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章 交鋒

在犬戎蠻騎的眼裡,凡是漢人,都是軟弱可欺,都是一羣懦夫,而他們也用他們的武力證明了這件事,事實上,他們一路打過來,即使是遇到什麼抵抗,在他們眼裡,和土雞瓦狗的區別也並不是很大,所以,他們有資格,也有理由笑。

這些笑聲無疑是極大的鼓舞了犬戎蠻騎的士氣,與此同時,也是打擊了城頭上大夏將士的信心,只是嶽虎聽到這笑聲,也是咧了咧嘴角,隨即沉聲道:“來人,拿我的硬弓來!”

衆人不解其意,但是還是將嶽虎的彎弓拿了過來,嶽虎微微一笑,隨即輕輕一彈,這硬弓發出極爲悅耳的聲音,與此同時,嶽虎眼中的笑容更加的深了,他取過三支銀羽箭,隨即大喝一聲,兩隻腳跨在城頭上,頭上青筋暴起,三支箭已經飛了出去。

三支箭,三個方位,第一支,直直的射向犬戎蠻騎的狼旗;第二支,直直的射向了犬戎主將的盔纓;第三支,卻是指向了水天郡城下的一塊空地。

“叮……”

“吱呦……”

兩聲脆響同時響起,城下一片譁然,狼旗倒了,那狼旗被嶽虎射中了,第二支箭,也是直直的插在了那犬戎主將的頭盔上,僅僅是那麼一箭,就把那犬戎主將的頭盔給射到了地上。

而那第三支箭,也就是最後一支箭,是射在了那蠻騎主將的正前方。

“膽敢越此箭者,必死!”

嶽虎死死的指着最後一支箭,聲震九天,滿城沉默。

城頭下,犬戎蠻騎也是被嶽虎震懾到了,他們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個漢人的主將,似乎和以前遇到的有些不同,這水天,彷彿還不是那麼容易被破。

“卑鄙!”

那犬戎主將揚起戰斧,暴喝一聲,隨即一斧劈開了那和落地的頭盔,心中又惱又恨,方纔也是他沒有注意,否則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有種的跟我決一死戰,放暗箭不過是小人的做法而已,如果有人接戰,老子願意讓你一隻手!”

說着那犬戎主將又開始叫囂起來,而城下的犬戎蠻騎看到他們的主將安然無恙,也接着開始跟着叫喊起來,彷彿失去的信心又回來了。

“好生猖狂,將軍,讓我去會一會他!”

看到這犬戎主將如此不將大夏將士放在眼裡,不待嶽虎發話,身旁的一員大將白展先已然是受不了了,他抱拳跪倒,就要出城和這犬戎蠻將會上一會,而城頭上的其他將領也是如此,紛紛請戰。

嶽虎沉默,沒有答話,這是北伐第一戰,只能勝不能敗,若是敗了,這對將士們的士氣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柳大人,你怎麼看?”

就在此時,嶽虎看到一旁的柳渙皺緊了眉頭,似是要說什麼,卻始終沉默着,此時此刻,聽到嶽虎問起,柳渙一愣,隨即又猶豫道:“將軍,我乃監軍,這並非是我的職權範圍,這……”

“哎,但說無妨,集思廣益嘛!”

嶽虎大笑一聲,只是鼓勵的看着柳渙,而其他的將領也是愕然,完全不懂嶽虎的意思,爲什麼選擇在這個時間問柳渙這樣的問題,要知道,柳渙對此根本就是一竅不通,至少,他們是這麼以爲的。

“唔……恕我直言,嶽將軍,那犬戎主將敢誇此海口,想必也不太會是一個草包,我軍長途跋涉,對於這些蠻騎,還有很多的不瞭解,而他們能夠殺到這裡,想必對我們大夏將士,瞭解一定會比我們多的多,若是此時爲了逞一時之快,出城應戰,迎了還好,若是輸了,對我軍的士氣將會是極大的打擊,依我看,還是不要冒然出擊的好,不要在他們擅長的方面,去跟他們較之高下!”

