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她的母親,戴雨瀟忍不住憤怒,如果她的母親還在,她怎麼可能受這麼多委屈,“爸爸!你爲什麼總是袒護她!分明是她的錯,她咬了我一口,你沒看到嗎?”
戴雨瀟將鮮血淋漓的手伸給父親看,戴正德這才注意到她的傷口一樣的,瞥了一眼傷口,有點唏噓的說:“怎麼還流血了,快去包紮一下……”
戴雨瀟被他冷淡的態度激怒,如果戴霜霖的手受傷了,他不知道要多緊張,她不客氣的拒絕:“我用不着包紮!反正你從來不把我當作你的女兒!”
“混賬!你這樣跟爸爸說話!”戴正德眉毛緊鎖,怒氣衝衝。
“我說錯了嗎?你一向都是袒護姐姐!這次,明明是她搶走我的牀,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搬走,你怎麼就不問緣由就斥責我!你有把我當作你的親生女兒嗎?”被激怒的戴雨瀟,把多年的委屈傾瀉而出。
她用那隻受傷的手,將戴霜霖扯到一旁,指着她身後的那張玫瑰木牀說:“看到了嗎?這是我的!莊語岑送我的!”
“霜霖,你動了你妹妹的牀?有這等事?”被戴雨瀟指責的有點尷尬的戴正德,轉向戴霜霖問詢,語氣不再那麼嚴厲。
“不……不是……”戴霜霖閃躲着,不直視父親的目光,明顯的心虛。
“就是!分明就是你動了!這是我的!”戴雨瀟氣憤的肯定。
“霜霖?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嗯?”儘管也是質問,口氣卻緩和很多。
“爸爸,我……”戴霜霖眼神閃爍,卻突然理直氣壯起來:“是莊語岑要送我的,他說雨瀟既然嫁給東方靖一了,這張牀,對她來說就沒必要了,誰讓她對不起他,這樣他就轉送給我了!因爲我是他現在的女朋友!”
戴雨瀟驚駭的黑瞳圓睜,以她對莊語岑的瞭解,他怎麼可能將送給她的東西再轉送給別人呢,而戴霜霖說的振振有詞,又有誰能去找莊語岑專門確認,她的話就是真的?
戴正德卻對這漏洞百出的解答很滿意的樣子,故作責怪的說:“霜霖,就算是語岑轉送給你了,那你也應該跟雨瀟說一下嘛,不然你看,雨瀟現在多生氣……”
然後他轉頭對雨瀟看似安慰的說:“好了,你也別生氣了,現在清楚了,不過是誤會,以後不要先發火,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
這番話,說的戴雨瀟無語氣結,分明是她的,就這樣不動聲色的成了戴霜霖的,真是匪夷所思豈有此理!
沒等戴雨瀟表達意見,戴正德就轉身離去,拋下一句:“你們都別鬧了,該用晚飯了,別影響我吃飯的心情。”
戴霜霖得意洋洋的看着手上還在流血的戴雨瀟,整個過程,大媽孟良嫺壓根就沒出現,她確定她的女兒不會吃虧,她女兒是喊給她父親戴正德聽的,她根本用不着出現。
戴霜霖走過來,拿起戴雨瀟受傷的手,假裝唏噓一番:“哎呀呀,妹妹,都怪我不好,你看我不小心把你咬出血了,快去包紮一下吧。”
說完,就攙扶着戴雨瀟往外走,走到門口,猛地將她往外一推,門“砰”的一聲關上,裡面傳來滿是挑釁的聲音:“戴雨瀟,想跟我爭,想得美!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吧!”
戴雨瀟本來還納悶她怎麼好心起來,原來只是爲了將她趕出門外,這個姐姐,還真的具備演戲的天分。
戴雨瀟回到房間,看到那張每個角落都是雕花的牀,一陣惡寒,只有浮華膚淺的戴霜霖纔會喜歡這樣的,她居然就用這樣低級的換走了她的玫瑰木的,真是太讓人氣憤了。
戴雨瀟越想越氣憤,忍不住腳狠狠踢了幾腳泄憤,踢的腳生疼。
她越看越不順眼,簡直一刻都不能容忍這張牀在她的房間裡堂而皇之的存在,這簡直就是戴霜霖對她的欺侮和嘲笑,她不能容忍!
