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品道器有絕品道器的尊嚴,絕非小小的下品道器能夠挑釁的。
而九鹿也有自己的信心,既然自己身受重創,沒有恢復過來,但是道器空間卻並不比花海流連差,他沒有什麼好怕的。
鹿鼎以極爲強悍的狀態直接衝入了花海流邊的道器空間,同時也開放了自己的道器空間
嗚——
一聲沉悶到了極點的聲音,就像是一拳打到了塞滿了砂石的布袋之中一般。
兩個道器空間毫無懸念的撞到了一處,相比之下,鹿鼎的道器空間寬宏博大,幽暗深沉,有一種包容天地的氣勢,而花海流連的道器空間則要小巧的多,只是一個粉色的漩渦,氣勢也沒有鹿鼎的道器空間宏大,但是無論是鹿鼎還是汪天成都沒有察覺到在這花海流連的道器空間之中,隱約之間包含着一絲詭秘的力量,事實上就算是他們察覺到了也不會在意,絕品道器和下品道器的道器空間有着絕對的差異,可以說,兩者相比,鹿鼎完全可以實現絕對的碾壓效果。
所以,鹿鼎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
在鹿鼎道器空間的強勢壓力之下,花海流連的道器空間在第一時間出現了崩潰的跡象,一道道粉色的光暈連續不斷的閃動,越來越急,彷彿在盡全力的抵擋,不過,九鹿很快就發現不對了。
“不好,中計了,快離開這裡!!”
“什麼?!”汪天成此時正在鹿鼎的道器空間之中。按照九鹿的指示,全力的催動着這件道器。以道器空間碾壓對手,可是卻突然之間聽到這麼一個聲音。不由一愣。
幾乎就在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不對,一股無形的力量油然而生,直接透過鹿鼎,穿入鹿鼎空間,將他拋出了鹿鼎。
汪天成頓時大驚失色。但是卻根本就無法阻止這股力量,只覺身體一輕,便被甩出了鹿鼎空間。
“仙氣,該死的。是仙氣!!”九鹿頓時反應了過來,大驚失色。
花海流連的道器空間之中竟然有仙氣存在,而且在剛纔相撞的過程之中,這縷仙氣化爲金光,直接打在了鹿鼎空間的中心,頓時,整個鹿鼎空間彷彿被凝固了起來一般,便原本不屬於空間之中的所有東西全都擠了出來,其中便包括汪天成和他留在道器空間路的一些法寶。
事出突然,無論鹿鼎還是汪天成都沒有料到花海流連的道器空間之中竟然會蘊含着一縷這般的仙氣。當金光打過來,將汪天成直接打出道器空間後,便開始侵佔起鹿鼎空間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顧得上汪天成
汪天成也是大駭,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直接甩出鹿鼎空間,自得鹿鼎以來,鹿鼎便是他最大的保護傘,對鹿鼎,他已經形成了一種極度的依賴感。正是因爲這種依賴和絕對的信心讓他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甚至連周圍爆出來的法寶都忘了收取,正是這一次的失誤,決定了他的命運。
一道劍光自花海之中穿過,直透他的眉心。
“不好!!”下意識的,他怒吼一聲,身上泛起一道藍光,將那道劍光阻了一陰,身形急速的後退。
刷!!!
就在那道劍光出現的瞬間,天際,一道飄忽的刀光掠過,眨眼便至。
此時,恰逢汪天成閃避劍光,退守之時,所退的方位自然正好撞在那道刀光之下,這一次,汪天成終於沒有那麼好運了,直接便被這道刀光斬成兩截。
白帝金皇斬!!!
剎那間的光華,在汪天成的眼中化爲永恆!!
一刀兩斷,炙熱的刀勁夾着一股子陰毒的能量,直接將他的神魂攪成粉碎。
砰砰砰砰砰砰!!
