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鷹眼
當天下午，兄妹兩人一直忙碌到晚上才搬入武館安頓下來。
房東退回了八兩魔銀的押金，讓他們的財政狀況略爲好轉。
楚芸芸很羞愧，他們租房的押金原本是十五兩，扣去的七兩都源於那些折損在她手裡的各種傢俱，門窗，還有五塊地磚。
不過雜物院的環境極好，白牆環繞，上覆黑瓦，院中綠樹成蔭，清幽靜謐。
楚芸芸非常滿意，楚希聲也很歡喜，這爲他節省了一筆開銷。
楚希聲不能不精打細算，只因接下來他們還有一筆大項的開支。
再過幾天就是武館那邊交‘束脩’的日子。
所謂束脩，就是古代的學費。
正陽武館不可能免費教人習武，所有弟子每個月都必須繳納束脩。
內門弟子是每人十二兩魔銀一個月。
他們家除了楚希聲，楚芸芸也是武館的內門弟子。
她的武道短時間內難有恢復的希望，不得不轉修術法，目前就學於正陽武館的術師院。
楚希聲已經做好準備，等到在內門站穩腳跟，就得設法解決資金問題。
至於首要之務，當然是研究他的系統。
楚希聲晚上獨處的時候，首先將另一個新手特惠‘鷹眼’兌換了。
隨着武道點下降到‘5’，楚希聲頓覺一股暖流匯入雙眼。
那感覺與白天他兌換‘追風逐電之手’時一般無二。
僅僅不到一個呼吸，楚希聲就發現眼前的世界與往日大不相同。
就像是六百度的近視眼帶上眼鏡，又彷彿480P的視頻影像，換成了8K高清。
楚希聲聽說蒼鷹的視力，可以遠隔十公里看清楚一隻獵物的活動。
他現在也有相似的能力，楚希聲能辨認二十丈外一隻蚊蠅的翅膀紋理，還可放目遠眺，看清楚五百丈外秀水城牆的每一個細節。
楚希聲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孩，用各種方式去使用自己的鷹眼。
他新奇不已，又心神振奮，
對於一個武修來說，‘鷹眼’的價值無可估量，甚至不遜於追風逐電之手。
強大的動態視力，可以讓他分辨敵人的每一個動作細節，由此預判對方每一個戰鬥意圖。
小半個時辰後，楚希聲才安靜了下來。
他看着眼前的虛幻熒屏，開始思考這個系統，到底是什麼樣的升級機制？這武道點究竟該如何獲取？
今日葉知秋在臺上說了一句話，就讓他的名望一欄從‘無’變成‘九品下（虛)’。
與隆盛的一場戰鬥，則讓他的名望從‘九品下（虛)’，變成‘九品下（實)’。
顯而易見，這系統是與自己的名望有關。
名望越大，就能從系統中得到更多的好處？
楚希聲看着熒屏中‘九品下（實)’的字樣，又隱隱感覺不是這麼簡單。
他有幾個想法，需要做一些試驗。
還有，名望的第一次變化給他帶來了5個武道點，第二次變化則是6個。
這其中可有什麼緣由？
還是說這系統未來的每一次提升，都是遞進式增長？
楚希聲接下來又看向右下角的‘武道寶庫’，裡面的彩色圖標只有十二個了。
秋空刀——七品寶刀，可激發刀罡，刃如秋霜，吹毛斷髮。
這把刀沒有太多的解說，卻需5個武道點。
神力丹——臨時提升兩倍的力量，六成的速度，六成的反應力，維持十二個時辰。
這丹藥的好處在於沒有副作用，需要1個武道點。
裡面的十二件商品都各有用處，讓楚希聲頗爲眼饞。
可最讓他心動的，是排在首位的那個圖標。
虛擬訓練——在夢中虛擬場景中修習武道。
虛擬訓練的修行效果與真實場景訓練相同，不消耗體力，不消耗精神。
