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光符,這東勝境竟然有如此獨到之處!!”
一道清光將王觀瀾全身籠罩起來,形成一個人形的光團,在他的身旁,安有道、柳玉端、嚴鶴等人同樣也被這種清光所籠罩,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出他們的模樣,甚至連他們的聲音也被這道符籙改變了,除了清光外圍閃動着的不同頻率能夠讓他們這些內部的人認清相互的身份之多外,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認出他們的身份。
這就是所謂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最典型的案例,在大乾王朝的嚴刑苛法之下,這個世界的修士們幾乎也形成了一套在必要的時候規避這些法律的辦法,幻光符便是一例,在王觀瀾看來,這種符籙簡直就是居家旅行,殺人犯火的必備之物。
每一張幻光符可以維持整整三個時辰,此時他們每人的手中都有三張,也就是說能維持九個時辰,九個時辰,差不多足以將一個古代的遺蹟搜刮一空了,但前提是你能夠很快的遺蹟留下來的禁制破除掉。
“王公子,看來這個禁制比我們想象中的要麻煩一些!”
“不是我們,是你!”王觀瀾輕聲的糾正着,這個嚴鶴在陣法上的造詣不錯,王觀瀾本來也不想得罪他,不過這廝或許是因爲自己太過容易的破開他的陣法,因此一路之上處處的針對自己,這讓他十分的惱火,語氣自然也就沒有別人那麼客氣。
清光遮體,嚴鶴此時的表情沒有人能看的出來,不過從清光之中傳出來的突然之間起了變化的呼吸便能夠聽出來,他的心情應該不是很平靜。
“公子莫非有什麼頭緒了?”
安有道是一個大商人,自然能夠感覺到兩名陣法師之間的火氣,因此還沒有等嚴鶴回答便趕快向王觀瀾問道。
“是有一點頭緒,不過還需要一些小小的驗證!”王觀瀾道,擡頭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這個深谷不錯,三面環山,一面臨水,天地元氣充足,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地底下應該還有一處靈脈這一處靈脈纔是禁制的關鍵所在!”
遺蹟所在之處的確是位於柳城向西三千七百里的地方,這是一處叫做華陵山的地方。
華陵山脈在東勝境不算是什麼名山,但是也有數千裡的縱深,其中深溝山谷不計其數,山泉水流在山中匯聚,流淌而下,形成了一條條貫穿山脈的水流這些河流最終會在山脈的一條河流中匯聚,流入不遠處的大江之中。
現在他們面前的這條水流便是華陵山中無數水流中的一條,並無什麼特殊的稀奇之處,這個山谷也和華陵山脈之中的無數普通山谷一般,也無特殊奇特的地方,所以這讓王觀瀾十分的懷疑安有道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還如此確定這裡是一處前古的遺蹟。
不過此時王觀瀾並不想說破,因爲這裡的確存在着一個禁制,他們到此之後,嚴鶴只是稍稍的試探了一下,便觸動了這裡的禁制,還遭到了一次反擊這次反擊十分的有意思竟然也是幻術攻擊,不過卻被他們面前的幻光符將大部分的威力擋住了,也是這個時候,王觀瀾才知道幻光符竟然還有抵擋幻術的功能。
不過雖然幻術被擋住了,但是這個禁制的等級顯然要高過嚴鶴的水準,因此從到這個山谷到現在,嚴鶴一直忙碌了半個時辰卻沒有一丁點的進展,卻又擺出一副自己是老大的模樣一副讓王觀瀾給他打下手的模樣,這讓王觀瀾十分的鄙視。
“驗證,怎麼驗證?難道要再激發禁制,小子,不要異想天開了,如果你把動靜搞的太大,引來了其他人,可就麻煩了!”
