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攬下所有責任。”
既然話是夷風提出來的,那麼所有後果也都由他一人承擔。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衛揚可是世子,平時養尊處優,若讓他一人單獨離開,路上若出了什麼差錯,你我可都擔待不起,不如派人護送,以保無虞。”
雖然此次衛和對衛揚相當不滿,但衛揚再怎麼說,也是衛國世子,身份尊貴,豈能出一絲差錯。
“不必。”
“不行!”元懞直接否定道:“那韓立與管莊,總得派一人護送,不如就由夷風你親自跟隨?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你覺得可能嗎?現在君上對世子嚴加看管,更是嚴禁韓立、管莊等人與世子有所接觸,老夫年事已高,跟着世子也只會是拖累,最佳的辦法,便是讓世子一人前往。”
思來想去,也想不出更爲穩妥之法。
“那就讓一人跟隨,這是最低的要求,否則這個忙,我不幫!”
元蒙雖討厭衛揚,但畢竟他仍是衛國世子,他的性命安危可是關係到能否順利成爲齊侯的乘龍快婿,如果可能,他還想讓足夠多的人護送他前往齊國。
只是此事不能讓君上知曉,況且韓立與管莊現在的行蹤都在君上掌握之中,想讓他們出來,也是極爲困難的一件事。
“元大人,護送世子的人選,你有嗎?”
“石碏!”
“石碏年紀輕輕,卻已至大夫之位,爲人忠誠,剛正不阿,只是他會答應幫助世子這個忙嗎?”
夷風知道石碏的脾氣,該說他是年輕氣盛,還是不知道君上的脾氣,在朝堂之上,總是會直言勸諫,更有甚者,還會當衆與君上爭吵起來,在衆多大臣心中,他可不好惹。
“況且以石碏這個直脾氣,若將此事告訴他,他非得告訴君上不可。”
...
另一方面,衛侯府邸。
“君上,石大人來訪。”
衛和一聽到石碏的到來,就感覺頭大,所有大臣中,最難對付的就是他,整天在他耳邊叨叨,他都聽的耳繭子都有了。
前些天石碏就經常往他府上跑,便是爲了世子之事。
“他怎麼又來了。”衛和扶着額頭,無奈地說道。
“君上,您是見,還是不見?”一旁的下人道。
“不見。”衛和想也不用想,肯定又是爲世子之事前來。
畢竟他要易世子之人選在這幾天可是傳得沸沸揚揚,而石碏肯定也聽說此事,本來這件事就是衛和做的有些過分,擅自將世子之位想交給惠孫,任誰聽了都會生氣。
只是衛揚竟然直接用昏君稱呼他,他一時脾氣上來,就將衛揚關在世子府中,早就有不少大臣來他這兒求過情了。
但衛和可是衛國君主,若這麼容易就原諒衛揚,他堂堂一國之君的臉面該往哪擱,就算知道這是自己的錯,他也絕不會主動道歉。
“君上,您也知道石大人的脾氣,不見到您,他誓不罷休,已經很多回了。”就連下人都抱怨道。
“召他進來。”衛和無奈地擺擺手,他也知道石碏的脾氣,敢於直言勸諫,這可是連他身邊的兩位重臣元蒙與夷風都做不到的。
石碏氣宇軒昂,邁着自信的步伐進入府中,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君上,何故不經思考,便做下如此無理取鬧的決定。”
態度友好,可話語中字字藏針,猶如利劍一般,直擊衛和。
衛和神色凝重,果不其然,今天石碏是前來問罪來了。
“怎麼,石大人,您今天前來,所爲何事?”衛和裝不知道,問道。
“君上,您真是明知故問,臣的來意您斷然清楚,三公子惠孫,身爲質子在楚地已經整整五年之久,世子此次前去楚地將他帶回,已經屬實不易,楚君熊儀,脾氣反覆無常,即便是他的兒子,都對他十分畏懼,能從此等諸侯手中救下三公子,足以說明世子的能力,可君上,您竟然因爲對三公子的愧疚,便想將世子之位交給三公子,這不是拆東補西麼,實在是不明智的決定。”
“放肆,石大人您怎麼敢這麼跟君上說話!”一旁站着的下人大喝道。
“何人,速速離去,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石碏大吼一聲,就連衛和身邊的下人都趕緊閉上嘴,灰溜溜地離開府邸。
他也不想與石碏正面交鋒,只是因爲在君上身旁,誰對君上無禮,他都得說道幾句,來者可是石碏,沒有一定的本事,可是連一句話都說不過他。
“君上,依臣之見,您應該去世子府一趟。”
衛和聽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變得嚴肅:“怎麼,讓孤去世子府做什麼?”
“向世子道歉。”石碏恭恭敬敬地作揖道:“這是臣的請求,望君上能夠答應。”
突然,衛和神色大變,語氣也提高了幾個分貝:“好好的一頓家宴,被這逆子壞了氣氛,竟然還讓孤前去道歉,不可能。”
“君上!”石碏高聲喝道:“您知道世子的脾氣。”
“那你也應該知道孤的脾氣,來人,將石大人攆出去!”
衛和已經沒有耐心聽石碏繼續講下去了,趕忙派人將他趕走。
“石大人,請吧。”聽到君上的命令,剛剛躲在府外的下人趕忙跑入,迎道。
“君上!您若不答應,衛國危矣!”
衛和身爲一國之君,最不能丟的就是面子,忙揮手,派人將石碏攆出去,眼不見爲淨。
這還是第一次石碏直言勸諫失敗的,往常他說話重一些,衛和對他仍是客客氣氣,只是今天,關乎到自己的面子,衛和就毫不客氣了。
石碏被罵罵咧咧的請出衛侯府。
說攆他出去,但還是給他應有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