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號上,甲板躺着七八個海盜,十幾個手持短劍短刀的人警戒着周圍,一個全身披甲的壯漢拿着滴血的標槍俯視着船頭匍匐在地的海盜們。
劉鵬赤着腳走上甲板,踩在會聚着血水的甲板凹陷處,看了眼那些已經投降的海盜,問道:“自己跳下去,還是選擇效忠我?”
之前他們趕回來,船上的海盜發現船長蓋勒被劫持了,頓時內訌了。
有些要下去救船長,有些要開船離開,反正沒有人理會劉鵬的喊話,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氣,直接讓人從搭好的吊板衝上船去。
一陣廝殺,原本效忠於蓋勒的骨幹海盜當場被殺死,而牆頭草只能選擇不反抗了。
聽了劉鵬的話,十幾個海盜面面相覷,隨着一個大鬍子上來親吻劉鵬骯髒沾滿鮮血的腳,剩下的海盜陸續上來表示吻腳效忠。
“開船,航海士艾拉呢?”這個艾拉是劉鵬在船上唯一對他比較好些的人了,他本身不是海盜,也是被脅迫上船的商人。
“偉大的新船長劉鵬閣下,你呼喚的艾拉正在這裡!”一直躲在船艙的艾拉很快就跑出來了。
“艾拉先生,找最近的港口,我們需要上岸。”劉鵬可不樂意只當個沒前途的海盜,擁有系統這樣逆天的存在,他有更長遠的打算。
“好的,聽您的吩咐。”艾拉乖乖點頭,十分符合他商人見風使舵的本事。
“把所有奴隸放出來!”那些已經投降的海盜立刻照辦。
十幾個衣衫襤褸的船奴們畏畏縮縮的聚在“白雁”後甲板上,有些驚恐的看着那位渾身浴血的鐵甲戰士。
“我相信你們個別人應該認得我。”劉鵬依舊坐在裝滿金銀的木頭上,“現在給你們一次機會,成爲我的船員,爲我服務,或者現在下船,在荒島求生。”
十幾個奴隸當然知道怎麼選,因爲誰也沒有能耐在荒島活下去,不是誰都叫魯濱遜的。
何況劉鵬的要求只是服務,而不是效忠,不用像海盜們那樣對着海神阿莫茲克發誓。
多了十幾個正式船員,劉鵬把他們分爲兩批,原本的海盜主要負責操控船隻和警戒,其他奴隸變成船員的,負責清潔和保養船隻。
所有人的飲食配額按照正常發放,這在蓋勒時代是不可想象的,因爲他只想着怎麼節省出更多的資金存着。
“船長大人,我們在關押蓋勒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人。”一個奴隸出身的船員原本奉命把蓋勒關起來的,卻沒想到又帶了一個人出來,那人穿着衣服很考究,但似乎餓了一段時間了,被船員帶出來後,直接軟蹋在甲板上。
“誰?”劉鵬喝着清水吃着火腿,發出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這是蓋勒在劫一輛商船的時候,發現的一個貴族。”一個負責捆繩的海盜小心說道,“我們逼問他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肯說出自己的家族和姓名,所以蓋勒想餓他一段時間,讓他老實交代。”
“哦,這樣。”劉鵬直接丟過去一個火腿,“吃。”
那個餓急了的貴族沒有出現劉鵬預想的狼吞虎嚥,而是很斯文的行了一禮,撕扯着火腿肉往嘴裡塞,如果不是速度很快的話,他吃相應該是很優雅的。
“別急,喝點水,別嗆着。”劉鵬讓海兵拿了一罐水過去,“我們船上物資儲備不夠省着點,等過幾天補充夠了貨,你再慢慢吃。”
那個貴族沒有回話,劉鵬也不管他,在荒島補充了足夠淡水夠,“白雁”號立刻揚帆起航。
……
舊港。
作爲西大洋三不管的法外之地,一直是海盜和走私隊傾銷貨物的聖地,所以艾拉直接選擇這裡作爲補充食物和水的中轉站。
劉鵬作爲奴隸的時候,也是常來這裡,雖然沒有登陸過,但是也知道這個舊港是何其的熱鬧,一不小心就容易在這裡丟了命,誰不知道舊港後面的海灣叫做棄屍灣啊?