周圍散落在空中的法寶幾乎同時炸起了一陣陣沉悶的爆鳴聲。
那是汪天成留在這些法寶之中的神魂印記爆開的聲音,在汪天成被王觀瀾徹底殺死之後,他留在這些法寶之中的印記也同時消失爆開,變成了無主之物。
隨後,便見一隻六目金瞻的巨靈出現,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便將這些法寶全都吞入了腹中。
“王觀瀾!!!”
直到這個時候,皇甫城方纔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怒極之下,發出了一聲咆哮,劍光一搖,直向王觀瀾刺來。
“皇甫兄,當真要與在下爲敵嗎?!”王觀瀾身形在無盡的花海之中顯出,輕易的閃過他的劍光,“你的傷勢未復,花海流蓮似乎也幫不了你啊!!”
王觀瀾說的卻是大實話,這個時候鹿鼎雖然被仙氣壓制,可是花海流連畢竟只是下品道器,與絕品道器的道器空間硬碰,幾乎就相當於取死之道,如果不是有那一道仙氣的存在,恐怕也在已經被鹿鼎空間壓的粉碎了,現在雖然無事,可是也受創極重,暫時失去了戰力,而王觀瀾則是挾威而來,實力強悍,根本就不是皇甫城現在能夠對抗的了的。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啊,小子,你所做的一切,可全都爲了別人做嫁衣裳了!!”
汪天成身隕,對於九鹿而言也是一個打擊,不過,現在的情勢急轉之下,他已經決定不再和這幫不講理的人硬扛了,只見鹿鼎原本龐大的身體突然之間縮小起來,甚至都不忙着驅散道器空間中的那一縷金光,直接便朝着剛剛顯出身形的王觀瀾撞了過來。
王觀瀾一愣,旋即便感覺到一道靈引自鹿鼎射來,神魂一轉,頓時那道靈引的內容便透入了他的識海之中。
王觀瀾頓時大喜。大笑一聲,土黃色的袖子一展。便將鹿鼎籠在了其中,一道古對的印訣隨後打出。沒入袖中。
“皇甫兄自去忙吧,便不勞遠送了!!”說話之間,頭頂的六目金瞻猛烈的一縮,便沒入他的眉心。
“你不要走!!”
頓時,漫天的花海消失,現在皇甫城的身形來。只見他還是一身的錦衣,頭頂一朵粉色蓮花緩緩的旋轉着,只是氣色有些不太好,俊朗的面容也因爲憤怒而變的猙獰無比。就像是一隻被搶了骨頭的狗一般,開始急速的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氣,那目光,怨毒的目光彷彿要將王觀瀾切成無數碎片一般,過了好一會兒,他方纔努力的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去,強行用一種極爲平靜的語氣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很困難嗎?”王觀瀾笑道,“我猜到汪天成會來截殺你,我想你也能猜到。你絕不會坐以待斃,所以我就想你會用什麼法子逃生,於是我就將你所有的資料找出來,結果有了一個預料之外的發現!”
“你是中南皇甫世家的少主,在你崛起之後,你的資料對於大家而言,其實並不是什麼秘密,所從你的資料之上發現,你在十歲之後。曾經在這座小城裡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在這一段時間裡,你做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不過回到皇甫世家之後,你便開始嶄露頭角,雖然沒有這幾年這麼分,但一直穩紮穩打,最後成爲了皇甫世家的少主,而在後面幾年裡,每年你總是會在這座城市裡出現過幾次,雖然這裡不屬於中南的範圍,也不是你們皇甫世家的地盤,甚至在這裡除了一棟老宅子外,都沒有你們皇甫家的產業,你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相好,你和這座城市肯定有些古怪的聯繫,然後我又恰恰的查到了城外的這片小樹林有些古怪,只是這種古怪一直不顯,僅有周圍的少數人知道,所以我就大膽推測,這裡或許你是秘密經營的一處巢穴,而我又查看了你從信州回中南的路線,最短的那一條一定會經過這座城市,因此,如果你想對付他的話,最好的地點就是這裡,看來我沒有猜錯!”王觀瀾笑的彷彿是一隻偷了腥的貓一般,得意之情逾於言表,事實上也由不得他不得意,如此輕鬆便將鹿鼎奪取到手,還有這麼多的贈品,實在是大大的超乎他的預料之外。
“你奪了鹿鼎,難道就不怕成爲衆矢之的?”