王觀瀾那陰陽怪氣的語氣讓嚴鶴有些受傷,因此語氣也變的不善了起來。
“只是小小的驗證一下,不會搞出什麼動靜的!”王觀瀾心中暗自好笑,因爲在他那近乎於變態的靈覺之中,除了他們這一夥人之多上,在暗處,至少還隱藏着兩波人,都和他們一樣,使用了幻光符。
這些人潛藏在暗處,刻意的掩藏着自己的氣息,在王觀瀾的靈覺之中,兩夥人身上都有殺氣,顯然都在看着他們的動作,等待着機會,一旦他們解開了這個禁制,這些人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出手,將在場的傢伙全部幹掉。
所以王觀瀾對安有道等人非常的不看好,因爲潛藏在暗中的這兩夥人的實力都遠在他們之上,他們這裡一共九個人,明面上只有一個柳玉端是神通境的修士,暗中潛藏的兩夥人,無論是人多的還是人少的,全都是由神通境的修士組成,沒有一個的修爲是在神通境之下的,這也是他們現在還能夠穩坐釣魚臺的原因,因爲,這兩幫人在實力上可以說是將王觀瀾他們吃的死死的,王觀瀾他們這十來人,不過是被這兩夥人當成了探路的棋子,可笑在這個時候,嚴鶴還想着打壓王觀瀾,在衆人之中樹立自己的權威。
“嚴兄,既然王公子想試,便讓他先試一試,王公子在陣法之上有其獨到之處,我想以他的造詣,只是稍稍的檢驗一下,是不會驚動其他人的!”在王觀瀾與嚴鶴再一次對峙,就要吵的臉紅脖子粗的時候,又是安有道站了出來,開始當起了兩邊的和事佬。
王觀瀾的面子可以不給,但是安有道的面子卻不得不給,嚴鶴哼哼了兩聲,便退了下來“既然如此,那我倒要好好的看一看王公子的實力了,看看你如何驗證自己的猜想!”
“其實很簡單!”王觀瀾上前一步,站到了嚴鶴原本站立的地方,按照安有道一開始時的說法,這裡應該禁制的關鍵所在,也只有從這裡,能夠打開禁制,這又是王觀瀾感到可疑的地方之一安有道只是一個普通的武者,沒有踏入神通秘境,不懂陣法,爲什麼他會知道這個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是一處上古遺蹟,他一個不懂得任何陣法的武者又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便是開啓遺蹟禁制的關鍵呢?
別人怎麼想王觀瀾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自己想不通。
“在我的理解中,任何一種陣法也好,禁制也好,結界也好不管他有多麼的奧妙-,不管他的傳承多麼的古老強大,有一點是誰都無法改變的,那就是能量!”王觀瀾站在那處地方,感受着周圍的天地元氣情況,侃侃而談“這樣的前古遺蹟經歷了末法之劫,至今尤存,而且禁制還如此的完整,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禁制擁有着一個穩定而龐大的能量源。
“只要找到這個能量源,切斷這個能量源與禁制之間的關係或者破壞掉這個能量源,這個禁制也就不存在了!”
“哈哈哈哈哈哈!”嚴鶴一聽,頓時大笑了起來“笑話,簡直是笑話,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們你已經判斷出來,這個能量源便是我們腳下的這一處靈脈呢?!”
“不錯綜合所有的因素只有腳下的靈脈最適合成爲這個能量源!”
“這個我當然知道!”嚴鶴冷冷的道“不但是我知道,所有陣法師都知道,可是那又怎麼樣難道你有辦法將切斷地下靈脈和禁制的聯繫,如果這件事情那麼容易的話,這個世上就沒有禁制陣法了!”
