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的生存資源，不可能滿足人口膨脹帶來的各種需求，任何一個種族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渴望擴張。
這就像是推動一輛沉陷泥潭的戰車，最初那幾步必定是最爲艱辛的，一旦戰車的車輪脫離了泥潭，那麼戰車的滾滾前進之勢又會在一段時間內勢不可擋。
任何企圖阻擋歷史車輪前進的存在，都會被碾壓至毀滅。
很顯然，馬丁*洛林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順應了這個大勢。
在論功行賞，把賞金髮下去之後，就是洛林堡的凱旋日了。恰好，在秋收完畢這個時間點上，舉行凱旋日簡直是絕了。
在馬丁的書房裡，詹姆向馬丁報告着洛林堡的事務，他重點提醒馬丁：“最近王都有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怎麼？”
“好多位公爵正在向洛林堡派出使者。同時他們向陛下施壓，希望廢土的開拓由王國來主導。”
“嗬？”馬丁發出一聲冷嗤，眼裡盡是凌厲的寒芒。
詹姆聳聳肩：“我知道洛林家的開拓騎士授權可是包括格金特和廢土全境的。要怪就怪你太有錢，太出名，也太年輕了，又不肯站隊，現在很多老牌貴族看你不順眼。”
“爪子伸這麼長，就不怕被我剁了？”馬丁的冷笑更甚了。
“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罷了。不如說，這纔是老牌貴族的政治遊戲規則。他們瞄上的是跟瑞克帝國的國際貿易。希望你識趣點，取消洛林堡的關稅，並保證商路的安全和禁止其它不長眼的勢力參一腳。否則你可能會受到老牌貴族們在全領域的羣起圍攻。”
詹姆也一面無奈，繼續道：“幸好你這次給巴登公爵等地方貴族足夠的甜頭，起碼他們是站在你這邊，否則你在政治上會更加孤立。”
這就是這時代的特徵，國王也就名義上的老大。大部分實權是掌握在大貴族的手中。就算是王國直屬騎士團，也實則是由數個公爵所掌控。
國王並沒有那個能力和精力直轄所有的騎士團，他能抓住的，唯有王家騎士團。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悲哀，根本沒有實行中央集權制的基礎。
詹姆能提醒馬丁這些，已經是非常稱職的幕僚兼內政官了。
馬丁端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雙肘抵在自己膝蓋，十指交叉，輕輕擋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僅僅露出一雙眼睛。
“詹姆，我需要公爵頭銜，越快越好。”
詹姆嚇了一跳：“這不合傳統。即便你什麼都不做，你二十一歲的時候……”
馬丁的眼神逐漸凌厲了起來：“不！名不正就言不順。開拓騎士是可以撤回的，但公爵不行。你帶五十萬金幣，替我去活動一下。卡奧斯世界現狀是混沌一系實力更強。我就不信我這邊滅了獸人一個主要氏族，獸人之神和混沌諸神會什麼反應都沒。我只是要儘快壯大實力，公爵之位是給我爭取時間的道具。別忘了，西格瑪爲了增強人類諸神的力量，已經不惜引入外來神靈！”
道理是通用的，任何既得利益集團，都不會願意看到外來者分一杯羹。
主動引入外來人加強實力，恰好可以證明，態勢已經到了非常惡劣的地步。
看不清大勢的傢伙，註定在滅世狂潮到來時被碾壓至渣。
“這……”詹姆的心臟不爭氣地猛跳了一下。他終於意識到，馬丁的緊迫感到底從而來了。這簡直是天崩地裂似的壓迫力啊！
沉吟了一下，他還是有點艱難地問了出來：“按照你的估計，距離混亂與秩序之間的大戰……還有多久？”
仔細揣摩了一下紅騎士最近的動作，馬丁給出一個約莫的推算結論：“最快三年，最長不超過五年。”
“這樣的話，我建議你向基恩陛下提出聯姻，聯姻的對象定爲伊莉莎公主！她今年才十二歲，要想完婚，至少要等到十六。要知道你才十五歲，迎娶比你小三年的公主，非常恰當。只要訂了婚，你就有了陛下與地方大貴族的支持，至少可以有四年時間大展拳腳。”
馬丁的瞳子驟然縮到針眼似的。包辦婚姻，這無疑是一個現代青年最爲厭惡的，馬丁本能反應就是拒絕。
馬丁的反應落在詹姆的眼裡。詹姆感到詫異，他不知道馬丁的反感從何而來。在他看來這是很不合理的。
生爲貴族子弟，早就知道並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最起碼妻子不可能是自己挑選的。大貴族之間的聯姻，是調整王國政治版圖的最重要手段。沒有聯姻，所有的合同、承諾、合作，都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城堡，一切都是可以隨時摧毀的。
因而整個人類世界的貴族會允許情人存在。不可以掌握婚姻，至少要對伴侶的感情世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爲了避免麻煩，貴族也拒絕給私生子權力和地位。除非主脈子嗣死光了，否則不會輪到私生子繼承家業。
詹姆奇怪歸奇怪，既然他已經是馬丁這位未來大公爵的內政大臣，不管是公還是私，他都有那個義務站在這位童年好友的立場上替他謀劃。
詹姆耐着性子繼續勸說馬丁：“其實，伊莉莎公主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在你取得洛林堡大捷之後，她已經在數個公開場合裡表達出對你的仰慕。娶她的話，至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再退一萬步，如果你推算出來的世界大亂會發生，將來你甚至可以找藉口拒絕繼續履行這門婚事。”
詹姆這樣說，在推崇忠義文化的巴卡利亞里，已經是大逆不道了。
馬丁嘆了口氣：“那就伊莉莎公主吧，你替我去試探一下陛下的口風。如果陛下願意，那就拿100萬金幣給陛下當聘禮吧。”
這次輪到詹姆大吃一驚了。
他知道馬丁有錢，但能給出這樣的聘禮，足以證明馬丁的魄力！這筆鉅款，已經是王室五年的收入了。
“陛下一定會很高興的……果然，我沒看錯人。”
“沒事，區區一百萬金幣而已，我去年能賺五百萬回來。我今年就能賺一千萬。”
什麼是氣概，這就是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