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心中雖然震驚,擔着並不代表他膽怯或是畏懼了,相反,呂布心中是越來越興奮。如果說,當年遇到趙雲讓呂布有了遇到可以一戰的對手的感覺的話,那麼現在,他遇到黃忠,則是讓呂布覺得遇到了高手的感覺,一個不低於自己的高手。
黃忠同樣是這麼種感覺,面對呂布,黃忠並不覺得自己就一定能戰勝他。雖然雙方的氣勢比較中黃忠更勝利一籌,但這只是氣勢上的比較,而且,這種比較,只能說明兩人的心態和作風,並不能直接表明兩人的實力。
相比於呂布這把鋒利的寶劍,黃忠則更像一把沒有刃的寶刀,究竟是寶劍的鋒利會斬斷寶刀,還是寶刀的剛硬震斷寶劍呢?沒有人知道,就連黃忠和呂布兩人都無法預料,因爲他們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呂布的氣勢已經上升到了極致,面對黃忠這樣的高手,呂布是不可能會大意的,而且,這次交手跟與趙雲的幾次交手不同,跟趙雲交手,呂布至少有把握自保,因爲趙雲的攻擊方式是以防守爲主。
而眼前這個黃忠,看起來是這麼含蓄隱忍,確確實實是一把沒有刃的寶刀,但是,當這把寶刀舞動起來的時候,恐怕會有刀鋒或是刀罡,這種情況,呂布沒有遇到過,自然是不敢大意。
黃忠何嘗不是如此呢?呂布何許人也,擁有天下第一戰將的實力的武將,從五歲就開始流浪草原,徘徊在生死邊緣的高手,真正的千人斬萬人敵的猛將。有關於呂布的事蹟,黃忠也還是知道點的。
如果真有人計算的話,被呂布斬殺的對手和士兵,加起來恐怕真的不下於萬人,呂布的武藝,初成於苦練,大成於戰場。一招一式,都蘊含了太多的鮮血和亡魂,這世間,還沒有誰像呂布這樣練成武藝。
黃忠和呂布兩人就這樣對視着,他們在觀察對手,也在尋找對手的弱點,這可不是輕鬆大意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機會輕鬆大意。
很明顯,比起防守來,呂布要稍遜一籌,黃忠氣勢內斂,完全就像是個大海中的磐石,任你狂風大浪,黃忠都是不爲所動,呂布的氣勢,正好就是這種狂風巨浪,它能掀翻一切,偏偏就不能拿對黃忠這樣的磐石怎麼樣。
就算是這樣,黃忠也還是沒有動手,呂布氣勢外散,在三丈之內就是危險區域,如果貿然動手的話,極有可能會被呂布鑽了空子,所以,黃忠並不打算先動手,他在等,等呂布先露出破綻。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都沒有動手,場外,兩軍陣中,所有將士都被這種情況給弄糊塗了,他們從來就沒有見到過這種情況。
以往,兩軍對陣的話,只要是鬥將,自然都是上來就要交手一番纔是,不然又怎麼能稱之爲鬥將呢。可是,場中兩大高手,竟然都不肯先動手,當真是罕見。、
僵持到現在,呂布已經不打算再僵持下去了,他的氣勢外發雖然更加具有威懾力,但是也更加消耗精神力和體力,相比於黃忠來說,呂布消耗不起。
看着呂布的神色發生了變化,黃忠知道他這是要動手了。黃忠早就知道呂布不會一直僵持下去的,如果真的再這麼僵持半個時辰的話,黃忠反而會先動手,只是,到那時候,呂布又剩下多少戰鬥力呢?
