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軍這邊在焦急怎麼應付北疆軍,可是北疆軍同樣着急,公孫續明白自己不能在這裡耽誤太久,遲則生變,自己這邊的騎兵要是不能及時回援草原的話,匈奴那邊恐怕真的會採取什麼手段。
而且,從匈奴人接二連三的拉攏黑山軍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匈奴人現在是改變了方略,他們深知在軍事上很難做到擊敗北疆軍,所以,他們就必須要拉攏盟友。
鮮卑中部和鮮卑西部雖然同屬草原部落,但是,一來鮮卑和匈奴是世仇,雙方很難達成一致的意見,二來,顏良領兵十餘萬鎮守鮮卑東部,若是鮮卑部落膽敢亂來一點的話,顏良那邊也不是吃素的。
可惜的是徐榮那邊那不能抽開身,不然公孫續就可以將黑山軍這個麻煩交給徐榮來處理,三韓之地雖然早就被徐榮拿下,可是那裡並不太平,時常有部落反抗,徐榮正是被這些小麻煩給拖住了。
況且,遼東那邊需要徐榮看着,總的來說,不管是遼東還是三韓地區,都需要大量兵力鎮守,若是徐榮離開了,恐怕會出現不小的混亂。
本來,黑山軍這些年很是低調,公孫續也就有點忽視黑山軍的存在,可是,讓公孫續沒有料到的是,這一次竟然袁紹這傢伙把黑山軍給拖下水了。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張燕這人一直都還比較理智,至少還沒有正面跟北疆軍交鋒過,哪怕是北疆軍三萬騎兵回援雁門的時候,張燕也是明智的選擇及時退走。
可是,北疆這邊鬧出這麼大動靜,自然是沒有瞞過匈奴那邊,匈奴人與北疆軍在草原對峙,在軍事上一直被北疆軍給壓着打,他們急需尋找突破口。
之前的李大目就是他們尋找的對象之一,可惜的是,不等匈奴那邊派出騎兵來支援李大目攻打雁門,卻被公孫續搶先一步救下了雁門,而李大目也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中歸順了北疆軍,這樣一來,匈奴人自然就得重新尋找合作的對象。
偏偏這個時候張燕出現在匈奴人的視野,黑山軍號稱百萬,這樣的戰鬥力當然不容小覷,況且,匈奴人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對北疆軍的後方造成威脅的盟友,而黑山軍,恰恰符合了這個條件。
公孫續也是在這兩天接到的情報中才意識到問題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經過郭嘉的一番分析後,公孫續明白,現在必須壓制住黑山軍,如果讓黑山軍鬧出點什麼亂子的話,不僅僅是匈奴那邊會反攻,恐怕鮮卑那邊也會出亂子。
原來,上次李大目率人攻打雁門的時候,鮮卑那邊也接到了消息,雖然在顏良的監視下鮮卑不敢亂來,可是,經過探子的偵查,顏良竟然發現鮮卑已經開始在暗地裡調動兵馬了。
如此一來,形勢可就嚴峻了,與鮮卑毗鄰的烏桓、烏丸等一些較小的草原遊牧部落也沒有閒着,如果鮮卑有異動,恐怕這些部落也會摻雜在其中,到時候,顏良那邊能否壓制住,恐怕還是個問題。
要想遏制住草原部落的勢頭,公孫續就必須徹底壓制住黑山軍,不論是擊敗還是招降黑山軍,公孫續都必須做到,不能讓草原部落看到一丁點機會,不然的話,北疆軍到時候要面對的,恐怕不僅僅是匈奴的三十萬騎兵了。
公孫續暫時駐紮在黑山腳下,而李大目和黃濤則忙着聯繫黑山軍中的熟人,勸他們投降北疆軍,爲了能夠和平解決黑山軍的事情,公孫續給黑山軍開出了較爲優厚的條件,甚至連民族大義都被公孫續搬上來了。
就這樣又停留了兩天後,黑山軍內部一些人果然被說動了,在北疆軍和匈奴人之間,不少人更傾向於北疆軍,再怎麼說北疆軍都是漢人的政權,他們沒有理由爲了點戰馬就出賣國家。
可是呢,以張白騎爲首的一部分人卻支持與匈奴人聯合,這樣可以趁機發展勢力,當然,更多的人卻選擇了跟白繞一樣採取觀望的態度,他們還在等,看哪一方更有獲勝的機會。
張燕現在很是苦惱,他對黑山軍的掌控並不是那麼如意,雖然李大目雷公這幾支黑山軍沒了,可是,剩下的黑山軍中,不服他的還大有人在。
本來,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哪支部隊內部沒有點派系鬥爭,而且,依照張燕的性格,這要是放在平時,他肯定會找個理由把那些鬧事的全都給弄死,張燕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誰惹火了他,他可不會心慈手軟。
