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續又和黃忠聊了一會,兩人就講武堂的組建交流了不少意見。人力財力是足夠了,現在對於籌建講武堂來說,最缺的莫過於有資格稱得上是老師的人了。
若是公孫續沒有迎回劉辯這個小朝廷,恐怕他的這個籌建講武堂的計劃還會推遲,可是,當初公孫續派重兵接回劉辯後,也順帶接回了朝中的不少老臣。
比如當世大儒盧植,朝中元老級人物皇甫嵩等等,這些人都是自幼就熟讀兵法,帶兵經驗豐富。就連公孫瓚父子也還都是盧植的學生,如果讓這些人去講武堂教導學生的話,那是絕對合適的。
最重要的是,公孫續現在有足夠的底氣來做這件事了,他的底氣不僅僅是指目前擁有的人力財力已經軍隊的實力,其實更多的還是指他從洛陽帶回來的那些書籍。
有了這些書籍,公孫續自信自己能做好很多事情,就像當初公孫續將這些書籍運往幷州的時候所說的,中華民族數千年的文化精髓,他已經掌控了大半在手中,這是何等的豪氣啊。
當然,要好好利用手中的書籍卻不是那麼簡單的,劉氏皇族空有天下最寶貴的財富卻沒能好好利用,沒能培養出一代代優秀子弟護衛大漢河山,這其中除了驕奢淫逸的生活消磨了皇族子弟的意志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目前的書籍不適宜攜帶和閱讀。
關羽算得上是北疆軍衆將領中一個喜歡看書的了,他喜好《春秋》,又將自己從《春秋》上領悟的境界融入到自己家的家傳刀法之中,可是,就這麼一部關羽時常帶在身邊的《春秋》,他都要派出親兵看守,關鍵是整部《春秋》加起來就有一馬車之多。
公孫續一直在等,他在等自己想要的那兩樣東西的問世,準備了這麼多年,探索了這麼多年,總該有點效果了吧。遼東將作營那邊曾送來過一份最新研製出來的紙張,雖然在別人眼中看起來都是珍品,但是公孫續還是不能滿意。
印刷機到現在都還沒有研製出來,公孫續都有點着急了。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有些事情,終究是急不得的。
公孫續和黃忠聊了許久後突然問道:“對了漢升,我記得你好像提起過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北伐之前你跟我說過一次,剛剛又說過一次,到底是什麼事情,我都有點好奇了。”
這時,站在黃忠後邊的黃敘聽了連忙擡起頭,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是黃忠卻咳嗽兩聲回道:“額,這事暫時還不好說,等草原安定之後,我率軍出海之前再跟主公說吧,現在還不適合。”
典韋聽了哈哈大笑道:“漢升,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就是了,這麼扭扭捏捏,這都不像你啊,是不是有什麼難處,要不然我幫你一起求求主公就是了。”
黃忠瞪了典韋一眼後就不再說話,公孫續也不好繼續問下去,他明白黃忠必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然不會這麼扭捏,再者,黃忠不會存有什麼壞心思,或許在他看來還真是時機未到吧。“
在這邊逗留的差不多之後,公孫續又率領虎賁軍趕路了,典韋正想動身,卻被身邊的黃忠攔下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你得幫我說幾句好話,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聽到黃忠這麼威脅自己,典韋忍不住笑道:“我說漢升,你這也算是在求我吧,怎麼能是這麼個態度呢?再說了誰對誰不客氣還說不定呢?你有把握打敗我嗎?