一個武道點，可以兌換一百二十個時辰的修行時間，也就是整整十天。
楚希聲深深看了這圖標一眼，就繼續往下看。
下面沒有商品圖標了，只有一段文字——寶庫商品每個自然月刷新一次，亦可用一個武道點有償刷新。
楚希聲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研究系統的時候，距離一牆之隔的另一間房，楚芸芸正在翻看着一本微微泛黃的文冊。
這是一份手抄的朝廷邸報，其中一段內容讓楚芸芸注目良久。
【四月初七，安北大將軍，威遠侯秦沐歌於府內暴病身亡，帝臨哭，輟朝三日。初八，追贈太保，封霸武王。】
【四月十二，擢雲麾將軍秦勝繼威遠侯，安北大將軍，都督冰，幽，極，絕四州諸軍事。】
【四月十七，封先安北大將軍秦沐歌之妹秦夕顏爲鐵山郡主。】
良久之後，楚芸芸面無表情的將手中邸報揉成了碎渣，隨後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門，透過窗櫺的縫隙往楚希聲的房間看了一眼。
房裡面的楚希聲正坐在牀上，他眼望前方，臉現出一副癡怔的笑意，脣角居然還流出了口水。
楚芸芸頓時凝眉，這傢伙在想什麼呢？
該不會是在想女人？朝中公認的色中惡鬼康王殿下每當看見美女，就會擺出這副發情的豬哥模樣。
楚芸芸莫名的感覺有點不舒服。
她隨後收起了雜念，整個人驀地飄空而起，翻出了院牆。
楚芸芸像是一隻靈巧無比的靈貓，在夜色當中快速穿行。
她沒法動用武道真元，可肉身依然是一品武修的‘無漏金身’。行走時不但毫無聲息，氣息也收斂到了極致。
沿途雖然有正陽武館的武師巡邏守夜，卻未能發現她的蛛絲馬跡。
甚至哪怕楚芸芸在他們身邊走過，這些武師也都毫無所覺。
楚芸芸一直走到了武館的後院，又翻過了一面高達四丈的石牆。
這個被高牆圍起來的院落大約是二十丈的寬長，裡面空無一人，草木不生。
中央處則立着兩根巨大的黝黑鐵柱。
鐵柱高達十丈，一左一右的交叉着插入地面。
楚芸芸眸中現出一抹異澤，然後整個人像是沒有重量的羽毛般飄了過去，落在了兩個鐵柱之間。
她先是割開了自己腕脈，將血液塗在了兩根鐵柱的表面。然後一左一右的按住，閉目凝神感應。
下一瞬，楚芸芸就聽到了兇橫的獸吼，兩股奇異的神念同時衝入她的心神。
這神念雖只有八品的程度，對她來說不堪一提。
卻無比的精煉純粹，惟精惟一，凌厲霸道到無以復加。
楚芸芸隱隱感知到，在這地面之下正有兩隻被一把把刀刃插入軀體，動彈不能的純黑兇獸，在朝她怒聲咆哮。
一隻豺身龍首，形似‘睚眥’，一頭形似獅子，渾身煙火，彷彿‘狻猊’。
不過它們的形體極小，比六個月大的貓還略小一圈。
這並非是真正的兇獸，而是因此地特殊環境凝聚的煞。
可如今煞已成靈，它們在潛藏忍耐，伺機化龍。
楚芸芸不由脣角微揚，眼現出一抹強烈的渴望之意。
就在這一瞬，楚芸芸心生警兆。
“是誰？”
隨着這聲音，一個魁梧的身影，驀然從夜色中迅速穿行而至。
楚芸芸遙空遠望，發現那正是館主雷源。
她略有不甘的‘嘖’了一聲，快速將鐵柱上的血液抹去，然後整個人身如瞬影，再次悄無聲息的隱入到暗夜陰影當中。
當雷源飛空趕至，這裡已空無一人，也沒有任何異狀。
他不禁眉頭大皺，懷疑自己剛纔的感應是否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