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現在是非常時機,一個處理不好就會鬧出大問題,張燕不想因爲自己的一個錯誤決定而將黑山軍送上絕路,所以,這些天,張燕都沒有下結論,他想等張寧醒來,畢竟,很多時候,張寧比他看的更清楚。
黑山軍又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可這樣的會議越來越像菜市場一樣熱鬧,張白騎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現在他說話越來越放肆,張燕暫時都忍住了,以他的猜測,可能是匈奴人給張白騎許諾了什麼。
就在衆人爭吵不休的時候,張燕的一個親兵突然跑進來,接着,這名親兵也沒有顧及帳中的這些首領,他徑直走到張燕身邊對着張燕的耳朵說了幾句話,張燕聽了後緊鎖的眉頭終於有點鬆動的意思。
不一會,衆人的爭吵也都停下了,張燕知道今天還是得不出什麼結論,於是,他站起來說道:“諸位,今天就到這吧,我看大家還是回去好好整頓兵馬吧,不管我們是不是要與北疆軍開戰,這軍隊的訓練,是絕對不能放鬆的。”
張白騎本想趁着今天這個機會就敲定與匈奴人合作的事情,可是張燕現在還是想往後拖,而且,看着剛纔那名親兵跑進來對張燕說了幾句話後張燕的反應有點不正常,張白騎似乎猜到了什麼。
於是,等張燕剛說完,張白騎就站起來說道:“大帥,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北疆軍擺明了是要跟我們過不去,我們若是在猶豫的話,恐怕只會給北疆軍有可趁之機,不如我們現在就率領大隊人馬下去跟北疆軍較量一番,也好打探打探他們的實力。
再者,要是我們依舊躲在山上不肯出戰的話,恐怕兄弟們會以爲我們是怕了北疆軍,大帥,現在很多兄弟私底下都在說我們這些當家的膽小如鼠,大帥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帳中衆人自然聽出張白騎話中有話,這張白騎確實是有點放肆了,竟然敢在張燕下了命令後再次來打斷張燕,這要是放在平時,張燕是肯定要想辦法把這張白騎給弄死才行的。
看着張白騎一看在看着自己,張燕冷笑一聲問道:“你是在教導本帥怎麼做事嗎?”
張白騎也聽出了張燕語氣中的不善,可是,這個節骨眼上,他必須撐下去才行,不然會被別人小瞧的,於是,他盯着張燕回道:“屬下不敢,只是屬下覺得、、、、、、”
“難道你沒聽懂老子在說什麼嗎?”張燕突然怒吼道,這聲怒吼,直接讓帳中大部分人都心驚膽戰了一下,張白騎現在也有點慌了,要是真把張燕惹火了的話,自己絕對是沒有好果子吃啊。
無奈之下,張白騎也只得老老實實的退下,衆人再也不敢忤逆張燕的意思,張燕急着有事,他也就沒再跟這些人糾纏,只是,在張燕走出大帳之前,他看了白繞一眼,白繞也對他點點頭,似乎這兩人是有什麼秘密一般。
沒多久,帳中衆人也都散去,白繞是最後一個走的,一直以來,白繞都比較低調,很多人也都不怎麼在意這位黑山軍老將了。
張燕出了大帳之後就立馬率了三百親兵上馬離開了大營,等到他們走後,一個角落裡有個不起眼的士兵也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大營。
路上,張燕問旁邊的一個親兵道:“小姐是什麼時候醒的?”
這名親兵就是剛剛跑進大帳跟張燕彙報情況的那位,他立馬回道:“剛醒不久,但是小姐一醒來就吩咐我們找將軍過去,據照顧小姐的兩名侍女說,小姐現在的狀態還不錯,想來應該不會有大礙了。”
“但願吧。”張燕自言自語道:“天公將軍啊,您若是在天有靈的話,您就指導指導我們吧,黑山軍該何去何從?我不想再讓黑山軍百萬人受苦了,張燕能力有限,未能完成天公將軍的遺願,實在是罪孽深重啊。”
就在張燕在路上感嘆的時候,黑山軍的另外一個大營中,剛剛那個監視張燕的那名士兵向張白騎彙報道:“主公,張燕率了三百騎兵出營了,看樣子應該是去小姐那了。”
“什麼?去那了。”張白騎聽了怒道:“難道這丫頭好了不成,可惡。”
接着,張白騎又轉身對身邊一個長相跟中原人有點差異的男子說道:“使者,請你回去轉告單于,事情恐怕不會這麼順利了,張寧這丫頭醒了,我們聯盟的事情,恐怕有點難辦。”
這使者聽了冷笑道:“區區一個丫頭,竟然能讓張白騎將軍如此懼怕,難不成張將軍不是男人不成,不就是個女人嘛,大不了暗地裡殺了他就是,閣下可要想清楚,榮華富貴,就在眼前啊。”
張白騎聽了之後眼中閃過一絲貪之色,他冷聲回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