“我和汪天成不一樣!”王觀瀾微笑道,“而且我也不會犯和他相同的錯誤!”
“但是……”
皇甫城尤自不服氣,似乎還想說什麼,不過王觀瀾已經不準備給他這個機會了,直接御使白帝金皇斬,消失在天際,餘下皇甫城面上一陣青一陣紅的說不出話來。
“回去吧,此人並不是你能夠對付的了的!”
這個時候,他頭頂的粉色蓮花之中騰起一層薄霧,化爲一個千妖百媚的少婦,只是這個少婦同樣皺着眉頭,望着王觀瀾消失的方向,“你現在絕不是他的對手,將來也最好不要與他爲敵!”
“什麼,將來也不要與他爲敵,他奪了鹿鼎,還有……”
“他還奪了我的一道仙氣!”少婦苦笑起來,“最重要的是,他一共殺了汪天成三次,最後一次直接讓汪天成斃命,汪天成八成的氣運已爲他所得,再加上他原本的氣運,現在甚至已經超過了當時的汪天成,你如何是他的對手?”
“我能殺的了汪天成,也能殺的了他!”
“你殺不了他!”花姑子看着自己的主人,苦口婆心的勸道,“他與汪天成不一樣,汪天成雖然爲氣運所鍾,得了鹿鼎,又在東南海境有頗多的奇遇,但他在南離境還沒有機會建立起足夠的勢力,也就是說,他在南離境根基不穩,無人相助,但是這個王觀瀾在南離境的根基已成,再得氣運之助,已是一飛沖天之勢,絕非汪天成所能比的了的,你們能夠重創汪天成有一大半是因爲僥倖的緣故,有了汪天成的教訓,這個傢伙也絕對會小心,不會給你們任何機會的,想要像對汪天成那樣對付他,是不可能的!”
“這麼說來。這個虧就白吃了,東西就讓他白搶了?!”汪天成極不服氣的道。
“你只有一個機會。不過這個機會現在還沒有到!”花姑子說道,“你還需要暫時忍耐……現在誰要對付你。機會只有一個!!”
灰殼堡密室之中,類似的談話同樣在進行着。
巫玉螳仍然盤坐在石牀之上,望向王觀瀾的目光之中透着一種欣賞和震驚,鹿鼎變成正常的大小,放在石牀之前,鼎上騰着一層黑霧。黑霧之上,盤坐着一個古怪的青年人,這個青年人身體是虛的,完全是由那一層黑煙組成。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分別,只是頭頂上比常人多了一對鹿角而已,至於王觀瀾,則站在石牀前,笑吟吟的看着那鹿鼎。
“他們應該沒有機會了吧,難道我真的會傻到和汪天成那廝犯下一樣的錯誤?”
“不,你不會,你的麻煩只會在於天傾之禍中!”巫玉螳無奈的道,“原本那汪天成氣運加身,乃是南離境這一次大劫的應劫之人。可是卻被你斬殺,奪取了他的氣運,你在奪取他氣運的同時,連同他的責任也一齊奪了,也就是說,你現在成爲了南離境這一大劫的應劫之人!”
“什麼?我成了應劫之人,那我……”
“是的,你很麻煩!”巫玉堂苦笑道,“應劫之人都是氣運加身。因爲他們的氣運已經與世界的安危聯繫在一起了,因此,要殺應劫之人,最好的辦法便是在劫數起時將其連同一個世界的氣運完全斬滅,也就是說,到了天傾之禍,要麼你和南離境都安然無恙,要麼就陪着南離境一起死!”
“和南離境一起死?怎麼死?東勝境只是想要奪取南離境而已,難道他們還能毀滅南離境嗎?”
