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唯一的熟人跑遠,御城卻只能礙於身邊人的臉色,不敢跟上前去。

“那個……”御城推了推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的王川,尷尬得不行:“你把我單獨帶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嗎?”

“……”王川沉默地看着他,卻沒有要說話的苗頭,就像是沒聽見他的問題一樣。

御城緊張的看着身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青年,卻礙於對方的氣場而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麼僵持着,誰也找不到契機再開口說些什麼。

御城幾乎是將頭一點一點地埋到了胸前,原本注視着王川的眼睛現在也只敢盯着自己的腳尖看。

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王川他就有一種莫名的焦急在心頭暈開,迫不及待地想要宣泄出來,但對方的氣場卻死死地壓制着他,不讓他有絲毫活動的機會。

就在御城幾乎被這種氣氛壓抑地幾乎窒息時,王川終於淡淡地開口,卻說出了一句讓他很是奇怪的話。

“離那個易川徽遠一點,他不是什麼好東西。”說罷,便恍若什麼也沒發生似的,轉身離開了。

御城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原來自己又被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了嗎?總是被這樣教育來教育去的,就算他脾氣再好,也是有些窩火啊。

御城自嘲地笑了笑,他看着王川離去的方向,突然疑惑了:爲什麼要說又呢?

就在某人爲突如其來的問題困擾時,王川一把從人羣裡拎出了易川徽,一把把他扔到了這裡。見到御城,他就差沒抱着大腿嚎啕大哭。

“祖宗啊!我可找到你了!”易川徽抱住御城的胳膊就不肯鬆手了,死活得摸到點什麼才放心。

你這下認識我了?御城在心中默默地吐槽着。

“我說兄弟,咱下次別這麼搞失蹤行嗎?你就這麼丟了還怪嚇人的!沒看我找你都找瘋了?”

你想找的其實是那個冰山王川,你只是怕我帶着他跑瞭然後你就沒有靠山了賺不了錢而已!

“不過你們兩個剛剛到底是聊了些什麼?我看之前不論我說什麼那人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怎麼和你呆上一會兒之後就一口答應下來了?之前他好像也說過你們兩個認識……”

御城無暇煩神身旁的嘮叨鬼,在明知對方一定會跟來的情況下,他轉身就走。

而易川徽似乎是感受到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同伴所散發的不良氣息,他很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穿過吵鬧的街道,這一刻的寂靜即使人感到平靜,又萌生出一種莫名的孤單。

到了旅館門口,御城腦海中突然冒出那個亂得一團糟的房間和那牀不知多少年沒洗過的褥子。

“……靠。”御城有些不想再住裡面了。所幸昨天只繳納了一天的房費,現在走還來得及。

御城轉身要離開時,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易川徽十分無奈地拉住了他:“你又要往哪走,今天要好好準備一下,明天就要做任務了啊!你這種樣子是想要給我丟臉嗎?”

心情十分不好的御城壓根沒打算給他個好臉色,直接甩開易川徽的手,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易川徽:“……”

誰來告訴他爲什麼那小子在短短十幾分鍾內可以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那麼欠扁?!況且,剛纔那種性格,不管人在哪裡可是都會捱打的啊!就算在城裡不會出現生命危險也還是會被打得鼻青臉腫啊!!

於是,爲了拯救那小子脆弱的肢體以及某些不知名的目的,易川徽還是選擇去追那個欠扁的小子。

事情的發展完全如他預料。

當易川徽找到那個已經和別人幹起架來的小子時,御城的臉上已經有了幾道傷口,站立的姿勢也有些不自然,再看對方的身上卻是沒有一個傷口。此時,御城還一臉怒意地看着對方,雙拳緊緊地握住。

易川徽心頭一緊,匆匆看了一眼戴着帽子的男子,故意大聲道:“嘿嘿,終於找到你了!怎麼樣,我易川徽還是可以的吧!”易川徽故意扯出自己的名字,一對眸子緊張的盯着和御城對立的人,似乎在猜測對方的身份。

“……”御城偏頭看了一眼笑容正變得十分勉強的青年,犯了個白眼,似乎是在責怪對方礙了自己的事。

易川徽卻並未看到他的眼神,事實上,他的所有目光都被眼前的這個摘下帽子的高大男子吸引了。

這下慘了。

易川徽在心中暗暗道。他瞥了一眼御城,開始悄悄的往後退去。

“呵,怎麼?你這人不要了?”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皮笑肉不笑道。

“楚哥哪裡的話,這小子就是之前和我打了個賭。他現在惹了楚哥您,我和他的賭約自然也就作罷了。您的事就是最重要的。”易川徽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名爲楚哥的男子的臉色,神情十分緊張。

楚哥?這又是什麼大人物?可來頭再大到這裡頭也還不是得乖乖受系統的管!裝什麼裝!