柳渙一言說出口,幾乎所有的將領臉上都皺起了眉頭,不得不說,他們很不滿,對於柳渙這樣消極的做法,他們實在是很不滿意,但是不得不說,柳渙又說的很有道理。

看到所有將士的臉上都露出了這樣的表情,嶽虎心裡也是微微一鬆,他心裡想的和柳渙想的不謀而合,若是下城和這些犬戎蠻騎對戰,就他看來,勝算並不是很大,而且就如柳渙所說的,在對方擅長的方面和對方較量,實在是不太理智,他們有着城牆,藉着城牆的依靠,他們雖是有些被動,卻能夠最大程度的減少傷亡,再着就是試探一下這些犬戎蠻騎的戰力了。

就在他們沉默的當頭,下面的蠻騎主將又開始叫囂了:“怎麼,大夏無人嗎,你們這些漢人,真是懦夫,哈哈!”

此時此刻,嶽虎微微一笑,隨即站了出來,指着他射出的箭,不屑的道:“匹夫之勇而已,記住我說的,敢踏足這支箭的里程,必死無疑,犯我大夏天威,雖遠,必誅!”

他沒有多說什麼,卻是完全沒有想要出城的迎戰的意思,只是站在城頭上,等待着蠻騎的進犯。

“哈哈哈哈,我呸!”

那犬戎主將不屑的吐出一口濃痰,隨即大斧砸到了那支箭上,那支箭登時成了兩截,劈了那箭之後,犬戎主將死死的盯着嶽虎,隨即大聲道:“那我就讓你看看,這太陽能照耀到的地方,我們都可以去的,並且都將是我們的牧場……”

“兒郎們,上!”

一聲令下,在蠻騎的戰陣後面,戰鼓擂響,鼓角嗚咽,犬戎蠻騎動了,一步步朝着水天郡城而來……

犬戎蠻騎戰馬速度極快,騎士又都是馬背上長大的,動作熟練之極,眨眼之間,奔騰的烏雲捲土重來,數不清的飛蝗流矢密集如沙,隆隆的馬蹄聲將水天郡城外的泥土都震得喧囂直上,直欲把人的耳膜震破。那聲勢,那氣勢,比之方纔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千步……”

“八百步……”

“五百步……”

“三百步……”

斥候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城頭上的大夏將士一個個磨刀霍霍,眼中滿是戰意,他們等待着,已經是急不可待,只等他們過來,殺個乾乾淨淨。

“弓箭手,準備!”

嶽虎一聲咆哮,氣斷山河,他頭上青筋暴起,長刀已經出鞘,望着這奔來的蠻騎,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其餘的將領更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這些犬戎蠻騎進入射程。

眼看着這些蠻騎已經走近了那支被劈爲兩截的箭,嶽虎的眼中閃過一絲猙獰。

“一百五十步!”

喊出這五個字,斥候如同虛脫了一般,他們已經能感覺到這些犬戎蠻騎粗重的呼吸聲了。

“殺!”

當斥候喊出來的時候,嶽虎馬上接上了他的話尾,他暴喝一聲,已然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嗖嗖嗖……嗖嗖嗖……”

箭雨如蝗,帶着無邊的殺意,朝着這些犬戎蠻騎射了過來。

“啊……”

慘叫連連,哀嚎遍野,最前面的犬戎蠻騎幾乎被射成了篩子,渾身上下都是窟窿,即便是他們的戰馬,也是遭到了同樣的待遇。

“哦……哦……哦……”

血水四濺,屍橫遍野,血光似乎激起了犬戎蠻騎的兇性,大隊的腳步根本不曾停留,他們踩着戰馬和同伴的屍首碎片,如同踩着一團爛泥一般,臉上滿是興奮,口中呼喊着誰也聽不懂地口號,呼嘯聲中,數萬匹戰馬像是滾動的烏雲,風馳電掣向水天郡城飛來。

那氣勢,直令天變了顏色,直令地爲之顫抖。

“殺敵報國!”

