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六人都不是寡聞之輩,所以沒有人不清楚這天木靈髓的珍貴,那可是具有起死回生的神效,只有持有了一顆,幾乎就相當於擁有了第二條性命,這是在場每一個人,都值得付出一切代價,去搶奪的東西。
但六人都沒有輕取妄動,連續兩次遭受重創的薛殘城,就是最好的參照。
靈髓只有兩顆,也就代表了,只可能有兩人得到,幾人面面相覷之後,腳下輕挪,不動聲色的化成了三隊……
凌滄笑當然和背棺客一隊,在外面的時候,兩人就有了約定,而且到目前爲止,合租仍然很愉快!
金鳳池因爲在外面的時候,對葉寒山與李劍痕兩人,暗自下過毒手,那薛殘城也兩次遭受那兩人偷襲,所以不可避免的,兩人靠到了一起。
剩下的葉寒山與李劍痕,雖對彼此不假辭色,但顯然也不是頭腦發熱的人,也都清楚現在的局面,都不約而同的瞄了一眼樹上的靈髓,喉結微微滑動,彼此對視了一眼,暗自達成了合作的意向。
薛殘城雖連遭重創,面色蒼白,但並不曾讓其真正失去戰力。
他在對面四人身上來回打量,眼中怨毒的神情,如果能化成烈火,這一刻也許早已噴薄而出,任誰接二連三的遭受這等屈辱,都不會開心到哪裡去。
凌滄笑早已做好廝殺的萬全準備,這時他突然聽到,身側的背棺客,聲音柔和而又低沉的自語:“這次把你喚醒,我們終於又可以並肩作戰了……”
低語聲一落,他那背上的黑色屍棺,瞬間離他而去,豎直飛向了半空,半空中棺蓋打開,一個女子出現在了其中。
女子很年輕,也很漂亮,面目很是安詳,嘴角泛着笑意,像是睡着了一般。
驀地!女子眼睛猛然間睜開,那是一雙金色的眼珠,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獰厲了起來……
“不好~”
對面四人雖不知道這女人的底細,但就是猜也猜得到,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女子睜開眼的剎那,四人幾乎不約而同的出手了……
女子手上的指甲,在極速的生長,金色的指甲,就像是一把把的利劍。
她猛然躍棺而出,速度極快,一縱就撲向了葉寒山兩人,她的手每一次揮舞,就有道道的暗金色爪芒破空而出,虛空都因此蕩起了漣漪。
葉寒山兩人的聯手一擊,被瞬間擋了下來,一時間竟打的難分難捨……
另一邊,凌滄笑與背棺客,也已經和金鳳池,薛殘城兩人鬥在一起。
“千屍陰煞掌~”
背棺客施展絕技,彌天的屍氣中,化出了一隻巨手,朝着對面兩人蓋去,金鳳池衝出一步,劍豎於胸前,緊接劍光分化,最後竟變成了一把劍傘,擋在身前,向着前方抵去……
他身後的薛殘城目露驚喜神色:“是御魔劍傘~”
見到金鳳池施展這等手段,薛殘城也大概猜到了他的用意,不再纏鬥,周身電光一閃,速度快到極致,朝着樹上的那顆靈髓,飛掠而去……
對面的凌滄笑,在看到背棺客施展了蓋天般的大手時,幾乎存着了同樣的想法。
不過他的身法卻更加詭異,連對面的所有人,都不曾看到他的飛縱的身影,就那麼縱身一躍,憑空突兀消失不見。
薛殘城興奮難當,兩顆天木靈髓已近在咫尺!
