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續吩咐大軍圍困安平,此時他要做的僅僅是等候敵軍出城而已,城內有駐軍,潰軍,有民夫,也還有公孫續可以安排的細作。成分相當複雜,郭援若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守得住城池的話,那公孫續也就只有說聲佩服了。
連續兩天,郭援都沒有派軍出城攻打,不過他倒是沒閒住,兩天不到,竟然出城鬥將五次,不過都被張飛給擊敗,雖然每一次都會有點長進,但張飛對他來說確實是太強了,不是他能夠應付的。
“主公,這郭援還真是跟我們槓上了。”張飛掀開簾子走進來說道:“又被我擊敗了,還說下次有機會還要來向我討教,這傢伙是不是有點不識擡舉啊。”
“呵呵,倒是有點意思啊。”公孫續笑道:“先不要着急,這是城內細作傳來的情報,城內糧草已經支撐不了兩天了,郭援這麼做必定是想迷惑我軍,他跟你交手的時候顯得越悠閒,就說明成內的情況就越危險。
翼德傳來下去,圍城部隊後撤二十里,四個城門各留下一千騎兵盯着就可,嘿嘿,郭援,你倒是有點意思,我就是不給你機會,看你能怎麼樣?想要糧食,你還是去找城內的世家大族去要吧。”
文丑和張飛都不明白公孫續爲什麼要發這個命令,兩人仔細商議一會後都覺得問題出在郭援身上。
“翼德,你說這郭援到底想幹什麼?”文丑問道:“明明知道打不過還老是來找麻煩,不是欠揍嗎?”
“是啊,明知道打不過。”張飛想了想後說道:“哈哈,我知道了,這小子想陰我。不俊,咱們現在就撤軍,看他能怎麼樣,哈哈,這傢伙,果然如主公說的,有點腦子,可惜也不怎麼夠用啊。”
“什麼意思。”文丑問道:“看你這意思,他是想出城偷襲?”
“不錯。”張飛回道:’椰子油這個理由能解釋一切,不俊,若是你打不過對手,且對手還一次次放過你的性命,你還會這麼頻繁的出城與他交手嗎?這不很奇怪嗎?”
“我倒是明白了。”文丑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翼德,你混的也不怎麼樣嘛,他都把你當傻子了。”
“哈哈哈哈,這不要緊,反正他就是我的手下敗將。”
下午時分,城內東門處,城內五千人馬已經在集結,沒有人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很多人都猜測今夜北疆軍是不是要突襲,要不然郭援爲何把大軍集結在這裡呢?
“城內糧草不足,這一頓讓兒郎們吃頓飽的。”郭援對副將說道:“晚上我們就殺出去,不到天亮絕不回城,就算不能擊殺公孫續,我們也要重創敵軍。爲今之計只有如此了,再過兩天就要斷糧,我們也沒有機會了,誰曾想糧草消耗的會這麼快,簡直超乎我的想象啊。”
“將軍,何不向城內世家大族借糧。”副將說道:“大不了以主公的名義借糧就是了。”
“唉,你是不知道啊。”郭援嘆口氣回道:“主公對世家大族一向優待,怎麼可能會允許我們去找他們要糧食,除非是他們自己願意送糧食來。算了,今夜死戰就是,也算是對得起主公的知遇之恩了。”
“好吧,那末將這就下去辦事。”
郭援望着天空,而後自言自語道:“主公,末將去了,唉,大將軍,我只能對不起你了,您的恩惠,小人來世再報,自古忠義兩難勸,小人只能如此了。”
半夜時分,天空一道殘月投射出一點光亮,今夜算不上月黑風高,也不是最好的夜襲時機,但是郭援沒得選擇,錯過了今夜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這兩天他頻繁出城無非就是想迷惑敵軍,現在若是再不出手,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
城門緩緩打開,五千將士依次出城,郭援拿着兵器指揮大軍前進,等到靠近北疆軍營地之後,他突然下令全軍突襲。
五千大軍沒有排列什麼陣形,此刻不需要陣形,只需要衝殺就是。
可是等到郭援率軍殺到敵軍營地腹地的時候他才發覺到不妙,除了遇到一些零散的騎兵之外,他竟然再也沒有碰到任何北疆軍士兵,這也太奇怪了。
“不好,撤、、、、、、”郭援剛喊出這句話,就聽見外圍傳來一陣陣馬蹄聲。
緊接着,一個聲音怒吼道:“郭援,我敬你是條漢子,你竟然如此待我,殊不知英雄惜英雄嗎?河北兒郎,難道都盡是這等小人不成。
我家主公仁慈,不想雙方士兵徒增傷亡,今夜就放過你們,哼,若不是我家主公有令在先,我今夜定要你全軍覆在此,我乃燕人張翼德,你若是不服,明日再來與我鬥上一鬥,我讓你見識見識幽燕男兒的風采。”
說完,張飛就率軍離開,郭援此刻已經是嚇的滿身冷汗,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精心佈置竟然這麼容易就被看穿,枉自己還自作多情以爲要對不住公孫續,現在看來,公孫續完全就把自己當一個跳樑小醜一樣玩弄於股掌之中啊。”
“唉,撤吧。”郭援下令道:“這仗沒法打了,回城再說吧。”
“那,將軍,要不要把這營地給燒了。”
“沒用的,這隻會讓別人看笑話,我們走吧,唉,我現在倒是明白公孫續爲何能夠一統北疆了,呵呵,這還怎麼打。”
回到城內之後,郭援屁股還沒坐熱,就聽見副將彙報說城內出現械鬥。
“怎麼回事。”郭援問道:“是細作鬧事嗎?”
