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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巨響和灰塵充斥着山谷,李恪發現火藥除了在殺人的時候會變的很可怕以外,在修路採石的時候,它還是蠻好用的東西,在研究過陽林交給他的一篇火藥應用理論之後,再加上這段時間的實際操作,他已然已經成爲了一個爆破小專家,用火藥來開路,直接把修這條從邑州進山的道路的時間縮短了幾倍,雖然一天不過是推進三五里,一個月下來也有一兩百里,一年修下去,廣西之地的道路相比現在的江南也會更加暢通,當然,江南現在也在修,開發江南和嶺南是同時進行的,只是一邊有戰事壓迫,是數萬工兵在擔任修路,一邊是以民夫徭役爲主,軍隊輔助鞭策修路而已。
李恪這段時間的修路生活中日子是過的比較快樂的,每當他看到一座座擋在大軍面前的山石被炸成碎片,被軍士們用來填平溝壑的時候,他都能很自豪的覺得自己爲這份修路事業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李二的傳旨內侍到了,李恪的心情又變的不好起來,他知道父皇沒有事情是不會找他的,現在,對安苗發動的戰爭已經進入尾聲,最後的決戰上,李二再次讓他動用白磷彈是必然的,可是他心裡偏偏就那麼的不願意,雖然很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事到臨頭,他仍然覺得自己會下不去手。
李二的御帳中,李恪的面色很難看,幾位軍中大佬焦急的等待着他的答覆,前線的戰事,拖多一個時辰,就可能多出許多變數。五千先鋒軍雖然不到南征大軍戰兵的五分之一,卻是其中最精銳的,中軍如果仰攻山口,沒有神威大炮的活火力開路,死傷恐怕會更慘重,誰叫這裡的道路如此難行,就算李恪現在出發,到達山口的時候被困的先鋒軍至少也已經斷水三日,這是個極危險的數字。
“父皇,您真的要兒臣變成一個殺人狂魔嗎?那些東西就不該是人間有的。那是專門爲殺人而製造的,兒臣不覺得征服南疆我們就只有殺人一途,我們還可以談判,還可以用一些更懷柔的方法”李恪還想最後試圖說服李二一次,但是李二堅定的眼神讓他住了嘴。
“恪兒啊!父皇知道你心地仁慈,朕又何嘗想製造太多殺孽?可如果不能一舉將反叛的安苗打狠,打怕,打到喪失反抗的能力,咱們後面將面臨的困難會更多。死的人也會更多,你是期望他們的人死還是我們的人死?小林子給你弄出這樣的武器肯定是有用意的,今天我們忍痛將這些反叛的苗人殺死,明天。我們可以給他們的後人帶來更好的生活作爲補償,爲了大局,這樣的小節上我們必須揹負,如果這世上還有別人懂得弄這些玩意。父皇絕不派你去,可你也知道,這東西掌握在任何外人手上。對大唐都是一種災難,所以,作爲我李世民的兒子,你應該爲大唐,爲了我李氏揹負這些責任,朕相信你能懂朕說的是什麼。”
李二和善而又堅定的語氣不容人拒絕,倒是一旁的李泰很想接過李恪這個能在李二面前表現一番的差事,可惜他不懂得發射火箭,不知道如何使用白磷彈,看着躍躍欲試的李泰和滿臉不忍之色的李恪,李二心裡也很複雜,李泰雖然最得他喜愛,但他知道這孩子心裡藏着一股異樣的狠辣,稍微不注意,他就能走上楊廣那種暴君的道路,李恪在各方面才能優於諸位皇子,卻有些仁義過度,缺少狠辣,爲帝君繼位者所不取,兩個都有很明顯的優點,又有很明顯的缺點,那長子李承乾,狠辣有一些,仁義一般般,可才能方面就差了一大截,看不清大勢和事物本質,容易使他偏聽偏信,昏招百出,爲他人所左右,三個已經接近成年的兒子都不是李二心中最理想的君主繼承人。
“兒臣去也。”李恪最終還是沒有違背李二的命令,他也很難面對讓程處默深陷困境,而自己見死不救的場面,李泰也跟去了,或是打着學習偷師的小心思,一心想盡快將這門本事交出去的李恪自然是沒什麼不願意的,聰明的他早就知道,只要儲君之位不是他的,掌握了這些殺人手段,都是自己的取死之道,讓知道的人,尤其是皇族,更多一些,或許他會更安全些。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英吉港的碼頭上,甚至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唐軍高大的戰船,安苗那邊的戰役陽林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的英吉王似乎還在猶豫,一個巡邏隊正的話貌似還不太可信,所以他將艦隊的集結地在第三日的時候調整到了英吉港碼頭外不到五里的地方,第四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英吉王如果沒有舉着降書出現在碼頭,那麼陽林屬下的陸戰部隊就會登陸,展開對英吉王城的進攻。
