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之中燕霸天習慣性的將神識向周圍一掃,這一掃不打緊,得出來的結果卻是馬上讓他不由自主的心花怒放了起來。
神識直接穿過厚厚的棺材板,瞬間把棺材外面的情況“看”了個清清楚楚,神識覆蓋的範圍和清晰度大大超過了燕霸天的預料。
現今他釋放的神識雖然遠遠不能和他前世的化神期的修爲相比,但也已經遠遠超過練氣初期應該擁有的神識強度。以他的判斷,現今他的神識至少達到了築基初期的水平。
一股喜悅之意偷偷爬上眉梢,神識對於修士的重要性,原先身爲化神期修士的燕霸天,自然是體會頗深的。一掃先前心中的陰霾,他的思想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透過神識觀察着四周,首先進入燕霸天神色範圍的,是正在棺材旁流淚的一個相貌清美的小蘿莉。
一身精緻的白麻布的孝服,頭上繫了白絹,鵝蛋臉兒兒十分清秀,原本猶如一泓秋水略帶絲冷意的雙眸,如今卻已變通紅一片,眼睫毛仍然溼溼的,小鼻頭也被凍得紅紅的,此時她正在一張張的緩慢爲燕霸天燒着紙錢。
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雖然被悲傷充斥着,但卻還蘊含着淡淡的嫵媚,清純與嫵媚,矛盾的集合,讓得她雖然衣衫並非華麗,但看起來卻仍然更加美麗動人。
“好一個漂亮的可人兒!”看着正在送自己最後一程的妹妹燕菲妍,燕霸天忍不住心中暗贊着,隨即又輕嘆一聲,“只可惜我這個妹妹沒有靈根,要是有的話,就憑藉她剛纔對我說的的那番話語,浪費一些資源讓她築個基,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小叔這副打扮,又欲在深夜離府而去,定然是要去那熊家找熊啓軒的麻煩,甚至想要除了他爲我報仇。奇怪他好像沒能發現我在窺視。”
一襲與夜空同色漆黑帶大斗篷的長袍,披在燕南瀚本來不算是雄壯的身上,硬是將他化裝成了一個魁梧雄壯的黑衣人。再加上那極力掩飾自己身影的“水影功”,要是不太注意的話,築基初期的修士也很難發現他。
小心翼翼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燕南瀚翻手一抖,一柄水屬性上品靈器流影劍,突兀的懸浮在燕府上空。漆黑的身形,宛如一頭隱藏在黑暗中的鷹鷲,悄無聲息離地而起,下一刻就出現在了流影劍上,看他那架勢,馬上就要掠出燕府。
“唉!”一個低沉的嘆息聲在燕南瀚耳邊突兀的響起,“瀚弟,這麼晚了,你這一身打扮,想要去幹什麼?”
北廂房的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一箇中年修士緩步從中走了出來,臉龐上帶着一絲凝重,夾雜着些許傷感。仰首凝視着站在流影劍上的弟弟。
中年修士身着華貴的灰色衣衫,龍行虎步間頗有幾分威嚴,臉上一對炯炯有神的虎目更是爲其添了幾分豪氣,他便是燕家這個小修仙家族的族長,也是燕霸天的父親,築基期五層修士,燕南淵。
“哥!怎麼這個時候你還沒有休息呢?我沒什麼事,只是心情煩悶的很,想隨便出去走走!”
望着有些傷感的哥哥,燕南瀚極其反常,根本沒有從流影劍上下來的意思。這表明他去意已決,甚至可以從側面反映出他對這個哥哥有些不滿。
看到弟弟毫無退縮的表現,以及冰冷的話語。燕南淵臉龐上的一對粗眉,皺得更緊了。
“從小到大你就對天兒極爲寵溺,甚至超過了我們這做父母的。這些我們夫妻倆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中。現在天兒出事了,你表面上雖然表現的非常平靜,泰然處之。但我知道,你的內心深處已經極爲憤怒,一直在尋思着怎麼爲天兒報仇雪恨,這點我也知道!”
極力掩飾着虎目中失去兒子的痛處,和馬上宣佈要和熊家開戰的慾望,燕南淵朗聲說道。
“哼!知道又有個屁用!要是我的兒子被人這樣毫無道理的給打死,恐怕我會在知道的當時就會衝到對方門上,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天兒有你這樣的父親,我都爲他感到遺憾!”
措辭雖然不是咄咄逼人,但聲音已然變得淒厲,燕南瀚的面部表情被漆黑的大斗篷所掩蓋,從他顫抖的身影可以想象得出,他的表情定然悲憤非常。
“小叔,竟然對我這麼疼愛,甚至超過了我的父母?被人憐惜的感覺真的很好!”
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被憐愛的微笑,燕霸天對自己這個衝動的小叔產生了極大的好感。他這種別人給我一刀,我反手就是一劍的性格,很對他的胃口。
“瀚弟,你先下來!天兒他是你的侄子,更是我的兒子,他的死,我比你更加難受。這一點你不需要懷疑。至於怎麼爲他報仇,咱們還得從長計議,不能就這樣草率行事。否則我們燕家極有可能在此役中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努力將失去愛子滿腔的憤怒強行按下,燕南淵瞳孔中閃爍出幾分無奈。自己燕家與熊家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要是正面相抗,燕家的覆滅將無可挽回。
近幾年來熊家對燕家明裡暗裡的直接打壓,明眼人一看,便已心知肚明。燕南淵努力尋找着應對之法,尋求外助,只可惜處處碰壁,無有建樹。
熊家之所以沒有撕破最後一道臉皮,直接對燕家強行出手,只不過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口實而已。
這次熊啓軒在燕家藥鋪打死燕霸天,看似一個偶然,其實背後絕對有熊家主事人的暗中作梗。否則他熊啓軒就算膽子在大,也不敢在大庭廣衆面前,將很可能成爲燕家下一代族長給打成重傷,因而斃命。
畢竟在此整個紫光城中,並不是他熊家一個家族說了算。紫光城四大家族曲、陸、武、熊,熊家只是位列第四。
至於燕家在紫光城中的地位,不上不下,是屬於二流家族之列。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你這個族長就只會用這四個字來敷衍,人家已經把我們燕家下一代的繼承人都給殺了,我們要是連個屁都不敢放,那這樣的家族,不要也罷!”
仍然站在流影劍上的燕南瀚,憤怒的咆哮聲,幾欲將整個燕府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