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和鐵獒很好的執行了公孫續的命令，他們指揮四千弓箭手就位之後就立馬吆喝起來，雖然現在的情景跟前幾天演習的時候有幾分類似，但現在是實戰，是真的玩命。
“握緊手中的弓箭，都不要害怕。”阿虎扯着嗓子吼道：“敵軍不超過萬人，只要你們能射出手中的箭矢，他們就不可能靠近我們二十步範圍之內、、、、、、”
這四千弓箭手大都是來自各個部落的控弦之士，就算沒上過戰場，但至少也經歷過些戰事，所以，他們不能說是新兵，至少，他們都見過血，知道戰場上的兇險。
羯族騎兵漸漸靠前，等到雙方還有兩百多步的時候，羯族騎兵停了下來，從前方望去，羯族騎兵大約有上萬人，不過，他們不可能不留下人手看守營寨，所以，這裡的羯族騎兵應該也就八九千人而已。
“無須指揮，自動列陣。”公孫續讚賞的點頭說道：“草原騎兵都懂得在衝鋒之前先自行列下密集的衝鋒陣型，這一招，恐怕在草原上已經流傳了數百年了。
如果不是因爲馬蹄承受不住過多的重量，再加上草原騎兵沒有本錢去裝備大量鐵甲，呵呵，要不然草原騎兵的衝鋒陣型最適合重騎兵使用了。
惡來，你覺得對方的陣型有什麼優缺點嗎？我們與草原騎兵大的交道不少，以前接觸過的西涼鐵騎也大都是如此，他們也都屬於草原騎兵。”
“西涼鐵騎，長槍大馬，再加上他們多少也配備了點鐵甲，所以，西涼鐵騎衝鋒起來有幾分重騎兵的味道。“典韋分析道：“眼前的羯族騎兵嘛，呵呵，在裝備上就差的遠了，只有中軍兩千多人的裝備還算好點，其餘人的裝備只能用垃圾兩個字形容。
這樣密集的陣型，在衝鋒的時候自然是有排山倒海之勢，但是，一旦出現差錯的話，也容易遭受大損失，當初與匈奴騎兵對陣的時候，匈奴騎兵大都是採用這種陣型與我們相抗。
前期他們還算是發揮正常，可到後來我軍列出鐵甲車陣的時候，敵軍的衝鋒就不值一提了。如今我們雖然沒有鐵甲車，但主公早有準備，想來敵軍要吃大苦頭了。”
“這一戰靠步兵。”公孫續笑道：“以後的戰鬥還是依靠騎兵，鐵甲車造價太高，我們浪費不起那麼多鋼鐵啊，只能用鐵蒺藜了、、、、、、”
羯族騎兵並沒有給公孫續這邊過多的機會，當看到山谷前有七千多士兵在列陣的時候，這些羯族騎兵都興奮了。
他們中有部分人經歷了昨天的戰事，對於攀爬山峰，攻打山谷，他們是心有餘悸，現在谷內的敵軍竟然放棄這大好的天然屏障，轉而出來跟他們野戰，他們都想來感謝公孫續了。
羯族騎兵的衝鋒很快就開始了，這一次，他們總共出動了八千多騎兵，剩下的人留守營地，八千剽悍的羯族騎兵與七千敵軍野戰，羯族騎兵都找不到失敗的理由，更何況對面只有三千騎兵，其餘四千人還都是弓箭手而已。
“勇士們，衝鋒、、、、、、”一名羯族騎兵千夫長率領麾下一千人迅速出擊，他要搶在敵人還沒有準備好之前動手。
可是，四千弓箭手早就就位，他們的裝備都穿在身上或是擺在手邊，簡單說，他們準備起來要比對面的羯族騎兵方便得多。
“一百九十步、、、、、、”阿虎盯着前方策馬奔來的敵軍，同時又關注着事先做好的距離標誌，羯族騎兵每前進二十步，他就吼一次。
“一百五十步，第一隊引弓，第二隊準備、、、、、、”其實三隊弓箭手都有各自的指揮官，阿虎和鐵獒的任務只要是統籌整個戰局，只是，這第一輪箭矢，還必須得阿虎來下令，之後的事情就是交給那三名指揮官了。
“第一隊，放、、、、、、”阿虎終於下令放箭，一千多根箭矢射向敵軍，很快就是第二隊，第三隊、、、、、、
不過，敵軍只有一千人，一開始陣型還比較密集，可在奔跑的過程中，羯族騎兵漸漸散開，看來，他們對對手的弓箭也有點忌憚，所以在奔跑過程中儘量避開。
“怎麼可能，一百二十步就射箭？”羯族首領驚呼道：“這是漢人的弓箭嗎？怎麼能射出這麼遠？”
不過，驚訝歸驚訝，這羯族首領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弓箭的射程遠也沒什麼了不起，這樣三輪箭矢下來也不過是讓他這邊倒下了三百多騎兵而已，也就是說，阿虎這邊用四千跟箭矢也才射倒對方三百多人。
“你們能有多少根箭矢，恐怕射完這一輪就沒有多少了吧。”羯族首領冷笑道：“如此奢侈，呵呵，完全是浪費，來人，第二個千人隊，衝鋒。”