英吉王城的王宮內,身材纖瘦的英吉王這三天都沒有吃好睡好,祖上的基業到他這裡才三代就面臨着傾覆的憂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敵人怎麼變的那麼強大了,田螺一般的飾物早已被他扯的稀爛,今晨他就騎快馬到港口邊觀看了唐軍的艦隊,他現在已經不再懷疑那個被擒的隊正帶回來的話了,確實如同他們所說,拿下英吉城對他們來說就是反掌之間的事情,可白白的將自己那麼大的家業交出去,又有幾人甘心,在拼死一搏和委屈求生中他始終下不了決定。
“蠍子兄,這個大王的性格貌似有些優柔寡斷吶!咱要不要幫他做個決定?”謝飛魚和蠍子自從跟了察猜上岸就沒有回船,在必要的時候推動英吉王投降是陽林交給蠍子的任務,所以自打進入英吉王城,蠍子和謝飛魚兩人就潛入了英吉王宮,一個在長安城還比不上某位富商大小的府邸的地方。
“你小子倒是聰明瞭一回,天黑之前他要是還不做決定,咱們就出手將他綁回去,這皇宮裡的侍衛擋不住我,你只要負責將它帶走就行。”蠍子狀若無事的趟在英吉王宮寬大的紅木大梁上,要說這英吉王宮那裡好,也就是這到處都是紅木製造的房樑傢俱算是頂級,這些東西在大唐的價值可高了,在這裡卻是多的很,據說駙馬爺要找的橡膠樹這裡也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甚至連到了南詔那邊去,真是很期待陽林能用那些東西做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
兩人的交談聲被耳朵並沒有失聰的英吉王聽見了,驚慌失措的他,滿大殿開始尋找起了聲音的來源,甚至忘記了呼喊自己的侍衛,連一些洪都王的屬下都解決不了的侍衛,又怎麼可能奈何的了蠍子他們二人呢!想對無語,苦笑着搖了搖頭的二人不得不提前現身了,這三日的樑上君子可當的不輕鬆,雖然吃的英吉王不吃的食物,喝的是英吉王不喝的酒,可長時間的貓在房樑上身體也不舒坦啊!
“你,你們是何人,爲何會在本王的王宮?”英吉王一手指着突然從高高的房樑上跳下來的蠍子二人,身體在不斷的向後退着。
“別怕別怕,我們是大唐天授駙馬的人,要想傷害你,三天前就動手了,只是我家駙馬爺說過,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投降,我們會等到時間到了再看你的表現才決定殺不殺你的。”
謝飛魚這就是赤裸裸紅果果的威脅,倒是說的英吉王面色一陣發白,三天前就能殺了他?莫非這兩人已經躲在自己的宮裡三天了?
就在這對話之間,一隊十幾人的英吉王侍衛已經衝進了宮裡,剛纔大王的叫喊聲已經驚動了他們,不過蠍子並未把這些侍衛放在眼裡,而是雙手抱胸無比囂張的道:“瞧你這些侍衛兵丁的模樣,我大唐就算是不上戰場的輔兵也比他們的裝備好,再看看你這不倫不類的王宮,連我們大唐一個商賈的府邸也不如,大王城,名頭倒是叫的響亮,放在我大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城規模而已,兩萬兵力就敢稱王,知道我身邊這位謝都統屬下有多少兵麼?一萬多,比你屬下的將軍裝備還精良的士兵,而他的官職,在我大唐還排不上號,就你這樣的草頭王,降了我大唐,封你個州刺史都算是升你的級了,還有什麼好抵抗的,爺都懶得跟你動手,就這兩條腿,十個呼吸之內,你的侍衛還有站着的,爺就做主,無論你降不降,都不殺你。”
蠍子的狠話放完,雙腿便快如閃電一般的動了起來,這一招是他最近跟姬梧桐學來的鴛鴦連環腿,不僅動作快速瀟灑,被踢的人還會因爲慣性的沉重力道被踢的半天回不過氣來,算是蠍子在姬梧桐那裡學來的一記狠招,當然他也有一些招數被姬梧桐學了去,只是武功境界還不如他們二人的謝飛魚只能羨慕看着他以又帥又狂猛的姿勢欺負人。
果然,十幾個侍衛就像被旋風颳過一般,東倒西歪的被蠍子踢翻了一地,整個過程不過五六個呼吸,不僅是謝飛魚,連英吉王也看呆了,原來自己的小命在三天前就掌握在別人的手上了。
“小,小王願意向大唐投降。”英吉王在謝飛魚的大手按在他肩膀上的時候結結巴巴的喊出來這一句,頓時蠍子和謝飛魚便笑了起來,笑的無比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