嚴鶴說的是一個常識,不管是多麼玄妙-的陣法禁制,都是需要能量的也只有足夠的能量才能夠驅動陣法,發動禁制,不管是這種遺蹟之外的禁制,還是那些門派的護山大陣,抑或是南離境大齊王朝京城的那個鎖龍大陣,是如此,而九成九的大型陣法禁制,根本的能量源便是地底的靈脈,如果能夠輕易的切斷或者破壞的話,那這個世上九成九的陣法禁制都是沒有用的,這也是嚴鶴開口嘲笑原因。
“話說的不錯,在一般的情況下,這只是理論上的存在,沒有人能夠輕易的切斷地脈能量與禁制的聯繫,同樣地底靈脈也沒有那麼容易被破壞,不過,這種事情並不是絕對的!”
“你有辦法做到?!”聽王觀瀾的語氣不像是在吹牛,身爲陣法師的嚴鶴立刻就豎起了耳朵。
其實不止是嚴鶴,還有隱藏在暗中的兩撥人中的陣法師,他們的反應也幾乎和嚴鶴一樣,現在也都豎起了耳朵。
“所以才需要檢驗!”王觀瀾說道,伸手從地上摸了一塊石頭,發着光的手拿着石頭左右的轉動着身體,彷彿在尋找什麼一般,就這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搞了大約半個時辰,就在衆人的耐心快要被他磨光的時候,他的手突然之間停了下來。
“找到了!!”只見他說道,緩緩的鬆開了手,只見那塊石頭詭異的懸停在半空之中,彷彿被一股無力的力量托住了一般。
“我就知道,這樣的地形,這樣的靈脈,經歷了這麼多年,不可能一丁點的破綻都沒有,我算對了!”王觀瀾的聲音之中透着欣喜之色,隨後便見他仲手對那塊石頭輕輕的一彈。
啪!!
懸浮在半空中的石頭在他的一彈之下,裂成了粉碎,幾乎就在那塊石頭碎裂的同時,石頭周圍的空間突然之間也傳來了一聲彷彿玻璃碎裂的聲音。
啪啪啪啪啪啪!!
一道道細如髮絲的光線彷彿蛛網一般的向四周圍擴散而去,看上去就像是空中懸着一塊透明的玻璃,而這一塊玻璃又被打碎了一般。
一道門戶突兀的出現在他衆人的面前,青色的石柱,青銅大門,就這麼生生的突然出現,周圍衆人全都驚異的站在那裡,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望着那道門戶,又同時將目光看向了王觀瀾所代表的青光。
任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的這麼輕鬆,王觀瀾出手之後,這個禁制彈指之間,便被破掉了。
“這個陣法其實有着極大的破綻,只是不容易被發現而已!”王觀瀾輕鬆的說道“恰好我所得的陣法傳承之中,對這種破綻有着極爲詳細的講解,所以,這個禁制瞞不過我。
“原來如此!”
聽了王觀瀾的解釋衆人這才略略的釋然,當然也僅僅是稍稍的能接受而已,對於這裡的大多數人而言,只要能夠破開這個禁制,進入這個遺蹟之中便行了,至於陣法師是怎麼破開禁制的,他們又不是陣法師,也不需要太過關心。
除了陣法師!!
清光之下的嚴鶴可以說是目瞪口呆,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幕讓自己一籌莫展的禁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古代遺蹟的真容也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不管他得到的傳承有多麼的特殊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他的陣法造詣絕沒有這麼高!”他想到了在西停山莊之中王觀瀾同樣以輕鬆寫意的手段破去自己佈下的幻陣時的情景,再看看現在的情景,又想起了關於落第秀才王春城的傳說。
“你不是王春城王春城的陣法造詣絕沒有你這麼深,你到底是什麼人,冒充王春城到底有何居心!!”
他指着王觀瀾厲聲的喝道,頓時清光下的衆人神色俱是一變,也都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如果那個倒黴催的秀才真的有眼前這位這般的本事的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落魄了。
“我的身份重要嗎?就像你們一樣,在幻光符下,誰也不知道誰的身份!”王觀瀾淡然一笑,並沒有堅持自己的身份。
“我因爲犯了點事情,所以才盜用了王春城的身份,只是沒有想到剛出書院,便被你的手下攔了你們這一路之上也沒有給過我解釋的機會不是嗎?就像你們不瞭解現在的我一樣,我同樣也不瞭解你們,不也跟來了嗎?”