嶽虎揚起長刀,命令弓箭手朝着城下的蠻騎不斷的射箭,儘可能的阻擋犬戎蠻騎的前進,而弓箭手們也是不遺餘力的射着箭,無邊的箭雨一輪接着一輪,始終不曾停下,而他們的胳膊都已經有些發麻,但是他們始終沒有後退一步,只是不斷的瞄準着這些犬戎蠻騎,盡他們的能力射殺着,收割着這些蠻騎的性命。

只是箭雨雖猛,但是這些蠻騎也是悍不畏死,絲毫不懼,迎着箭雨就拼命的朝着水天郡殺來。

“殺!”

那犬戎蠻騎的主將一邊用戰斧格擋着箭雨,一邊發號施令,此時此刻,犬戎蠻騎的弓箭手也趕了上了,隨着主將的一聲令下,犬戎蠻騎的箭矢帶着刷刷風聲也朝着水天郡的城頭飛去。

“火箭手!”

嶽虎長刀一揮,數千名火箭手手挽長弓,擁擠在城頭上,瞄準犬戎蠻騎,上千火箭齊齊發射出去。

衝在最前的犬戎蠻騎應聲落馬,火勢瞬間點燃他們的衣衫,慘叫聲絡繹不絕。跟隨其後的犬戎蠻騎卻渾然不絕,快速穿過受傷的同伴,眨眼便到城前,挽起手中弓箭,便往城頭射來。

箭雨交織,在這水天郡的城頭上飛舞着,每一次的交織,都伴隨着無數的慘叫聲響起,無數的士卒倒下。

對於犬戎蠻騎來說,他們想要的,是更多的奴隸,是更多的財富,對於大夏的將士來說,他們想要的,是軍功,是田地,是無上的榮耀,他們的初衷沒有什麼不同,他們都想要彼此的人頭,拿來換取軍功,在這戰場之上,已經沒有人性,沒有感情,只有無盡的血水和屍體。

“死吧!”

儘管大夏將士的箭雨沒有停下,但是他們的胳膊已經有些使不上勁了,更重要的是,現在這些蠻騎的箭雨也在對抗着他們的箭陣,這就不得不讓他們也收斂一點。

十丈,五丈,眼看着這些犬戎的蠻騎越來越近,城頭上的大夏將士也是紅了眼睛,他們已經等了好久,他們的刀已經無比的飢渴,只等蠻騎的前來送死。

“砰……”

一架架攻城器械被推上來,水天郡城的爭奪,纔剛剛開始!

往日犬戎蠻騎入侵,講求的是三個字。快、準、狠。

犬戎之丘,原本就是一次養馬地,所以犬戎騎兵的戰馬皆是良駒,善於長途跋涉,奔襲百里,實在是犬戎蠻騎最大的依靠,犬戎蠻騎每一次偷襲漢地,無非是搶一些錢財,糧草,以及漢家的女子。

如今已是深秋,草原上的牧場已經開始枯黃,放牧也開始變得有些乏味,如此無聊之際,犬戎蠻騎便動了心思,於是他們藉着馬力,長途奔襲,如同馬匪一般,橫行漢地。

也是因爲他們的速度極快,一般情況,根本就是來不及關上城門,隨即就打了進來,一方面,西北軍政也是有些腐敗,遇到犬戎蠻騎的進攻,主將馬上就帶着家中的一干老小逃亡別處,只剩下一城的百姓,慘遭蠻騎的蹂躪。

再者說,哪有夜夜防賊,一旦這些犬戎蠻騎動了歪心思,在城中安插一些細作,一旦有什麼機會,犬戎的蠻騎便如風一般,呼之即來,喚之即去。

而他們的手段,同樣也是極度的殘忍,每一次大舉進攻,都要掠奪無數糧食和錢財,還有年輕貌美的漢家女子,至於老人和小孩,從來都是沒有活路,勢必會被犬戎蠻騎全部屠殺。

“給我頂住,敢有退後一步者,定斬不饒!”

眼看着犬戎蠻騎衝過來,城頭上的大夏將士還是有了一些畏懼,就在此時,柳渙大步走出,也抽出了腰間的長刀,眼中凜冽着殺意,隨即又看了一眼身後的督戰隊:“所有敢後退者,你們給我把他的頭砍下來!”

