的脣就在眼前,本能的閉上眼睛,眼皮上柔柔的觸感,寒舒池緊張的停止掙扎。

愛川的吻在自己的雙眼上停留了片刻纔不依不捨的離開。

寒舒池臉紅的睜開眼,盯着愛川突然清醒過來有些驚慌失措的眼睛,得意的笑起來。

愛川剛要鬆手放開她,寒舒池已一手勾住她的脖子,一手點着她的脣說:“你勾引我!”

愛川不可置信的擡起頭。

寒舒池收了點在她脣上的手指,從她身上下來:“收拾完到我房間來!”

這話多歧義,愛川咬着脣,偷瞄着那人輕描淡寫頭也不回的走上樓梯。

愛川幾經掙扎之後爬上樓,瞅着寒舒池房間透出的光,心一下子揪緊了。

寒舒池已經換下家居服,穿着淡泊的白色睡裙靠在窗邊,見愛川進來,立刻搖晃着手裡的藍色小盒子說:“接着!”

愛川雙手接過寒舒池拋過來的小盒子,不明所以。

“算作回禮!”寒舒池手心裡還有自己送的護身符,原來,她根本沒有扔掉。

“舒池!我給的不需要任何回報。”

寒舒池知道自己又觸及到愛川的敏感,這是個十分糾結的問題,如果這個人長期隱忍這些,只怕自己和她不會久長。

愛川望着寒舒池皺起的眉頭,緊張的不敢出聲。

“愛川!我給你的,是寒舒池!”

……

寒舒池看着愛川因爲感動而溢出的淚水,柔和的走過去:“哭什麼?你看,你總是讓我走在你前面,逼着我告白,逼着我承諾了再承諾,你該有多不信任我?”

“你討厭我了?”

“嗯!討厭你斤斤計較的敏感!”

“我只是害怕,害怕你根本不知道我!”

“過來!”寒舒池把愛川摟進懷裡:“我不在乎你有多不會表達自己,你想要說的,我都會聽。”

寒舒池是天底下最大度的女人,是值得所有人愛的,愛川在感情上一直白癡,當然會白癡的更徹底。

愛川此時做出了一個很大膽的舉動,當然也是自然而然引發的。

當愛川的脣觸到自己的脣,寒舒池覺得糾結的問題來了,這個人試探性的動作太多了,情人間自然而然接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是,愛川連這自然而然的事情也沒做好,溫吞的兩片脣貼着寒舒池,來回的蠕動,似乎沒有進一步的想法。

接吻對寒舒池來說不算陌生,至少是有過幾次的,對象不是嚴之涵,她和嚴之涵沒有接過吻,因爲沒有情。“嗯!”寒舒池泯緊的嘴脣被攻下了,爲什麼?因爲白癡的愛川終於改變策略了,居然伸出舌頭舔了她的脣。寒舒池沒來的及防備就城破了。不僅城破,還鳴兵降了。

愛川的吻依然帶着探索,卻十分癡迷,兩個人的呼吸已經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寒舒池有些許眩暈,腦子裡一片混亂,整個身體貼着愛川有些戰慄不已。

寒舒池的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得厲害,麻麻軟軟的感覺一遍又一遍侵襲着自己的神經,雙手牢牢圈在愛川的脖子上,享受着愛川帶給自己的奇妙感覺。

這一吻斷斷續續持續了兩分鐘,愛川終於鬆了口,尋找着呼吸開始喘氣。

寒舒池軟軟的靠着她休息,心裡哀嘆總算打發掉了這人。

“啊!”就在寒舒池慢慢尋回幾分理智時,吻又開始了,較剛纔更激烈更纏綿。

又是三分鐘長吻,寒舒池覺得舌頭麻的厲害,不能再由着她胡來,這人分明是把自己當成好吃的食物了,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當真癡纏的緊:“停!停!”眼看着這人又要撲上來,寒舒池急忙推開她:“冰箱裡還有些果凍,你要不要吃?”

愛川本能的表示不樂意了,被寒舒池挑起的眉毛嚇得醒過神來,繼而紅着臉埋下頭。

寒舒池果然跑去拿果凍,端着兩個盤子腳步還有些虛浮的爬上樓,眼瞧着愛川還害羞兮兮的坐在沙發上彆扭,冷冷的把盤子往她面前一放,便不再理。

愛川捧着盤子挑了一勺果凍送進嘴裡,一臉癡迷的偷看寒舒池紅潤潤的脣。

感到那糾纏來的目光,寒舒池享受果凍的好心情一下子沒了,把果凍往茶几上一放說:“你找死?”

愛川嚇得急忙收回目光,埋着頭乖乖吃果凍,寒舒池暴粗口了。

寒舒池瞄一眼這果凍,再沒有想吃的心情,索性回浴室刷牙洗臉,塗了保溼水和乳霜上牀睡覺。

愛川眼瞧着她不願搭理自己,還把自己涼在一邊,心下頓覺自己是做過火了:“舒池!你別生氣,以後不會了!”

寒舒池不理。

愛川不敢再招惹她,端着盤子出去。

這一覺睡得極好,寒舒池舒服的側了個身,回想着昨晚那人不止不休的意猶未盡,彎着嘴角笑起來。

愛川把自己縮進被子裡,昨晚打了一整夜的雷,她一晚都沒敢睡,腦子裡再多的美好回憶都無法麻痹自己,四周依然是寒意四起。手心裡拽着的護身符再也起不到作用,這樣一具殘破的身體不知道到底還能撐到何時……

凌晨三點,雷聲止了,愛川幽幽的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一般期待天快點亮。

寒舒池推開愛川的門,瞄着睡得正香的那人手裡居然拽着昨天自己送的項鍊,寵溺的笑笑,點着她的鼻子道:“你就感恩戴德吧!”

沒錯,寒舒池親自下廚了,不至於雞飛蛋打,但也情況不妙。

愛川的生物鐘敲響,梳洗乾淨步出房間,一眼見到廳裡坐在餐桌旁看報的寒舒池,再瞄一眼桌上擺放的幾道賣相欠佳的早餐,笑出聲來:“你在用報紙捂着臉掩耳盜鈴嗎?”

寒舒池把報紙擺在桌上:“拔龍鱗拔得順手了?”

愛川拿起筷子,享用自己的早餐,一入口,驚愕的說:“舒池!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子!”

“有眼光!”寒舒池不無驕傲的說。

愛川知道寒舒池雖一向自負,日常裡卻並不喜歡奉承話,自己這番話倒出乎意料的令她十分受用。

一頓大神做的早餐讓愛川吃得心滿意足,後續工作當然歸自己,往廚房一瞧,臉就黑了,鍋子底結了鍋巴,鹽巴滿琉璃臺都是,盤子碎了兩個,電飯煲裡放着剩菜:“你用什麼做的早餐?”

“就你手裡拿的那個鍋子!”不慌不忙的回答。

嗯!就知道!愛川理所當然接受,要知道,能在電飯鍋裡把菜弄熟還十分好吃,那只有天才寒舒池能做到。

這章更得有點晚!以後都會改到下午五點後更新。

看文的人漸漸少起來,約莫是文越來越難看了!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