“我們怎麼又能肯定你不是朝廷的人呢?!”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了,幹這種勾當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朝廷。
“如果我是朝廷的人,你們還有機會站在這裡嗎?我何必要幫你們破除這裡的禁制呢?!”王觀瀾雙手一攤,幽幽的道“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都是坐到了一條船上,先把這裡的事情解決再說吧難道你們這麼多人還怕我一個不成?”
周圍諸人聽了都覺有理,只要王觀瀾不是朝廷的人,管他究竟是不是王春城呢,反正他們誰都不認得王春城,否則也不會搞出這麼大的一個烏龍。
“王公子說的有理,不管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反正我們現在都是坐在同一條船上,他是不會出賣我們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管那麼多,不要再在這裡耽擱時間了!!”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衆人的心坎上了,誰都不願意在遺蹟的大門已經出現的時候耽誤時間,安有道話音剛落,柳玉端幾人便衝向了青銅大門。
青銅的大門是洞開的,上面有“景雲洞天”四個古字。
就在柳玉端的身體將要穿過青銅大門的瞬間,足有三道流光從周圍閃出,目標全都是柳玉端。
柳玉端是靈根天的修士,自然不會這麼容易坐以待斃,感覺到殺氣的一瞬間,他的身上同樣閃過了一道光暈,護住身全,同時,一個銅鐘形的法寶出現在他的頭頂。
“真是一羣沉不住氣的傢伙!”在隱在暗中的兩夥人同時出手對付柳玉端的同時,王觀瀾的身形閃動了一下,便消失在了景雲洞天的青銅大門之中。
“該死,他進去了,快,不要讓他逃走了!!”王觀瀾的速度顯然遠遠的超過諸人的想象,這些修士只是看到青影一閃,王觀瀾的身形便沒入了大門,頓時都大驚失色,所有人都知道,遺蹟這種地方,一般都是講求一個先到先得,天曉得這裡面還遺留下來些什麼東西,先進去的人,只要有本事,甚至可以將裡面搜刮一空,只餘下一片廢墟給後來者,當然,還有最要命的事情就是像王觀瀾這樣一個明顯是陣法高手的修士,先進入遺蹟之後甚至能夠反過來控制住整個蹤跡的禁制爲其所用,將其他的修士一網打盡,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屢見不鮮,而在剛纔,就在衆人的面前,王觀瀾展現出了強大的陣法實力,由不得他們心中不緊張。
所以看到王觀瀾進去之後,一個個的全都忍不住了,在第一時間撕掉了溫情脈脈的留守,十幾道光華幾乎同時在四周涌現,衝向了青銅大門,而以安有道和柳玉端爲首的十數人則陷入了三名神通境修士的狂攻之中。
不說這邊一片雞飛狗跳,單說王觀瀾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施展青虹遁光衝入了景雲洞天之後,頓時便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元氣撲面而來。
“嘶!!!”
王觀瀾吸了一口這裡的天地元氣,渾身的法力頓時翻騰了起來,元氣透過他的丹田、靈根,化爲法力,不過是數息的時間,他法力竟然生生的增強了一成有餘,可見這裡的天地元氣是多麼的濃厚。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裡的天地元氣竟然是極爲純粹的土行元氣,所以一進入這裡,丹田中的混元石便放開了馬力,瘋狂的吸收着元氣,在王觀瀾法力增強的同時,他的丹田幾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能量漩渦,隨着他進入這個洞天的修士們同樣也感覺到了這裡濃烈的天地元氣,不過還沒有等到他們高興起來,便駭然的發現,一股龐大的吸力自洞天的深處傳來,這股引力將天地元氣引向洞府的深處,並且讓這些元氣無法吸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