遠處的葉寒山與李劍痕,這時正被那女子徹底的纏住,脫不開身,眼睛瞄到了近乎就要得手的薛殘城,憤聲怒吼:
“你敢~”
薛殘城充耳不聞,興奮的咬牙切齒,探手就要把兩個靈髓摘下。
這時,虛空中竟然探出了一隻手,搶先一步得了手,兩顆靈髓,緊接就消失在了那隻手裡,顯然是已經被放到了,裹物的靈具之中了。
這時凌滄笑的身影,已從虛空中完全顯化了出來,天木靈髓雖然在手中消失,但他手心卻出現了另一種東西,一個奇異的符文印記!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迎面打向了不過咫尺的薛殘城……
薛殘城一生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事情,本來以爲靈髓已是手到擒來,但卻被人以如此詭異的方式奪走。
變故太過突然,他甚至還來不及憤怒,就看到了一個手印,距離自己的臉,已不過寸許。
縱有一身通天徹底的本領,這一刻也來不及施展,只能拼命的御使雷煞,護住了頭部……
“咔~”
“啊~”
薛殘城慘叫,面目扭曲,比以來時更快的速度飛了回去。
凌滄笑的‘葬虛印’是他目前壓手的絕技之一,當他剛打通穴竅時,就能把幾近後期的了無跡一擊必殺,就可見這門印法的強大威力。
但薛殘城畢竟不是那了無跡能夠比擬,他是貨真價實的大成高手,三個境界的差距,即使印法威力再大,但顯然,還並不足以將其擊殺。
只見薛殘城臉上血肉模糊,牙齒盡碎,栽倒在地上,踉踉蹌蹌的退了十幾步,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他面容扭曲,歇斯底里的怒吼,但因爲牙齒漏風,沒有人能聽到他說了什麼。
慘狀一出,幾人皆驚。
“放下靈髓~”
葉寒山和李劍痕驚怒之下,奮力一擊,把那女子擊退,兩人皆大吼一聲:“去~”
兩劍齊飛,一道泛着黑光,一道亮着彗芒。
凌滄笑“虛空跳躍”再次施展,身形一縱憑空消失,飛來的兩道劍光,瞬間把那顆大樹切成了三段。
“交出靈髓!留你全屍~”
凌滄笑的身影,剛在虛空中出現,那兩人的攻擊就已緊隨而來。
他修爲終究比兩人低的太多,薛殘城能硬擋兩人一招無礙,但是他硬接上,卻可謂是九死一生。
千鈞一髮之間,他雙手蒼藍色的火焰暴起,雙手一揮,身前出現一個漆黑的天洞,飛來的兩道劍光,來到凌滄笑的身前,被吞噬不見。
他猛的噴出了一口鮮血,是力量的反噬,就他目前的能力,顯然還做不到,完全吞噬掉這兩股凝鍊到極致的力量,
“那是什麼~”
幾人見凌滄笑一擊之下不死,本打算再出後招,但是忽然看到被破開的天洞中,突兀飛出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束蜿蜒的血色燭火,它出了黑洞,竟然開始在虛空之中,像龍蛇一般遊走。
這縷火苗剛一出現,那一面巨大的碑石,緊接就放出了刺目的毫光。
“我知道了……難道這是……祖龍心燈……那可是非血脈極純的龍種,不能擁有的東西!”葉寒山眼睛暴睜,面露狂喜,驚聲大叫。
但是下一刻,他又發出了殺子奪妻般,歇斯底里的驚吼:
“住手~”
“放下它,莫要自尋死路~”即使鎮定如金鳳池,這一刻也喪失了理智,憤聲大叫。
凌滄笑充耳不聞,右手虛抓,那縷龍形的火光,在他手中蜿蜒遊動。
他心中狂跳,煉火法門-八煉龍火變竟然開始在蠢蠢欲動,似乎要自行運轉的感覺。
他連忙壓制住了功法的躁動,現在自己正處於衆矢之地,衆目睽睽之下運轉功法,參悟其中的奧妙,與求死並無二致。
遠處幾人,因爲貪婪,連整張臉都變的扭曲了。
有人心有忌憚,怕將這縷心燈斬滅,暫時都未曾選擇,對凌滄笑再下殺手。
金鳳池眼睛瞟過那座毫芒頓生的巨大碑石,目光閃爍遊走,之後暢聲笑了。
“好,你做的很好!我們倆不如打個商量,那兩顆靈髓,你和那個背棺的一個人一顆,而我只要這心燈,只要你把它給我,我就答應和你們聯手,這樣我們三人聯手,哈哈哈……無人能擋!就是把他們盡皆斬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劍痕聞言,急聲說道:“金鳳池陰險毒辣,不要聽他的,我卻是有一個更好的辦法,你留下一顆靈髓,把另外一顆靈髓,同這心燈一同拋出,我們各憑手段,技不如人者,相信絕不會有怨言的……”
葉寒山點頭:“這個方法可以,如果我技不如人,被人搶奪,我轉身就走,絕無二話~”
衆人都是自詡天之驕子,沒有人覺得自己會輸,更不會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在幾人聒噪之時,凌滄笑卻在細細感應,這縷龍形的火光。
衆人話落,他臉色冷峻,緩緩開口道:“你們簡直就是白日做夢!除了其中一顆靈髓,是與我合作,我答應給予背棺客的,其餘已盡皆成爲我的東西,而想要從我手中強行索要出東西,這種可能,永遠不會存在!”
葉寒山臉色陰沉如水:“貪心不足蛇吞象,我發誓,今日你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他話音未落,凌滄笑的身形突然暴起,縱身一跳,虛空消失。
金鳳池臉色大變:“不好!快阻止他,他衝向了碑石所在……”
幾人聞言,心中似有所頓悟。
這一次,除了背棺客漠然站立不動,其餘幾人盡皆出手了,連面目慘不忍睹的薛殘城也不例外。
金鳳池不愧是出身於世俗中的聖地‘太玄天書院’,他早已參悟到了心燈的其中一個用途,那就是進入龍冢。
也的確如他所料,凌滄笑的身影,果然在碑石之前出現了,而這時,四人的攻擊也已經緊接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