書生不怒,一怒竟是殘忍之至,柳渙站在嶽虎的身旁,眼中沒有絲毫的懼意,而此時此刻,督戰隊也一個個的揚起了手中的砍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袍澤。

嶽虎眼睛一轉,掃了一下柳渙,心裡也是微微一震,他看得出來,柳渙不是開玩笑,不過,這卻和他心裡想的不謀而合,他們站的這個地方,叫做水天,若是這裡失守,犬戎蠻騎完全有可能長驅直入,威逼帝京!

所以,水天郡城,無論如何都不能破!

但是守城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水天郡城,說起來是一座城,但是實際上也只能算是一個磚石和泥土混合的高坡而已,而且這個高坡,也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高。

畢竟這已經是在塞外,滿目蕭索間只有滾滾黃塵,一望無際。也是隻有在這水天郡城,勉強還有一點海拔,所以當年大楚還是選擇在這個位置建立水天郡城。但是,就這麼一個土坡,哪裡能夠擋住這些犬戎蠻騎的入侵。

“咯噔……咯噔……”

整齊的馬蹄聲中,水天郡城上的塵土不斷的掉落,這一次,嶽虎的臉色終於變了,他幾乎是擠出這幾個字來:“鐵……甲……騎……兵!”

是的,在無數的犬戎蠻騎倒下之後,一支鐵甲騎兵出現,四五千黑衣重騎風一般殺出,直往城頭掠來。

這犬戎重騎身着厚厚的盔甲,身體緊緊貼着馬鬃,面目更加彪悍,馬速行進更疾,眨眼就到了城下,弓箭手想射殺,已是來不及了。

這些騎兵,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有這麼一支騎兵?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從來不容人去思考,嶽虎眼中佈滿血絲,身上的煞氣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要拼命了,不拼命,就只能被殺!

“殺,給我殺,殺光他們!”

嶽虎如同瘋了一般,頭上青筋暴起,他發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命令,那就是出城迎戰,藉着城頭上大夏將士們的箭雨,他們還能擋住犬戎蠻騎們的進攻,若是隻是被動防禦,這些弓箭手,在這些蠻騎殺上城頭的時候,絕對是沒有活路的。

“我去!”

一名大將握緊了手中的長刀,眼中閃爍着無邊的戰意,他手持一把鋼槊,怒髮衝冠,儼然已是怒到極致。

“雲鼎山,點齊五千兵馬,給我殺他個措手不及,最好,給我把那主將的人頭拿回來!”嶽虎拍了拍雲鼎山的肩,嘴角一揚,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近身肉搏,開始了!

“哦……哦……”

一名犬戎重騎躍馬跨過箭雨,正從他頭下掠過,一舉成爲犬戎攻到水天郡城下地第一人,嶽虎大怒,一聲暴喝,隨即就命令麾下的將士抵擋起來。

“死吧!”

嶽虎長聲而起,手中刀片一攪,死死的盯着那個犬戎蠻騎,就在那犬戎蠻騎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的長刀已經丟下了城頭,血光飛濺中,那犬戎大馬被他一刀一剖兩半,犬戎騎士重重摔落在地上。嶽虎疾步上前,聚起所有力氣,一刀捅進犬戎蠻騎胸口,長長的血跡沖天而起,正落在他頭盔上,臉上,火熱的鮮血刺激地他渾身沸騰,有一種熊熊燃燒的感覺。

嶽虎長長怒吼一聲,嘩啦自那犬戎胸前拔出長刀,血氣沖天而起。

“殺啊,給老子滅了他們!”他聚起全身的力氣,氣壯山河一聲大吼。

“殺啊——”,衆將士受他鼓舞,胸間熱血瞬時點燃,無數的叫喊聲沖天而起,勇猛的漢家兒郎衝出掩體,便與犬戎重騎戰在一處。

“嗖嗖嗖……嗖嗖嗖……”

箭雨不止,仍舊在交織着,將水天郡的城頭是籠罩的密不透風,犬戎蠻騎的弓箭手不斷的朝着城頭上射去,爲的就是給攻城的蠻騎做火力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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