“王媽!王媽!”戴雨瀟衝到樓下,大聲的喊着王媽。
王媽在廚房裡,頭都沒擡,好像沒聽她講話一樣。
“我喊你你沒聽到嗎?!”戴雨瀟奪過王媽手中的碗碟,狠狠在地上一摔,碗碟霎那間變成狼藉滿地的碎片。
“二小姐……”王媽被一向隱忍突然發怒的戴雨瀟的舉動嚇一跳,神色慌張。
“我喊你,你有沒有聽到,沒事別裝聾!”戴雨瀟氣的臉色通紅,黑瞳噴火。
“二小姐,您有什麼吩咐……”一見戴雨瀟發威,傭人王媽說話的語氣恭敬了很多。
“你!找人把我屋內的那張破牀搬走!”戴雨瀟命令道。
“那,二小姐,今晚你睡哪兒?”王媽看天色已晚,面有難色。
“搬走!搬走!馬上搬走!今晚我睡客房!”戴雨瀟一刻都不能容忍那張戴霜霖用過的牀擺在她臥室內。
“好,好,二小姐,我馬上安排!”王媽從沒見過戴雨瀟發怒,忙不迭的應聲。
看到傭人們將那張滿是噁心的雕花牀搬出去,戴雨瀟的怒氣才稍稍平息,坐在書桌前,看她母親的照片,暗暗發誓:“媽媽,我一定要查出真相,還你一個清白,揭穿她們母女倆的醜惡面目!”
“篤篤篤……”敲門聲,王媽小心翼翼的聲音:“二小姐,該用晚餐了……”
“好,我知道了……”戴雨瀟很不想去,不用想都知道,這晚餐肯定無滋無味,卻不得不硬了頭皮去。
到了餐廳,戴正德正在跟戴霜霖談話,大媽孟良嫺笑意吟吟的看着父女倆,戴雨瀟看到這一幕基本都想停住腳步,多麼和諧完美的天倫之樂畫面,完美的讓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多餘。
戴雨瀟不聲不響的坐在一旁,三個人都沒看到她一樣,自顧自談笑。
戴霜霖掩飾不住的喜悅,一臉撒嬌的神情:“爸爸,語岑以後就是您的準姑爺了,您開心嗎?不許說不開心哦……人家對語岑可是真心的呢……”
“你真的和語岑談戀愛了?你對他真心是好事,可你確認他對你真心的嗎?”戴正德這時候才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戴雨瀟。
“當然是真心的!以前他瞎了眼,才喜歡上別人,結果那個人忙不迭的跟別人上牀嫁人了……不過哦,我得告訴他這個好消息,那個人又被人休了,他不用再傷心了……”戴霜霖示威的強調莊語岑對她的真心,還不忘將戴雨瀟貶低一番。
“既然你們談戀愛,有時間,將語岑帶回來一起吃個飯……也正式給我和你媽引見一下……我們戴家也是有些地位的,不能失了禮數……”戴正德面帶微笑的叮囑着。
聽到這樣溫暖的話,戴雨瀟忍不住想落淚,她和莊語岑談戀愛那麼久,父親又何時表示過如此的關切,他從不關心,每次莊語岑來也是愛理不理的冷漠神情,就像對她這個女兒一樣淡漠。
“好的,爸爸!爸爸最好了,最疼我了……”戴霜霖不失時機的撒着嬌擁住戴正德的頭,誇張的在父親額頭上親吻好幾下。
這分明是在刺激戴雨瀟,明顯的刺激,而面對這樣的刺激,戴雨瀟能做什麼呢?只能夠默默忍受,局外人一樣的看着別人上演天倫之樂,全然忘記了她也是這個家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