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叮叮小小的身子偎在一張破舊的沙發上,用着一條如抹布般的毛巾擦着手指上的紅色糖漿,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牀上坐着的一男一女。

不過,與其說是一男一女,還不如說是兩個男人好一些,那個一身男人打扮的女人,怎麼看,怎麼給人的感覺像是個男人,像是個鬼。白淨的皮膚下都能看到那絲絲的血管,眼窩有些深陷,像是帶着疲憊,而且,還時不時的咳嗽兩聲。

“婷,直接跺下那小娃的手指頭給寄回去就得了,幹嘛還費這功夫。”那個真正的男人一邊翹着二郞腿,一邊摟着蘭婷的肩膀做着親暱狀。

“去,咳咳……”蘭婷打開男人的手,手捂住嘴巴輕咳了兩聲,接着又說:“我這輩子都這樣了,怎麼的臨死也要積點德,下輩子重新選擇好了。再說了,這孩子怎麼的也算是我外甥,我要對付的是她媽。你想想吧!他媽看到她兒子被切下來的小指會有什麼感覺,這種感覺比親眼看到還要殘忍,讓她看得見摸不着,讓她急死,呵呵……”蘭婷說這話的時候也不避諱着對面坐着的叮叮,只顧自己說着,眼神輕緲的看着他,想看看他有什麼感覺。

只是令她有些失望,那小傢伙好像很鎮定,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初那迷藥下多了,有些癡傻還是真的被嚇傻了,總之,今天把他放出來,他就一句話也不說,一句話也不問,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眼神迷茫的很。

“喂,小子,你叫什麼名字。”蘭婷轉頭看着叮叮,冷冷的問。

“叮叮。”叮叮小聲的回答着,腦子裡盤旋着剛纔他們之間的對話,他是她的外甥?這是什麼意思啊!

“想回去嗎?”蘭婷嘴角上揚着,帶着一絲邪媚的問道。

想,還不是一般的想,她還真會問些個廢話呢!只是他是不會回答他的,他在想着兩人到底想要把他怎麼樣,自己要怎麼樣才能跑出去。

剛纔他被那個男人從狗窩裡帶出來時,看着這

裡,應該是很偏遠的地方,因爲從這個屋子裡來看,感覺這裡的生活會極差,像是退回去個幾十年吧!總之,這種影像,只會在電視裡看到。

蘭婷看着他慢慢低下的頭,不僅冷嗤的一笑。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荷姐知道嗎?這做這些事萬一被她知道了怎麼辦啊!”

“她?”蘭婷轉頭看了男人一眼,從口袋裡掏出煙盒來拿出一支菸來點上,飄渺的煙霧讓她眯起了眼,顯得眸子更加的陰晴不定的,“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咳咳……我倒想着讓她來幫幫她的那個好女兒呢!”

男人一聽似是來了興趣,挑眉獻媚般的說道:“要我做什麼?”

“不急,先把這孩子關幾天再說,等到那女人心力交脆的時候再收拾她。”遊戲纔剛剛開始呢,她怎麼忍心這麼快就拉下帷幕呢?

柏家兄弟在大哥的招喚下急速的趕了回來,看到了那條彩信,個個心沉的要命。

“手機拿來。”柏東楊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看着一屋子人頭頂上的愁雲慘淡,總覺得該做點什麼。

“啊……”風若影擡起頭來看着柏東楊。

“把手機給我,我用電腦分析一下,看看這張照片的真實性有多少。”有些東西不是肉眼就能看出來的,也許會有些瑕疵也說不定呢!

“噢……”風若影的眸光中有着一絲精亮,三哥說的有理啊!急忙的把手機遞了出去。

柏東楊快速的連接上,把手機上的彩信弄到電腦上,然後做着分析,研究。

尉遲廖殘就這樣,看着他們之間的互動,好像自己真的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一絲的懊悔在心底蔓延開來。

時間就在那霹靂啪啦的聲音裡慢慢流走,風若影那緊緊握起的拳頭不曾放開,越來越緊,越來越重,最後,她有些承受不起似的起身往外走去。

站在屋外,有些發涼的

風讓她的大腦能適當的清醒一些,可是再清醒,也想不透,到底是誰捉走了孩子,目的是什麼!

“少夫人,喝點燕窩吧!”張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旁,手上病着一個小碗。

“謝謝你張媽。”風若影接過了碗,沒有喝,只是用手抱着。

“少夫人,想當年,你,你不是……”,當年她在醫院裡醫生和她說過,風若影失血過多,將來可能不孕,可,現在她又帶着孩子出現,而且還是兩個,看她對孩子的珍愛,不像是抱養的,而且這孩子長的也……“這兩個孩子是誰的?我看着怎麼這麼像是少爺小時候的樣子呢?”她是第一次見着孩子,可是第一眼看着,就覺得親切,就像尉遲廖殘小時候的樣子。尤其孩子現在受了驚嚇,更像小時的廖殘躲起來的樣子。

“張媽,這孩子是我的,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與他的孩子那次失去了,也永遠的失去了,這你是知道的。”她不想張媽把這種想法繼續下去,那樣早晚會被發覺出什麼的。“而且,我與他真的是不可能了。”她把碗放在嘴邊,轉過頭去輕抿了一口,掩飾着自己的心虛。

至此,她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她的心裡忘不了他。雖然感覺着他有着很大的懷疑,可,心裡總是留了很大的一塊空間給他。就像是當年,總是一次次的希望着。雖然他斷送了她的孩子,但是躺在病牀上的她,還是希望他來看她,哪怕一眼,也足夠;雖然她下定的決心離開他,但是當他抱着她回房間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會爲他悸動的。

現在同樣也是的,她原本是答應了黑明俊的求婚,想以此來擋住他,可是到頭來,她還不是反悔了,只是黑明俊想要一個夢想,她就幫他完成而已。

現在在他的屋檐下,她總是一副冷麪孔對他,可他哪知道,這是她心虛的表現呢!她不要他的接近,不要他的示好,不要他的任何,只要他的遠離。只有這樣,她的心才能放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