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上飛起一位女子,從飛行的姿勢看,似乎還不太熟練。她身着綠衣翠衫,緩緩飛下山來。
這女子約莫三十多歲,丰姿綽約,面貌與劉寶兒姐妹很相似,外人一看,就知道是她們的母親。
劉母飛下山,淡淡地看了敖軍一眼,說道:“敖軍,我女兒醉心修煉,沒有家室之念,高攀不上你們黑龍教,你走吧!”
敖軍剛纔差點被一朵水花打死,囂張氣焰完全熄滅,不甘心地看了母女三人一眼,轉身就飛走了。
這時候,他的武力不值一提,乾脆什麼也不說,只是留下一個後會有期的眼神,憤憤然而去。
劉玉兒皺着鼻子,問道:“娘,這個敖軍,實在是可惡,你爲什麼讓姐姐手下留情,饒他一命?”
劉母輕嘆一口氣,說道:“黑龍教的教主,有人傳言他是玄仙修爲,咱們殺了敖軍,會惹來麻煩。”
劉寶兒很驚訝,問道:“那人既然是玄仙修爲,跑到金銀湖來幹什麼?”
妹妹劉玉兒也不解地說道:“金銀湖這地方處於仙界和凡間的交界處,靈氣並不濃厚,玄仙修爲,在這裡根本沒法增長修爲啊。”
她說的是修煉的常識,越是高等級的仙人,越需要在靈氣濃厚的地方修煉。
如果外界靈氣不足,每日裡辛辛苦苦吸收的靈氣,還趕不上身體自然散逸的法力。
這些天,呂洞賓就明顯感覺到,因爲外界靈氣比較稀薄,而他身體內部法力又極爲雄渾,內外壓力差距太大,身體表面散逸的法力,確實比在仙界快了一些。
這種情況下,修煉的效率確實很低,甚至消耗比吸收還快。在這種地方呆的太久,別說修爲進步,能夠不退步就是萬幸了。
呂洞賓估計,金銀湖這個地方的靈氣,最多隻能支撐到中級天仙。再要進步,必須進入仙界,尋找靈氣濃厚的地方。
一般來說,像這種靈氣相對不足的地方,練氣士一旦成爲天仙,便不會久待,安排好一切事務之後,就會離開。
而高等級的仙人,到這種靈氣稀薄的地方來常住,就要冒着修爲停滯不前甚至境界掉落的危險。
不到萬不得已,是沒人那麼幹的。
此事定有蹊蹺。
果然,劉母也想到這一點,對姐妹兩人說道:“黑龍教的教主,如果真的修爲達到玄仙,在這裡成立黑龍教,恐怕別有圖謀。”
見姐妹兩人還要發問,她擺擺手說道:“這裡人多嘴雜,以後再說這些事情不遲。”
她的目光,轉向呂洞賓。
剛纔劉寶兒出手,懲治敖軍。呂洞賓也離開小船,來到紗帽島上,與劉寶兒離得不遠。
劉母向呂洞賓拱手一禮,客氣地說道:“這位公子,真是稀客,你是小女的朋友吧!”
呂洞賓也回禮,答道:“在下呂三,與劉寶兒同在軍中服役,這次,是來給她當護衛的。”
劉母與呂洞賓寒暄幾句,便發號施令,安排劉家的人各行其是,治傷的治傷,辦事的辦事,各自散去。
她對受傷的幾位劉家人,親自過問傷勢,賜下療傷的丹藥,一一撫慰,足顯大家風範。
事情處理完畢,便安排呂洞賓在客房休息。母女三人,則聚到一起,互訴離別之情。
劉玉兒拉住姐姐的手,急不可耐地問道:“姐,仙界怎麼樣?刺激不?危險不?好玩嗎?”
劉寶兒一聲長嘆,說道:“成爲天仙,在天庭軍中只是墊底的角色,哪有什麼好玩的。”
接着,她把這些年的經歷,簡要敘說了一遍。
聽說她被內奸挾持爲人質,差點被妖怪抓走,劉玉兒聽得大驚失色,面色蒼白,擔心不已。
劉母悠然長嘆道:“修仙之途,永無止境,一山更比一山高。成爲天仙,才只是剛剛開始。”
她接着喃喃自語道:“難怪有人說,不成聖人,終歸還是螻蟻。”
劉玉兒卻較爲豁達,嘻嘻笑道:“哎,我現在不想別的,只想成仙,能夠青春永駐,長生不老。”
姐姐劉寶兒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這次經歷了生死搏殺,我能夠感覺到,你的瓶頸已經鬆動,成仙可望。”
劉玉兒大喜,說道:“好哇,等姐姐走了,我馬上閉關,衝擊關卡。”
劉母深深地看了劉寶兒一眼,說道:“寶兒,你現在經過軍中的歷練,眼光已經不同凡響了。你的修爲,到什麼程度了?”
劉寶兒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說道:“娘,我進步很慢的,法力還不足二十萬斤。”
劉母點點頭,開心地說道:“不錯了,法力積累到三十萬斤,就是中級天仙了,你好好修煉,很快的。”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開口說道:“哦,寶兒,這次和你一起同行的那個呂三,我感覺他的修爲,似乎比你還高一些呢!”
劉寶兒一聽,暗道:何止高一點,簡直是高山仰止,那人是中級真仙呢。而且,是能夠打敗頂級真仙的強悍存在。
不過,爲了掩飾呂洞賓的身份,免得給珞珈山仙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她不敢告訴家人真相。
劉寶兒點點頭,答道:“娘,你法眼如炬,看的沒錯。那位呂公子,確實要勝過我不少。”
妹妹劉玉兒插口說道:“真的嗎?我看那個姓呂的護衛,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模樣,沒啥氣勢啊!我一開始,還以爲他不是仙人呢。”
劉母聽了小女兒的話,笑罵道:“你這小鬼頭,懂什麼!此人不可小視,外表看起來謙和,實際上內心剛強。”
她轉向大女兒,繼續說道:“寶兒,這個護衛呂三,氣息沉穩,修爲也不凡。你可不要耍小姐脾氣。與他結交和睦,那是最好。”
劉寶兒心中暗笑:我哪敢得罪於他,這一路上經過他的指點,修爲突飛猛進,感激還來不及呢。
她連忙點頭,說道:“那是自然。呂三原本是我們都尉大人的親衛,這次和我出來執行任務,確實是來保護我的。”
劉母滿意地笑了笑,說道:“這樣最好。我隱隱有種感覺,此人將來的前途,只怕不凡。和他結交,對你有益無害。”
妹妹劉玉兒聽到這話,忍不住插話道:“娘,這呂三不過是一個侍衛,你怎麼如此看重他。”
劉玉兒從小在父母和姐姐的庇護下成長,也沒有什麼外出歷練的經驗,大部分歲月,都是在默默修煉中渡過。
因此,她有點自命不凡,不大瞧得起別人。對侍衛僕從之類的人,有種根深蒂固的小瞧之心。
這也是一種普遍的社會心態,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一向不怎麼重視侍衛和僕人。
劉母閱歷豐富,卻不這樣想!
她的判斷,不僅僅是因爲自己看人的經驗,還有一門隱秘的神通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