嘿嘿,你這次不是得了不少上等戰馬嘛,分點給我怎麼樣?我幫你們敲詐那些俘虜的時候可是做了惡人的,要不是主公讓你帶隊護送那些俘虜回去,發財的肯定是我。”
黃忠聽了嘲笑道:“就知道你沒存什麼好心思,放心,好東西不會少了你的那份,那些牛羊馬匹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以爲我會獨吞那數千牛羊馬匹嘛?主公仁慈沒有讓我上交,可我也不能讓主公難做。
要是這件事辦好了我請你喝酒,我家裡還有二十壇主公賞賜的北疆軍特等美酒,我知道你這些年也就存了兩壇,其餘的那些恐怕早被你拿去喂酒蟲去了吧就兩壇,恐怕還不夠你一頓的。
怎麼樣,想好了,你要是不行這酒就沒你的份,以後我還得讓我家敘兒天天欺負你家那典滿,想清楚後果了。”
說完之後,黃忠一臉得意的走開了,留下典韋一臉黑線的杵在那,見過求人的,沒見過求人的時候還放狠話威脅自己而且還這麼囂張的,典韋覺得就算是呂布都不一定敢跟自己這麼說話,黃忠到還真是不得了了。
黃敘正好從典韋身邊路過的時候,典韋一把將他拎起來問道:“你老子到底想幹什麼啊,這麼神神秘秘,你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別怕,叔不欺負你。”
看着典韋那張醜臉,外加他現在那噁心的表情,黃敘只得小聲說道:“叔,這事還真不好說,處理的不好主公會發怒的,你到時候幫我爹說好話就是,搞不好主公一高興還能賞你兩罈美酒呢?要是處理的不好,咱們就一起受罰吧。”
說完,黃敘也掙扎逃離了典韋的魔掌,留下典韋一人在那發愣,此時的他,簡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三天後,公孫續終於將那些有資本贖買自己的俘虜全部都送回去了,大部分商量好的牛羊馬匹也都被帶了回來,至於那些隨軍家屬,公孫續安排了兩千騎兵,連同那些受傷不適宜繼續征戰的士兵全都送往河套。
如此一來,公孫續軍中就只剩下牛羊馬匹和其他戰略物資,所有士兵都是能上戰馬殺敵,再加上士兵的軍糧除了馱馬身上攜帶的糧食之外,其餘就是那些牛羊,這樣一來,公孫續這邊的行軍速度就大大提高了。
經過一番整頓後,公孫續這邊現在有一萬選鋒軍,一萬五千北疆軍騎兵,七千僕從軍,六千俘虜軍,三千虎賁軍,另外就還是那些沒有被贖回去的四千多俘虜。
這些人註定是被拋棄了,當一個個俘虜都被贖買走的時候,這些人的心也都漸漸涼了,他們沒有家人,沒有家世,沒有背景,上戰場的時候,他們得衝殺在最前面,撈戰功的時候,他們總是搶不過別人。
可是他們又不得不幹玩命的行當,因爲他們沒有背景,他們想活下去的話,就得拼命,就得搏命,但是,沒有誰會在意他們的生死,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把自己的生死當作一回事。
這是一羣沒有出路沒有生路的草原勇士,就算他們今天能被贖回去,恐怕過不了幾天,他們就會血灑疆場,拋屍荒野。就算有人肯贖買他們回去,最終也不過是要他們去賣命而已。
公孫續固然有點同情這些勇士,但他並沒有仁慈,對於敵人,公孫續從來不會手軟,要怪的話,就得怪這個世道,怪他們生的時機不對,怪他們不該與北疆軍作對。
經過統計後,還剩下俘虜四千六百七十六人,這些人中受傷或傷殘者較少,就算有,也不會影響他們的戰鬥力。他們與俘虜軍那六千多人不同,俘虜軍有家屬,公孫續有把握控制他們,但對於這些人,公孫續不願意去冒險。
可是,如果白白浪費這些勇士的話,這就有點對不住自己了。這是公孫續的想法,對於如何利用這些被拋棄的俘虜,公孫續自然有計劃,可是,要想完整的實行好這個計劃,恐怕還得進一步打擊這些俘虜的信心,讓他們徹徹底底絕望一次。
現在留下軍中的四萬五千多人中,就以這四千多士兵的地位最爲低下,再加上公孫續的刻意縱容,俘虜軍和僕從軍總是時不時找理由來欺負這些俘虜。
俘虜軍和僕從軍受到的待遇不差,但是公孫續能分給他們的賞賜和物資有限,他們能滿足於現在的生活,那完全是因爲他們的賞賜還夠分,每個人都能得到養活自己以及自己家人的那份。
可是如果僕從軍和俘虜軍的人數增多的話,那他們每個人就都得均出手中的一點利益去分給別人,這樣的話,他們面臨的競爭會更大,能得到的好處會更少。
故而,僕從軍和俘虜軍都很排斥俘虜,他們更排斥公孫續和其他將領從俘虜中挑選勇士擴充編制。
最重要的是,這些俘虜身上都有着鮮明的鮮卑遊牧部落的色彩,僕從軍和俘虜軍基本都是匈奴部落已經接近匈奴部落的牧民,他們跟鮮卑牧民在很多地方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故而,相對比較團結的僕從軍和俘虜軍都不喜歡這四千多俘虜,有這些俘虜在,僕從軍和俘虜軍就有被取代的可能。很多僕從軍和俘虜軍將士心裡都清楚,他們現在的地位還是很尷尬的,如果他們起的作用不能讓公孫續滿意,亦或者公孫續覺得有人可以取代他們的位置,並且索要的好處會更少,那他們就真的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也是公孫續的一招妙棋,別看他現在還算厚待僕從軍和俘虜軍,這兩支軍隊的地位現在還是遠遠比不上北疆軍的,不過呢,要想馬兒快快跑,就得常給馬兒喂喂草,同時,公孫續還讓這些馬兒明白,他們,只有對北疆軍忠心纔有活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