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然後方凌築下線了,遊戲裡的三年在現實中是六個月,自從《天下》公測開始他就只去過一次學校,是去辦理請假直到高考之前的手續,這種手續只有家裡請了家教專門輔導的學生纔有可能申請,但學校很難批准,方凌築開了先例,遞上一紙申請書後,校長眯着眼看了下,大筆一揮就同意了,然後叫他以最快的速度將課桌裡的東西搬走,因爲他的座位馬上會有一個插班生去坐。今天他得再去一次,因爲已經是第二年三月中旬,他要去填下高考報名資料,走到學校門口,學校都在上課了,他掏出那張很久沒用的學生證,門衛將脖子拉出衣領望了望又縮了回去,早春天氣裡開那冷冰冰鐵門確實有些冷,直到後邊來了輛轎車,纔開門放他進去,那車喇叭胡亂的按着,在上課期間顯得有些冷清的校園裡分外刺耳,方凌築讓開讓它先過去,從車窗裡看見他的一個同班女同學躺在一箇中年人的懷裡,應該不是她父親!毫無顧及的在那談笑風聲,祖國的花朵,未來的棟樑呢,這種事!越早做越好。
那同學顯然不認得他,他現在的樣子去照鏡子的話可能自己都不認識,快兩年三個月零7天沒有理髮了,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這跟他經濟出現困境後是同一天開始的,加上一身破舊的衣服,能認出他來纔怪。顯然,班主任也不認得他,進了她的辦公室後以爲方凌築是撿垃圾的一臉厭惡連喊幾聲走開後,等方凌築說出自己的名字,才馬上反應過來。方凌築以前確實豐富了學校裡很多人的業餘生活, 喜歡在人前說長道短的班主任自然對他印象深刻,可能是水沁蘭那一番警告起了作用,倒沒敢以前那般嘲笑他,拿出資料給他填完就了事,出門時,遇見了幾個同學,就王洋還認識他,竟然有些親熱的對他說些好久不見的話,王洋確實有可能在方凌築不在的日子裡想念他,因爲方凌築不在讓他少了一個可以供他欺負後不用承擔後果的人,聽到方凌築在學校只會最後來高考後,語氣裡還有絲遺憾。
回家後,方凌築上了《天下》,收拾下心情,往前走了兩裡,在桃花源東端突然消失的溪水突然又從地底冒了出來,並且水勢大了很多,兩岸又出現了連綿不止的桃林,方凌築用從沒用過的新手劍砍了幾根雜生的竹子做了一個簡易的竹排,拿着霸王槍做篙便放往下游,又過十多裡,河流變寬變淺,河中怪石林立,河水被割成一條條細條從石頭的縫隙中穿過,方凌築和竹排不可能割成細條,他只得扛着竹排沿河岸穿越這段大約兩裡的路程,到了沒有石頭的河段,方凌築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傻事,他來到了一線懸崖邊上,一溪春水化做百丈瀑布傾瀉而下,瀑布下邊是一條大江,兩岸寬不過五丈,深陷百多丈,江流如萬馬奔騰,去勢極急。將那竹排從上面狠狠拋入江裡,打算跳到另外一邊懸崖,老頭確實學到了鬼谷子幾分本事,給他用秘法做了一個可以放三個物品且不計重量的戒指,還是道別之前悄悄塞給他的,說給其他幾人看到的話每人定做一個會累死他這把老骨頭,當然那顆夜明珠是死活被他要了回去,說是晚上照明方便,歐煉子和魯樵送了把刀給他,方凌築本就喜歡用刀,來到《天下》舍刀學槍除了霸王槍非常適合他自己設定的屬性外,,畢竟《江湖》裡他與風寒鳴的街頭一戰被觀看比武的一億多人觀看到了,改頭換面才能避免許多麻煩,歐煉子除了取名不行外,刀無疑做得不錯“破刀,仙兵,重八十三斤,無名鐵匠打造,堅硬度950,質地950,鋒利度50,耐久100/100”刀身仿周代環首大刀打造,長四尺五寸,寬五寸,歐煉子用九天神鐵百鍊而成,再由魯樵按“禮之所興也,劍之在左,青龍象也;刀之在右,白虎象也”這句典故雕上白虎紋路,用上好桃木製成刀鞘,整把刀古樸美觀,刀鋒出鞘,寒光四射,吹毛斷髮是不可能的了,鋒利度50相當於普通長刀的刀背砍人,但幾個高手是靠着刀的鋒利殺人的,將霸王槍與刀從身上解下放進那個戒指裡,整個身體一輕,方凌築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運功於腿如離膛的炮彈似的起步了幾丈,凌空一躍,猛虎下山般衝過了那道咆哮的江流,腳步已踏上了另一邊的懸崖,又將槍和刀從戒指中取出放到那個新手揹包裡,新手揹包裡放置的物品不減少物品重量,揹着這快九百斤的武器主要是爲了鍛鍊內力和輕功,他左右望了望,隨便找了個方向往前走了去。