御城作死地“切”了一聲。

和某人的莫名的不爽相反,楚哥這位大人物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竟也沒同御城過多計較,只是將那個欠揍的小子踹到了地上,而後便拽過易川徽,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意味深長的瞥了御城一眼,這才吹着口哨走了。

等楚哥走遠,易川徽纔想起來地上躺着的那位,他連忙扶起了正在掙扎着爬起來的御城,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罵道:“你今天是吃錯了什麼鬼東西!不知道這裡不能亂跑的嗎!”

御城被他這一罵,反倒是平靜了不少,慢慢悠悠地整理好衣角,立正站好領受教誨。

“楚哥那種人是你能惹得嗎?!不想活了就和我說一聲,就算你是‘僞人’也能立刻滿足你的要求!怎麼?現在不跑了?!我看你剛纔一聲不吭轉頭就走的樣子很狂啊!你再狂!在狂就要狂到下面去了!你怎麼不繼續啊!現在知道傻眼了,啊?!”

平日裡看起來十分溫和的易川徽發起飆來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一大串話下來也讓御城迷暈了頭。

“……真是的,我管你幹什麼。”

許久之後,易川徽嘆了一口氣,無奈道:“總之,以後別向今天一樣吃錯藥了!還好只是扭了腳,其他傷也不算太嚴重,到明天就不會有什麼大事了。”

御城乖乖的點了點頭,在易川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突然問道:“他剛纔跟你說什麼了?就是那個‘楚哥’。”

“你還知道問!”易川徽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叫我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你!你也是欠收拾!”

御城也慢慢混出些門道來了,他也知道這裡面絕對有貓膩,不過既然對方沒有心思說,他索性就這麼默認了。

易川徽鬆了口氣,他還以爲這小子又要和他槓,都準備打持久戰了,哪想到他這麼聽話。

“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易川徽招呼了幾聲,回頭看時卻看見御城站在原地沒動,不禁惱火道:“你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御城猶豫了一會兒,道:“我想換個地方住。”

易川徽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要求,着實愣了一下,隨後安慰道:“你要是實在不想住,也忍忍,反正明天就走了,做完了任務回來再另找地方吧。”

“……好。”

晚上,被易川徽緊緊帶在身邊的御城終於能休息一會兒了。他剛想撲到牀上就被褥子上那一番不堪入目的景象嚇得哆嗦着後退。

作爲一個有輕微潔癖的人,御城實在無法忍受自己幾天沒洗的衣服上再多那麼一點不知名物體。

不論環境有多髒,覺總是要睡的。

爲此,御城也嘗試着把那牀褥子反過來用,卻在掀開褥子的那一瞬被裡面更加骯髒的景象驚呆了。他默默地放下褥子,連屋裡的燈都來不及關,便來到了易川徽的房間,敲了敲門,並報上了名字。

門內傳來一陣手忙腳亂收拾東西的聲音,隨後,頭髮亂的像是剛從牀上爬起來的易川徽慌張地打開房門,對着門口的御城大驚失色:“你怎麼來了?!”

說完這話,他自己也覺着語氣有些不妥,清了清嗓子又道:“這麼晚了,你還找我幹什麼?明天還要出任務,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洗洗睡吧!”完全是一副把人往門外趕的地語氣。

御城隱隱覺得易川徽有點不對勁,卻又找不出什麼可以肯定的證據。畢竟誰也沒法保證這個“有志”青年是不是有那麼一些令人稱奇的怪嗜好。爲此,御城只能對上易川徽不耐煩的眼睛,低聲解釋道:“我……我想看看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咚!”

門內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在易川徽慌張地回頭看時,御城也透過門縫向裡面瞥了一眼,隱約可以看見一個正在向門邊走來的人。然而還未等他看清楚,就被易川徽一把推出了門外!

“你先回去,我馬上就去找你!”

踉踉蹌蹌的退到牆邊,御城揉着肩膀,深深地看了一眼被鎖上的房門,嘆了一口氣之後便下了樓。

開玩笑!那種噁心的房間誰會想要回去?!

出了旅館,御城對易川徽房間裡的人感了興趣。他想了好幾個算得上熟悉的面孔,最後都被自己一一否決了。

御城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