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因此和我有隔閡,你也不要有什麼內疚心理,其實我早就有心理準備,只是人都是想傻一次的,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我們還是好朋友!”他自我安慰的摟住心寒:“真的,我們還是好朋友,我不怕你拒絕我,我怕我們十幾年的情分會沒了。”
“卜黎……”心寒一瞬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內心的歉意如波浪一波又一波的涌現。
她欠他太多,真的太多……
這幾年若不是卜黎一直陪着她走過來,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回國,更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走到現在。
“心寒,你不許和我有隔閡,不然我今晚真的要傷心死。”
心寒覺得喉嚨哽咽得緊,忍不住鼻子發着酸。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她有些囧囧的看着那些原本爲他們祝福的登山隊友們,尷尬的笑:“我年齡還太小,談婚論嫁的時間還沒有到呢,不太想這麼快進入圍城。要不我給大家唱之歌助助興吧。”
她的話在面子上給了卜黎臺階下,一羣人趕緊跟着附和:“也是也是,心寒才二十二吧,男人要事業有成再成家嘛。卜黎加油!”
“對對,我們繼續看流星呀。”
“你們快看……”有人指着天空,轉移話題。
卜黎抓緊心寒的手,心寒清了清嗓子,助興的放聲歌唱。
這一唱之後,氣氛又被調動起來,幾個女生齊齊放生歌喉的輪番唱歌,熱熱鬧鬧的也就將求婚失敗這一茬給溜過去了。
這場流星雨真是史無前例的美,前後經歷了整整兩個半小時。
心寒吹着山風,陶醉的閉着眼睛感受生命最後的張揚;能夠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看到這麼美的流星雨,她無憾了。
良久之後,大家各自溜進了帳篷,繼續睡覺。
心寒站在卜黎的帳篷前躊躇着,終於抖了抖他的帳篷說:“卜黎,我們去散散步吧。”
“睡吧,心寒,我沒事。”
帳篷裡傳來卜黎的聲音,帶着絲絲心寒能夠感受到的沙啞。
他哭了麼?
心寒躊躇着不肯離開:“走吧,我們去四周走走。”
夜深人靜的時候,去哪裡散步都是矯情,卜黎剛脫下衣服,思忖着又套上,甚至從包裡拿出一件厚外袍走出來,披在心寒的身上。
兩人並肩的沿着山頂走了幾十步。
月光很薄,視線不怎麼好,山上荊刺蔓延,稍有不慎就會被刺到,兩人也不說話,小資的在黑夜裡踩着山頂的石疙瘩漫步。
“卜黎,對不起。”
終於還是開了口,心寒忽然將手掌搭在卜黎的手掌上,讓他牽着:“卜黎,找個好女孩戀愛吧,別爲了我耽誤自己了。其實——”
她似乎沒有想好,頓了頓,終究是下定了決心:
“卜黎,我真的不適合你,我……”
“心寒,別說了,你說得對,我們還小,以後的事情,不要那麼早下定論好麼?”卜黎哽咽。
心寒搖頭:“不,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卜黎,其實我……其實我已經有孩子了,而且,我不久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