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主將出來答話。”公孫續盯着被包圍的敵軍吼道:“如若不然,殺光爾等。”
自幼就生活在邊疆的公孫續對草原人的語言多少都是知道點的,鮮卑語和匈奴語差不多,現在公孫續吼出來,那些羯族騎兵都聽的清清楚楚。
被圍困的敵軍都不約而同的轉頭盯着帥旗底下的那個身形高大的騎兵,公孫續透過人羣死死盯住了他,這意思再明顯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公孫續要問話,敵軍主將必須出來答話。
“素聞北疆猛將無數。”這人策馬走出人羣吼道:“北疆軍驍勇善戰無敵於天下,又有傳言說北疆大將軍乃是當世第一人,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可惜現在沒有酒,不然我必定與你痛飲幾大碗,哈哈哈、、、、、、”
“我只問你一句話。”公孫續似乎沒有聽到對方的讚賞之言,他冷冷盯着對方問道:“去年我麾下大將文丑率軍向東巡視,據說後來遭到數十萬鮮卑軍圍攻,我想知道,那五萬人是否全軍覆沒了。”
“應該沒有全部死光。”這人回道:“除去各個部落抓的俘虜之外,還有一些潰軍逃到了山上隱匿起來,我的部下就曾在山上遭遇過一些潰軍,不過由於地形複雜,再加上這些潰軍的抵抗意念很強,我們就下令部下沒必要在這些潰軍身上浪費心思,所以,一些大山深處應該還是有活人的,只不過一個冬天過去了,能活下來多少就說不定了。”
這首領在說話的時候自然的揮動手中的兵器,公孫續盯着那兵器,而後轉身看了看顏良,顏良策馬上前吼道:“你手中拿的乃是八寶龜背駝龍槍,這把槍是我兄弟文丑之物,我問你,這把槍的主人現在在哪?”
“原來這把槍的主人叫文丑?“這首領問道:“你說你是這把槍主人的兄弟,那你又是何人?”
“在下,顏良。”
“原來你就是顏良了,久仰大名啊,哈哈哈,原來與我生死一戰的那漢子就是文丑。”這首領仰頭大笑是,似乎很開心的樣子,而後,他看着顏良笑道:“那傢伙不錯,是個英雄,我很佩服他,身受重傷還敢與我鬥將,被我砍了十七刀都不肯投降,這樣的英雄,整個草原都不多啊。”
“十七刀?”顏良閉上眼睛,似乎在想象文丑當時被砍的場景,他強忍住內心的怒火問道:“那他人呢?是生,還是死?”
“被我砍了十七刀,你覺得還有可能會活下去嗎?”這首領繼續大笑道:“我一生都沒見過這麼能抗的人,他爲了掩護別人逃生,所以甘願在我刀下受苦,不過,我也沒虧待他,他死之後,我給了他最高的待遇。”
“什麼待遇?”
“按照我羯族的傳統。”這首領盯着顏良回道:“趁着他還沒斷氣之前,將他剝皮剔骨,然後,哈哈哈,下鍋跟羊肉一起煮了,用老子的肚子給他當墳墓,你說這算不算是最高的待遇,有多少人想被我吃都不行,哈哈哈、、、、、、”
“主公,末將請戰。”顏良緩緩睜開眼睛,雖然他背對着公孫續,但是公孫續還是注意到他的眼角有一道紅色的痕跡,這是怒到極點之後眼珠撐破了眼皮的症狀,此時顏良心中有多恨,恐怕也就他自己清楚了。
“去吧。”公孫續點點頭說道:“權當告慰不俊的在天之靈。”
“北疆顏良,前來討教閣下高招。”顏良策馬上前喊道:“我這把寶刀與你手中的八寶龜背駝龍槍乃是同根同源,你不適合用這把槍,我看還是還給我比較好。”
“文丑都被我砍了,你又能怎樣?”這首領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聞名鮮卑的顏良究竟英雄到什麼地步,哼。”
隨着一聲怒吼,顏良的坐騎立即加速,伴隨着一陣陣狂風怒吼的聲音,後邊的公孫續等人似乎看到了顏良手中的大刀刀刃部位散發着一陣陣白芒。
“罡氣。”黃忠經不住嘆道:“原來顏良早就領悟出罡氣,不過,這刀罡似乎與雲長的有所不同,雖少了股盛氣凌人的氣勢,但卻多了份詭異。”
不等顏良動手,對面那首領也策馬挺槍衝了上來。文丑的這把寶槍重六十多斤,一般人根本揮舞不動,這首領能夠使用這把寶槍,看來他自己應該也是勇武非凡。
隨着戰馬的狂奔,兩人很快就只相距七八步的樣子,這時候,顏良突然怒吼一聲,緊接着,衆人都看到顏良在狂奔的戰馬上舉起大刀就要劈下。
“這、、、、、、”遠處的黃忠目睹了這一切後點點頭嘆道:“精準,詭異,漂亮。”
在衆人的注視下,這首領雙手舉着長槍想擋住這一刀,畢竟顏良出手動作很快,而且準頭很高,使得這首領不得不選擇防守。