荒山郊野中亂草叢生,路也沒有一條,方凌築胡亂走了幾天,一路都是摘些野果果腹,直到第三天才終於發現了一條小路,看見邊上雜草有被路人腳印摧殘的痕跡,看來人煙就在不遠處了,打起精神再走了半天,來到一座一棵樹也無的荒山上,路在這裡分叉,交叉處立着塊界石上寫道“野豬嶺”下面一行小字“此爲練功區,閒人莫入”《天下》裡大大小小的練功區一般都分佈在玩家集中的城鎮周圍,等級從低到高都有,而練功區以外的地方一般沒有怪物的,方便玩家從事各種活動,大城市間練功區的怪物等級一般很高,進去都要冒着生命危險。但等級更高的怪物卻不一定是在最大的城市邊上,有可能在深山老林,也有可能在什麼人跡罕至的小村落,這都是屬於玩家自行探索的範圍了,高級的怪物和NPC也可以像玩家般到處走動。方凌築登上這座山,卻發現沒有一個怪物,一個也沒有,這道山嶺大概有10來里長,說是練功區應該不是系統耍人吧。既然寫着野豬嶺,應該有野豬啊。方凌築帶着這個疑問翻過了野豬嶺,順着那條路往遠處隱隱能看出些屋舍的鎮子前進,當他走到野豬嶺邊上的山谷時,看見一幅壯觀的場面,方凌築除了武學外,見識有些地方很短,例如他只在電視裡看見過幾千個人排着方陣走過,這回真長了一回大見識,幾百米外幾千只野豬排着方陣在衝鋒,只只都是肥厚的大鼻子下突出一對閃着寒光的獠牙 黑瘦的豬皮上披着厚厚的琥珀色的松脂,這是野豬喜歡在粗糙的松樹皮上蹭癢的結果,粘上的松脂既可以防止蚊蟲叮咬又可以防止敵害的侵襲,還有個特別肥大的野豬頭領在做指揮,那野豬的獠牙竟然是金色的,坐在離方凌築百來米外一塊突出的岩石上,用短小的前肢撐着巨大的豬頭懶洋洋的哼哼唧唧的發出號令指揮着下邊幾千只野豬在圍攻一個人,確實只是圍攻一個人,一波波的從四面八方用頭往中間被圍得水泄不通的那人撞擊,那人一身俠客衫,上等絲綢的布料,做工精緻,可惜現在變成爛布條掛在身上了,拿着把很多缺口的青鋼劍在豬羣裡邊蹦來蹦去,看來是氣力不支,蹦達幾下就要歇一口氣,閃避不及之下身上的衣服又被野豬弄得爛了幾分,“需要幫忙嗎”方凌築在旁邊問。
人豬齊回頭,所有的野豬都往方凌築衝來,那隻獠牙金黃的野豬衝在最前面,別看腿短體肥,速度可不慢,從那大石上重重的滾下來,將不怎麼堅實的地面砸出一大坑,若無其事的在前面領跑,被野豬們冷落的人呆了,不明白野豬們怎麼拋棄他,方凌築苦笑,自己低估了魅力的作用,像是跟這些野豬接下了三輩子的仇般,只只血紅着眼睛看樣子是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了。將槍拿了出來,握在手裡,默運霸王心法,擒賊先擒王,自己先朝野豬頭領衝了去,一槍往野豬頭領的嘴裡刺去,別看野豬頭領身體笨重,身體靈活之極,將頭一偏,槍擦着它身上的松脂劃過,方凌築左腳往地上重重一踩,頓住前傾的身子,變刺爲掃,這掃何止數千斤的力道,野豬頭領四蹄騰空,被掃得往後摔了幾個跟頭,肉厚皮粗的沒事般站起又衝來,此時後邊的幾千野豬還在百米開外,方凌築欺進身去,站到剛站起沒回過神的野豬頭領面前了,腳底對着它前蹄一勾,比霸王槍還要重上幾分的豬身飛到了方凌築的頭頂上方,他朝遠處有些反應不過來的那人友好的笑了笑,將槍上舉擺個舉火燎天的姿勢,野豬頭領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沒有松脂覆蓋的胸腹部位被霸王槍硬生生的刺入,鮮紅的血順着槍頭流下再被血擋檔住,狂嚎一聲,四蹄在空中亂踢,但這無濟於事,只是加劇了槍頭的刺入,只見背部的硬皮慢慢的隆起一塊,終於不堪忍受“噗”地一響,被戳破了,它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方凌築將野豬頭領的屍體往那些剛衝到這裡的野豬們面前一扔,“還不快跑”方凌築朝那仁兄喊了一嗓子,沒等回答就轉身往後一路風塵滾滾的狂奔遠去,後面是浩浩蕩蕩幾千只野豬大軍,方凌築匆忙中也知道槍跟刀減慢了速度,全部塞進戒指裡,幸虧這幾年苦練內力氣脈悠長,才堅持着帶着野豬們饒着周長幾十裡的野豬嶺繞了一圈纔將它們甩脫,又回到原處,好笑的是,穿着布條裝的仁兄還沒有走呢,竟然拿着那把不知道多少缺口的青鋼劍剝那野豬頭領的皮,愛財如命用在他身上實在貼切不過。方凌築沒有驚動他,一個人繼續上路,前往前面的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