“南離境是不會毀滅的,不過這個世上的生靈都是南離境息息相關的,包括這個世界的主宰們,一旦換了主人,整個南離境的氣運就會消失,你自然也會跟着倒黴,可以說,天傾之禍如果失敗,所有人都有可能不死,但是有兩個人必須死,一個是中原的皇帝,另外一個就是你!”
“不會吧,我可沒像中原的皇帝一樣得到那麼多的好處!”
“你得的好處已經夠多的了,卻因爲貪心,將最大的一塊好處硬是拿了過來,這除了怪你自己之處,還能怕別人嗎?”巫玉螳忽然冷笑起來,“現在木已成舟,你已經成了南離境的應劫之人,好處是大大的,但是危險也是大大的,你就好自爲之吧!!”
“那我把鹿鼎交出去呢?”王觀瀾嘿然一笑,望向鹿鼎,面上露出了不善之色。
九鹿猛的打了個寒戰,剛想說什麼,卻又聽那巫玉螳又是一聲冷笑,“沒出息的東西,你如果真的把鹿鼎交出去,我保證你比當應劫之人還要慘!”
“這又是爲什麼呢?”王觀瀾無奈的問道,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無知的傻瓜一樣。
“氣運啊,小子,說到底還是氣運,這件絕品道器本身就代表着南離境最大的氣運所在,現在又認你爲主,已經和你的氣運息息相關了,你若是將他送出去,便意味着將你自己的氣運送出去,不僅僅是這鹿鼎代表的氣運,不僅僅你奪取的汪天成掠奪的氣運,還包括你原本的氣運,因爲你的氣運其實已經和他們的氣運融爲一體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也就是說,這鹿鼎已經成了狗皮膏藥,我想甩也甩不掉了?”王觀瀾哭喪着臉問道。
“可以這麼說!”巫玉螳笑道,“你現在只能做一件事情,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盡一切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在天傾之禍來臨之前,將自己的實力提上去,若是你能把實力提升到長生境,便什麼都不用怕了!”
“我要是能把實力提到長生境,還要這絕品道器做什麼?”王觀瀾無奈的罵道,狠狠的看了鹿鼎一眼,把個九鹿看的猛縮腦袋,終於開始後悔起來,自己現在這個主人和以前的那些主人完全不一樣,以前誰不把自己當成寶啊,恨不能當成祖宗一般的供奉着,可是現在這個王觀瀾呢,完全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累贅而已,頓時,他的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來。
“九鹿?你是鹿鼎的器靈對吧!”
果然,下一刻,王觀瀾便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惡狠狠的問道,“我現在這麼麻煩,全都是因你而起,你說,你有什麼好處給我,如果沒有的話,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滅殺掉,重新祭煉一個器靈出來?”
九鹿猛的打了個冷戰,看着王觀瀾惡狠狠的表情,“呃,那個,這樣不好吧,想要重新祭煉一個絕品道器的器靈,沒有個千兒八百年是不可能成形的,南離境的天傾之劫就要到了,你沒有那個時間,失去了器靈的鹿鼎,也根本就不可能恢復原有的威力!”
“笑話,好像沒有失去器靈的鹿鼎,也沒有恢復原本的威力吧?”
王觀瀾狠狠的蹂躪着九鹿的自尊心,“否則的話,汪天成也不會這麼倒黴,死的這麼狼狽啊,你說是嗎?!”
“那是因爲汪天成的時間太短了,還沒有來得及尋到將我恢復的機會,否則的話,他的下場絕對不會這麼悽慘!”
“這麼說來,你有讓鹿鼎恢復全盛時期的辦法了?”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讓汪天成回南離境,可惜,他雖然氣運天成,但是在南離境的根基終究是薄了一些,否則……”
“不要聽他胡扯,看來汪天成就是因爲聽他胡扯,所以纔會有隕落之劫!”
便在此時,巫玉螳及時插嘴道,“嘿嘿,好一個絕品道器,好一個聰明的器靈,世上許多法福都有礙主之名,看來你就是其中之一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