“登岸之後,大副,你負責帶帶海兵們留守,艾拉和一隊跟我上去買東西。”大副其實就是那個高級鐵甲兵,一隊是劉鵬方便管理,把奴隸和海盜混編出來的,十人爲一隊。
船隻靠岸,劉鵬帶着艾拉直奔關口,那裡是舊港地頭蛇組織建立的海關,負責對靠岸船隻收取停靠費,這是經過西海海盜王西多羅同意下進行的,所有的海盜和走私隊默認的。
“白雁號?你們船長怎麼沒來?”關口登記員似乎和蓋勒很熟。
“這就是我們的新船長劉鵬大人!”艾拉連忙上前介紹。
那個關口登記員呵呵一笑:“劉……鵬?這麼拗口的名字,來自遠東的臉型,沒想到那個老狐狸栽在這麼年輕的小傢伙手上了。”
繳納了十枚銀幣,劉鵬帶着人正式走進舊港。
舊港真不愧是舊,基本沒有新的建築,彷彿一百年前帝國從這裡撤銷最後的海防站後,這裡就再也沒有人建築過新房子一樣。
因爲趕時間,劉鵬沒有費時間參觀,尤其是街上經常有鬥毆的事發生,爲了防止意外,劉鵬在艾拉的帶領下,直接到蓋勒時經常到的店家進貨。
“老東西,五箱果乾,兩百斤火腿,三十桶粗糧麪粉,三桶朗姆酒!”艾拉拍拍桌子把打盹的老闆叫醒。
“哦,艾拉,蓋勒不是說要到北邊找找機會嗎?”老闆笑了笑,“克羅地亞公爵可是很想念你們呀!”
“讓他到地獄找蓋勒吧!”劉鵬提了提顯得寬容的褲子,“現在我是船長,老闆,什麼時候能裝貨?”
“當然是立刻馬上!”老闆轉頭看了一眼劉鵬,渾濁發黃的雙眼似乎閃過一絲光明,“遠東人?”
“你這不認遠東的白銀?”
“當然不是,誰不喜歡金子碰撞的聲音?”老闆收回眼神,“在我們到後院清點物資,費用先結一下吧?”
“珍珠瑪瑙!”劉鵬把一袋玩意砸在桌上,“夠不夠那批貨?”
“我老瑪依做生意向來童叟無欺的。”老闆點完財物說道,“憑這東西,我可以再送二十斤魚乾和幾桶新鮮水果給你。”
“成交,我現在立刻要貨。”
劉鵬帶來的人剛剛夠用,貨物靠着老闆租借的手推車很順利的來到了“白雁”號上。
本來劉鵬以爲一切順利的時候,艾拉突然說道:“有麻煩了。”
“什麼?”劉鵬順着他指的方向,一個大胖子帶着一夥人真惡狠狠看着自己一羣人。
“迪亞卡。”艾拉說道,“黑色蝗蟲號的船長,是蓋勒的老對頭,沒想到他在這。”
“對頭?惹了什麼事?”劉鵬問。
“逛窯子的時候,蓋勒弄瞎了他一隻眼睛,所以迪亞卡發誓擊沉白雁號。”艾拉聳聳肩,“他們黑色蝗蟲跑得比咱們快,這一戰躲不了。”
“真他媽的晦氣。”劉鵬朝着迪亞卡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這下徹底是讓迪亞卡火了:“蓋勒這崽子沒出來,讓一個小畜生對我撒尿,待會看準時間,我要親自撞沉這隻死鳥!”
“遵命船長!”
劉鵬不知道自己不講衛生居然還火上澆油了,不過他也無所謂,他覺得已經能打過……直到看到黑色蝗蟲號。
“這麼大的船跑這麼快???”看着比白雁號大上一圈的黑色蝗蟲號飛馳而來,劉鵬有些不可置信。
“那是因爲黑色蝗蟲號用的木頭很輕,帆也是大尺寸的,比摳摳搜搜的蓋勒聰明多了!”艾拉說道。
“現在怎麼辦?”劉鵬有些不知所措。
“讓舵手跑圈。”忽然身邊傳來一把溫和的聲音,是上次被蓋勒俘虜的貴族,他沉着道,“你們有六個穿鐵甲的士兵,只要躲過他們的撞角,接舷戰並不會輸給他們。”
劉鵬欣然採納。
“左滿舵,繞起來,別讓他們撞到我們,全體都有,準備接舷!”
“哇!!!!”
舊港外圍海面上,兩艘大船在轉着圈,激起的浪花一層層打在堤岸上,那裡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羣。
“是黑色蝗蟲和白雁嗎?”
“這兩對頭又幹上了?”有認識的人出聲道,“上次蓋勒從暗礁躲開了追擊,這附近可沒啥地方給他躲啊!”
“不對,白雁在減速,它不怕撞角?”有眼尖的人叫道。
“撞不到它。”經驗豐富的人說道,“轉過來白雁是船尾對着撞角,對它傷害不大,估計是想接舷。”
“接舷戰嗎?白雁上有這麼多人?”和迪亞卡熟悉的人說道,“他手裡至少有五六十個好手,蓋勒撐死不到三十個吧!”
“接舷也講戰術的,白雁是小船,只要守住黑色蝗蟲架過去的艞板(跳板),他們也要死好多人!”懂行得人介紹道。
說是這麼一回事,但是戰鬥打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看着“黑色蝗蟲”號衝過來,劉鵬心裡也打顫,考慮着要不要把剩下的金子也換了,但是擁有十六個敢死的戰士,再怎麼也應該能擊敗他們吧?
就在劉鵬腦子裡一團漿糊的時候,“黑色蝗蟲”號躲開了“白雁”號的屁股,貼近了“白雁”的船舷,帶着倒鉤的巨大的艞板直直砸在“白雁”號上,整個船身發生巨大的震動。
沒等劉鵬站穩,對面的海盜已經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