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就從他的臉上看到了驚愕。“你要當母親了?”
靜蘭微笑點頭,下意識撫着微微鼓起的小腹,“再過八個月。”
鴻翊的神情有些複雜,進而苦笑。“原來如此。我以爲,你真的是太后。”
“我是太后。只是現在成了妃子。”她的語氣平淡。
鴻翊望着她的眼睛,“你知道我此番來,主要是爲了什麼嗎?”
靜蘭搖搖頭,或者說,她不願意去猜測。她總不至於有這般大的魅力罷。他卻接下去悠悠嘆了口氣,“只恨不逢未嫁時。”
猜到是一碼子事,從他口中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靜蘭的心微慌,只佯裝沒聽見他在說什麼,笑道:“殿下此番在這兒,還得讓下人多帶你出去走動走動,大好時間埋沒在驛館裡,可就枉了走這一遭了。”
他看着她,溫潤如玉的臉上,仍然是淺淡的笑。多麼像青歌。“陪我下盤棋可好?”
靜蘭思索了一番,她如今已將爲人母,就算太子對她有過什麼異樣情愫,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該打消了。便點頭道:“好。”
他們對坐,擺好棋局,下人端上茶水。因考慮到她有身孕,便換作紅棗茶,甜絲絲的飄着香氣。
黑白棋子,一下下緩慢地落在棋盤上。鴻翊時不時看看靜蘭,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柔恬靜,讓他着迷神往。若能得此佳人相伴,哎……怨只怨,他們無緣。倘若早些認識她,不管用什麼手段,也要將她帶回楚國。想着想着,不知怎麼着身體竟發熱起來。他有些窘迫地看了看她,深吸了兩口氣,以平靜身體的不平靜。
靜蘭覺得頭有些暈。她用手按了按眉心,“你不要緊吧?”鴻翊見她有倦容,忙問。
“頭暈。恕我無禮,我該回宮了。”
鴻翊點了點頭,見她站不太穩,便伸手扶她。靜蘭覺得有些怪異,怎麼好好的頭這麼暈?也不似平時血氣不足時的炫暈
,而是暈陶陶的,想要睡覺的感覺。一陣站不穩,她下意識便往鴻翊身上靠去,頭恰靠在他的頸窩,鴻翊的身體驀地發緊,然而軟玉溫香在懷,卻不想推開,哪怕,只是短暫的片刻也好。
驀然間棋局室門口多了一個身形偉岸的男子,神色冷洌,鴻翊心下一驚,神色卻自然地推開靜蘭,“蘭妃有些不適,剛剛差點摔倒。”
項不渝的臉色很難看。剛剛站在門口,看到的是什麼畫面?靜蘭竟然用那樣親熱的姿勢與他擁抱在一起!這讓他一肚子火!比前次看到青歌擁抱她時更憤怒。他也不知道這憤怒從何而來,不是質疑靜蘭與他之間的感情,而是……而是什麼?他自己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將靜蘭從他手中接過,她身體軟軟的,毫無氣力地看了他一眼,鑽進他的懷抱。“不渝,我頭好暈。”
項不渝攔腰將她抱起,沒有和鴻翊打招呼便走了。走了幾步,和身後的原野發怒道,“誰叫她來這裡的?!”
原野連忙下跪:“臣辦事不周,請皇上責罰。”
“她爲何這樣?看看她飲的茶水是否有問題!”
原野連忙去了。項不渝低頭看了眼昏昏欲睡的靜蘭,腹中的火燒得更旺。他抱着她上了馬車,飈回景天宮,將她放到牀榻上,忙叫太醫來。太醫診了診脈,“娘娘脈像並無異常。”
“那怎麼會頭暈?”
“想也是懷孕症狀。”太醫如是說。
不久後原野回來,項不渝雙手負在身後,臉色凜然,“如何?”
原野神色有些尷尬。項不渝道:“說!”
“娘娘,大約是喝了合歡散。”
“什麼?”項不渝的聲音陡然上升。這名字,不用猜也知道是拿來做什麼用的。“鴻翊下藥?!”
“不是。他的茶裡也放了不少合歡散,應當不可能是他下的藥。”
假如是要對靜蘭欲行不軌,只要她喝了藥
就好,沒有理由讓自己也喝下藥。項不渝的臉色黑沉沉的,“去查這是誰幹的!”
原野抱拳應是,便迅速退下了。項不渝回到牀上,看靜蘭悶悶地睡,不禁又有些擔憂和憤怒。這個傻子,爲什麼要去驛館?她與鴻翊就真的那麼有交情?!心裡隱約不痛快,雖然他足夠信任靜蘭,但這不代表看到她窩在別的男人的懷裡他不會生氣!倘若他去得遲一點呢,會發生什麼?!鴻翊也是吃了藥的,萬一把持不住……
胸口頓時緊繃,下鄂也繃得緊緊的。該死!
牀上的靜蘭昏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低頭看着她凝脂般白的雪膚,伸手撫了撫。忽然很害怕,她就此長睡不醒。
他苦笑了聲,嘴裡全是苦澀。他用自己堅定的信念換來她的愛情,也願意付出所有讓她平安無虞。可明槍易躲,暗箭呢?這個從小就讓他厭惡反感的地方,真的會困他們一輩子麼?
靜蘭醒來的時候,有些茫然。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與鴻翊下棋中。所以她一開口便是:“鴻翊呢?”
這讓項不渝一肚子火。“你記掛着他做什麼?”
靜蘭怔怔看着他,“你怎麼也在這裡。”她東張西望了一眼,發現這是景天宮,頓時驚訝地叫出聲,“我不是正在驛館和鴻翊下棋麼?”
“下棋?”項不渝冷冷一笑,“差點就下到牀上去了。”
靜蘭的眉皺了起來,“什麼意思?”
項不渝收斂了自己的不愉悅,他知道她沒有錯,他只是心裡不痛快。“沒什麼。”
靜蘭咬了咬脣,剛剛的話刺傷到她了!“你說清楚,差點下到牀上那是什麼意思?!”
項不渝不言語,靜蘭的聲音卻飈高了:“你以爲我和他之間有什麼嗎?!”
項不渝見也動怒,忙哄道:“沒有。只是你之前喝的茶被人下了藥。”
靜蘭畢竟不笨。秀眉微蹙,“春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