呂布輕輕踢了一下赤兔馬,赤兔會意後緩緩向後移動,黃忠也策馬向後移動,兩人這是要拉開距離,戰鬥,終於要開始了。
呂布的部下都全神貫注的注視着呂布的一舉一動,這時候,這種情況,其實也沒有幾人能看懂。
張遼看着呂布和黃忠終於移動了,他向身邊幾人解釋道:“氣勢比拼上溫候稍稍輸了,黃忠果然老辣,從一開始他就選擇了以不變應萬變,溫候本也沒有選錯方式,只是,他今天遇到了黃忠,所以這一開始的比較,就讓黃忠佔據了上風。
曹性聽了驚道:”我跟隨大哥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以往跟別人交手,大哥都是毫不猶豫的直接動手,雖然有時候情況有點麻煩,但是大哥從不會這麼猶豫。“
張遼聽了搖搖頭說道:”這不是猶豫,我們沒有達到這樣的高度,自然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奧妙,溫候從來不會猶豫,這次也沒有,他是太謹慎了,就比如剛剛,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僵持的時候就立馬決定先動手大破僵局。“
曹性等人點點頭,他們這纔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一開始,他們還不明白呂布這是怎麼了,竟然僵持這麼久都不肯動手,雖然他們也知道高手之間容不得一丁點錯誤,但是,他們還是沒有想到,場中兩人,竟然謹慎到了這種程度。
“那大哥是不是會吃虧?”曹性焦急的問道。
張遼搖搖頭回道:“應該不會,剛剛的交鋒,兩人的實力並沒有完全爆發,黃忠雖然佔據了氣勢上了優勢,但是這只是策略的優勢,接下來的打鬥纔是關鍵,剛剛只不過是瞭解一下對手而已。”
另外一邊,黃敘也提起精神關注着場中兩人的比拼,現在才動手,或許在普通軍士眼中,這也太慢了,但是,在黃敘看來,這纔是高手之間的比拼。
場中兩人拉開距離後,呂布再也不耽擱,赤兔馬早就是躁動不安了。剛剛黃忠的氣勢,其實也影響到了赤兔馬,不然,這馬中之王,哪會那麼容易在那僵持半柱香的時間。
赤兔馬一下子就將速度提升起來,呂布也隨着赤兔的跑動而改變自己的動作,很快,呂布就和赤兔融爲一體,在黃忠看來,這一人一馬,已經變成了一個整體,這樣的搭配,確實少見。
黃忠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的坐騎也是匹汗血馬,黃忠怒吼一聲吼,他的坐騎也加速到最快,兩匹戰馬相向對衝,似乎要將對方給撞翻一樣。
黃忠的鳳尾刀拖在後面,但卻並沒有着地,看起來像是拖刀計,但卻又有很多不像的地方。
而呂布的方天畫戟也沒有直接露出來,他將大戟藏在身後,這樣就不會影響赤兔加速,但是,他這招式似乎隨時都可以變招一般
。兩人的動作跟招式都是這麼詭異,完全不像是要跟對方交手。
場外衆人都看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他們都沒有見過自己的主將這麼出招過,這情況,簡直就是比鳳毛麟角還鳳毛麟角。不管怎麼說,兩將交手,這戰馬對衝,不是劈砍就肯定是刺殺,哪有這樣都將兵器藏起來的道理。
不過正是因爲這樣,衆人才覺得更有看頭。沒有見過的才稀奇,要是這兩人真的像別的武將那樣,衆人反而會失望。
轉眼,兩人就相距不到十步,這點距離對高速運行的戰馬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更何況是兩匹戰馬對向而行。
接着,就在黃忠和呂布交手的那一剎那,衆人好似看到了兩道閃電劃過,接着,衆人聽到了一聲巨響。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聲巨響竟然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這種奇怪的現象,讓衆人都覺得奇怪。
兩人交手後立馬又背道而行拉開距離,他們正在蓄勢,準備下一次交手。
曹性疑惑的問道:‘文遠,你可看出了什麼端倪?“
張遼依舊搖搖頭說道:”我沒呀看清楚他們是怎麼出招的,太快了,而且就好像真的是閃電那樣劃過。不過,有一件事我敢肯定,剛剛那聲巨響,並不是一招造成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的兵器至少撞擊了六次。“
曹性等人聽了都睜大眼睛,他們滿臉不可置信看着張遼說道:”六次,怎麼可能,難道不是一招嗎?”
“不是一招,絕對不下於六招,你們聽到的那聲巨響,其實是他們的兵器一直在撞擊,所以,這聲巨響挺起來才這麼詭異。”張遼解釋道:“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是肉眼所能看清的了,你們仔細聽就會發現問題。”
衆人這下才算是知道場中兩人的比拼到了怎樣的兇險的程度,就那麼一剎那,竟然交手六次,這得要多快才行,要知道,剛剛他們的兵器可都還藏在身後,這究竟是什麼樣的速度才能做到。
場外衆人的議論並沒有影響場中兩人的比拼,黃忠和呂布調轉馬頭後再次對向衝鋒,他們依舊是將兵器藏在身後,一個類似於拖刀計,另外一個,則是將兵器貼在身後。
“這是爲何?”曹性再次問道:“文遠,你覺得他們爲什麼要將兵器藏在身後,這樣難道就不會影響速度嗎?”
張遼聽了笑道:“到了他們這個程度,你覺得什麼樣的速度纔算是速度。如果我沒呀說錯的話,他們這都是在隱藏招式,不讓對方發現自己是怎麼出手的。
他們都是絕頂高手,哪怕是蛛絲馬跡,他們都能看出全部來,所以,他們纔要將兵器藏在身後,如果站在他們對面,我們肯定看不到他們的兵器。這纔是絕頂高手啊,誰人能比?”
衆人聽了都搖搖頭苦笑了一下,這種情況,他們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