羯族這邊也注意到敵軍兩翼外圍全是石塊，根本不利於騎兵衝鋒，戰馬本來就嬌貴，尤其是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中，所以這種容易傷到馬蹄的碎石灘，騎兵一般都不會經過。
很快，第一支千人隊已經前進到一百步的距離，不過，不少騎兵在奔跑的過程中被戰馬摔下馬背，越往前跑，倒下的人越多。
這不僅是因爲對面那四千弓箭手在不斷放箭，地上的陷馬坑折斷了不少戰馬的馬蹄，越來越多的騎兵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倒下，大部分沒有被摔死，不過，很快就有箭矢來招呼他們。
爲了能一舉擊破敵人，羯族首領接連下令四個千人隊衝鋒，如此波浪式的攻擊不僅能有效避開敵人密集的箭矢，更能大量消耗對面弓箭手的箭矢和體力。
可是，很快羯族首領就發現了點不對，第一個千人隊衝到了距離對方六十多步的地方就只剩下三百多人了，這三百騎兵竟然再也無法上前。
後方的羯族騎兵離的遠，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況，可最前方的三百羯族騎兵現在是頭皮發麻了，他們前方全是密密麻麻的鐵蒺藜，那一根根指向天空的鋒利的鐵錐，不論是刺到戰馬的馬蹄還是扎進他們的身體，那絕對都是致命的。
這鐵蒺藜其實造型很簡單，一個鐵蒺藜只有四根刺，所以不論怎麼擺放，總有一個次朝上，爲了使用和收起來的時候方便，所有鐵蒺藜之間又用鐵絲串起來。
這種東西體積小，造價低，更談不上什麼工藝，只需要將燒化的鐵水倒入模具之中，等鐵水涼卻下來之後就成功了。
四千弓箭手前方六十步的範圍內，全都是這種鐵蒺藜，由於表面上有一層薄薄積雪，離的遠的話還真看不清，可當靠近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中招了。
最前方的三百多羯族騎兵還沒來得及將這個消息傳回去的時候，第二波千人隊就已經趕上來了，緊接着，又是一千多根箭矢朝他們飛來，然後將他們所有人都死死的釘在地上。
騎兵的衝鋒講究的是速度，只有把速度提升起來，那纔是勢不可擋，可這樣做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再衝鋒的過程中遇到問題的時候，除去少數騎術相當高超的騎兵之外，其餘人基本躲閃不開。
最前方的三百騎兵已經全身插滿箭矢，連同他們的坐騎在內全倒在了衝鋒的路上，當第二波千人隊趕上來的時候，他們同樣沒能避開這種厄運。
“怎麼回事，爲什麼衝鋒到半路速度就慢下來了。”羯族首領有點抓狂，就那五六十步的距離而已，自己麾下驍勇的騎兵竟然大都在那個位置減速，就算有少數騎兵繼續衝了出去，可也無一例外的全都倒下，也不見有箭矢射中他們。
沒有人來回答他的問題，因爲發現問題的騎兵都在前方遭到弓箭手的優惠照顧，現在，阿虎指揮着四千弓箭手集中射擊最靠前的騎兵，八十步之外的敵軍，他們基本不看。
敵軍由遠及近，是一個從分散到密集的過程，六十步之外雖然有不少陷馬坑，但騎兵在奔跑的過程中也漸漸踐踏的差不多了，而且，已經有那麼多騎兵倒在了衝鋒的路上，他們和戰馬的屍體已經將不少陷馬坑給掩埋起來。
只是，唯有這最後一道關卡是他們衝不過去的，除非所有戰馬都是鋼鐵馬蹄，能夠踏碎鐵蒺藜，否則，他們就只能踩着前方騎兵的屍體衝鋒了。
“不要停，繼續射擊。”鐵獒發現弓箭手們射箭的速度有點下降的趨勢，他知道弓箭手們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
平均下來，現在每人都拉斷了一張弓，射出了三根箭矢。公孫續派人制造的這種弓有三大缺點，第一，不耐用，能拉開五次算是上品，第二，消耗力氣大，第三，準頭不夠高。
但優點也有，首先就是射程遠，接着就是能射長箭，威力大。
爲了發現問題，羯族首領又派出一千騎兵衝鋒，同時，他率領剩下的三千人將陣地往前推移，反正現在對面的弓箭手沒空管他們，他們正好可以推進到前方一百步的位置。
“射速放慢。”看着前方敵軍很難前進一步，鐵獒突然下令道：“各隊放慢射速，聽命行事。”
阿虎點點頭，他現在也明白是要放弓箭手們稍微休息一下，要不然如此連續快速開弓，所有人都不會射完箭囊中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