副將搖搖頭回道:“不是,將軍,末將有罪,今天出城爲了保證將士們都能吃頓飽的,末將私自下令向城內的幾個世家大族借點糧食,他們不服氣,趁我們出城之後帶人打了留手弟兄一頓。
末將不遵軍令才惹出這件事情,請將軍責罰,此事與其他兄弟無關,全是末將一人惹出來的。”
“不是叫你不要招惹他們嗎?”郭援罵道:“混賬東西,我軍還有糧草支撐就不要去跟他們其衝突、、、、、、”
“大軍糧草已經沒了。”副將低頭回道:“不少營中的兄弟都是吃稀的,下午我看弟兄們都要去拼命,所以就去借點糧食,誰知道、、、、、、”
“不可能,主公給我們留下了一個月的糧草。”郭援罵道:“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沒了,那些潰軍和民夫也不可能吃了我們這麼多糧食,是不是下面人統計錯了。”
“主公留下的糧草一半是要城內的世家大族支付的。”副將回道:“但是他們給我們的糧草缺斤少兩,而且還、、、、、、”
“你說什麼?”郭援睜着眼睛說道:“這仗有這麼打的嗎?主公誤我,我麾下兒郎哪一個不是鐵骨錚錚的河北好漢,主公怎麼能這麼對待我麾下將士,怎麼可以這樣。”
“或許不是主公的錯。”副將勸道:“或許是那些世家大族、、、、、、”
“你會信嗎?”郭援一臉痛苦的說道:“我麾下將士的性命就這麼不值錢嗎?連吃口飽飯都這麼難?主公,你好狠啊,你就是要讓我們跟北疆軍去玩命,哪怕死的一個不剩都沒關係,爲什麼,爲什麼啊。”
副將不敢說話,他已經感覺到郭援是氣到了極點。
過了一會,郭援纔開口問道:“有多少兄弟受傷了,將他們醫治好,不能讓他們受了委屈。”
“兩個兄弟去了,六個被打斷了手腳。”副將的頭簡直不敢擡起來,他繼續說道:“還有四十多受了重傷,輕傷、、、、、、”
“夠了。”郭援聽了之後反而一臉平靜的說道:“點齊一千人,帶我去看看,老子的兵,怎麼可以這麼窩囊的死掉。”
第二天,公孫續的大軍再次圍城,這一次,他直接揮軍攻打東門,城內已經傳來消息,郭援與城內世家大族起了衝突,在這樣的情況下,郭援已經沒有可能把守城牆。
其實公孫續昨夜就可以附近郭援,但是黑夜之中設伏可不是件容易事情,郭援手上當時有五千人馬,且都是抱着必死之心前來突襲,若是見自己陷於絕境的話,他們必定會拼死力戰。
這樣以來,北疆軍的損失必定會不小,再說,黑夜設伏可是件技術活,昨天時間倉促,公孫續根本來不及佈置,與其跟郭援拼命,倒不如賣他一個人情。
很明顯,公孫續這麼做是對的。正當公孫續這邊就要進攻的時候,城門突然打開,郭援一人單槍匹馬走了出來。
他下馬跪在地上對公孫續說道:“罪人郭援,冒犯天軍,死罪難饒,現今我願獻城投降,只求大將軍放過城內將士和百姓。”
“如何?”公孫續看着張飛文丑二人問道:“這豈不比硬功來的輕鬆。”
“哈哈,主公神機妙算啊。”張飛讚道:“俺老張可想不出這種法子,嘿嘿,跟着主公打仗就是痛快。”
公孫續沒有多說什麼,他下令大軍接管城池,同時將郭援暫時關押起來,旁人都覺得公孫續太神了,竟然這麼輕鬆就拿下了安平。
其實他們哪裡知曉,城內發生的事情公孫續都知道,那幾個鬧事的世家大族就是他派人去慫恿的,至於袁紹留給城內大軍的糧草,也是公孫續早就吩咐內應這麼做的。
安平,鄴城等很多河北大城都有公孫續的細作,不少世家大族暗地裡已經投誠,公孫續要做的,只是一座座城池的攻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