可是,很快這首領就發現一絲不妥,他能感覺得到顏良周身散發出來的那股子殺氣,這殺氣都有股要凝華成實體的趨勢,但這首領卻發現這頭頂上那一刀傳來的殺氣似乎並不明顯,或者說,這首領到現在都不確定顏良的殺氣具體是從哪個位置傳來的。
情急之中,這首領也想不了那麼多,不管怎樣也得先抗住對方的第一刀才行,可當這首領感覺到左肩傳來一陣劇痛的時候他才發現那一刀遲遲沒有砍下來,可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左肩竟然中了一刀。
在這首領驚恐的眼神中,顏良又出手了。與之前一樣,這首領依舊感覺不到顏良會從哪出手,他雖然看見了一刀光影,但這光影卻並沒有傳來多少殺氣。
一剎那間,這首領又感覺自己的右肩膀被砍中,緊接着,一股巨力從槍身上傳來,這股巨力震得這首領雙臂發麻,再加上他兩個肩膀都已經受傷,鎖骨都差不多斷了,所以他再也無法抓緊長槍。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保命兵器就這樣被對方挑飛,恐怕這首領心裡相當憋屈吧。顏良接住八寶龜背駝龍槍之後迅速離開,在距離對方十多步的地方停留下來。
這首領現在手無寸鐵,而顏良又似乎在觀摩那把長槍,這個時候應該是這首領逃命的最好機會,可他卻不敢動。雖然顏良在注視着那把寶槍,可這首領卻感覺得到對方似乎已經鎖定住了自己,使得自己不敢亂動一分。
“這一招叫刀光虛影。”黃忠對公孫續解釋道:“表面上我們似乎是看到了顏良出招,而且很多人都會看到顏良揮舞出的刀影,可實際上,那些都是假的,或者說,在顏良手中,那些都是假的,敵人抵擋的只是那道虛影。
顏良出手動作很快,所以對手根本就沒注意到除去那虛影以外的其他動作,當他去抵擋那虛影的時候,顏良的大刀肯定已經擊中了對手,這一招算是顏良師門的絕學,想練成功,很難。”
“這一招可否從對手的殺氣,或者自己的感知來判斷。”公孫續問道:“高手過招,基本都是靠感覺,眼睛終究跟不上手上的動作。”
“很難。”黃忠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見人使用這招,據說將這招練到極致的話完全可以隱藏自己的殺氣,使得敵人無法感知刀在何處。而且,刀光虛影並不算最厲害的,曾有絕世高手練成了化虛爲實。
你看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化虛爲實的最高境界就是使用者能隨意控制出招時機和角度,讓人防不勝防,而且讓人感覺不到刀罡所帶來的殺氣。”
就在黃忠爲公孫續解說的時候,顏良這時候收起長槍盯着對方說道:“就你這點能耐不可能殺得了他,你沒這資格。”
“如果他已經身受重傷,全身插滿幾十根箭矢呢?”這首領忍住身上的疼痛說道:“這傢伙也確實狠,爲了與我交手,竟然折了周身箭桿,哼哼,那場景,鮮血直流啊。”
“一報還一報。”顏良眯着眼睛說道:“一刀還十刀,下去給我兄弟磕頭認錯。”
話音剛落下,顏良就已經策馬貼過來,一招出擊,漫天刀影,這首領現在手中沒有兵器,雙肩又受傷不能太大力氣,此刻,他簡直就成了活靶子了,想躲都躲不開。
“果然,顏良已經摸到了化虛爲實的門檻了。”
“這漫天刀影?”公孫續盯着戰場問道:“那一道纔是真的?”
“有可能都是真的。”黃忠捋着鬍鬚說道:“不論是角度還是速度,這一招都無可挑剔,別說此人手中沒有兵器,此刻就算他有,那也無法抵擋。”
在兩軍將士數萬人的注視下,顏良接連揮出十刀,每一刀都似乎有漫天刀影,但是黃忠眯着眼睛觀察了一會後纔對公孫續說道:“每一次揮出都只有十七道刀影是真的,無法抵擋。”
這羯族首領就這樣被顏良連續砍了十刀,每一刀下來都帶着這首領身上十七塊血肉,連續十刀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等到顏良停下來的時候,眼見軍士才發現這首領周身都是傷口,許多地方都已經能看到骨頭了。
“死吧。”顏良收起寶刀,轉而又拿出八寶駝龍槍說道:“這把槍,本來就該取你性命。”
一陣刺破空氣的聲音傳來,這首領不能動彈絲毫,他看着那長槍緩緩前進,甚至他都能感覺到槍尖上傳來的殺意。
一道光芒閃過,緊接着又是一陣刺痛,這首領感覺到有種天昏地暗的感覺,接下來,這世界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