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逸始終臉色平平,對於司機略顯緊張的態度,也不多問。
車子重新開啓,他忽然開口問道:“現在醫院裡,我們的人有多少?”
司機被他突然的發問嚇了一跳,稍稍緩了一口氣,略有遲疑道:“大概二十多人。”
“那這次來普羅旺斯,一共帶了多少人?”
“差不多五六十。”
“這樣。”韶逸微微點了點頭,“那你們除了在醫院守着外,還有別的任務嗎?”
司機一愣,下意識搖了搖頭,“沒有。韶先生是想問……”
“哦,我沒什麼想問的,就是想對普羅旺斯的情況瞭解多一些,到時候萬一有個什麼突發狀況,我至少也心裡有數,不會臨陣慌了手腳。”
“那是,那是。”司機連忙附和,“白先生帶我們過來,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您和冷小姐,其餘一部分人則是負責追查那些黑衣人的下落。就在昨天晚上,邊境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發現了那夥人的蹤跡,現在很多人都去海上搜查了。對了韶先生,剛纔您在花店一定挑得很仔細,好久纔出來呢。我還怕您是不是出了事情,差點兒就進去看了。”
“給冷子晴買的花,當然要細心挑了,否則她醒過來,發現我連爲她買束花都不用心,那多不好。”
“也是,也是。”司機連連點頭。
韶逸微微勾了勾嘴角,不動聲色地將懷中抱着的那束花放在旁邊的位置上,靜靜等着車子開往了下一個十字路口,正在等紅燈時,忽然說:“對了,我突然想到有件私事要辦,在這個十字路口右轉,送我去一趟薰衣草莊園。”
司機一聽,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非常爲難地說道:“韶先生,這……不太好吧?冷小姐現在還在醫院,也沒人照顧着,光靠那個護工實在有些不妥,您看,咱們是不是先回醫院去,之後再找時間處理私事?”
韶逸臉色一冷,問他:“怎麼?你是白灼的手下,我就用不成了是嗎?你可別忘了,我是你們冷大小姐的未婚夫,或者說,我是她
的合法丈夫也不爲過,畢竟我們也舉辦過婚禮,雖然那場婚禮到最後一團糟,不過好歹也算是有過。你現在這麼拒絕我,是在指責我對冷子晴的傷勢不上心嗎?”
“不是的不是的,韶先生,您這就太冤枉我了。”司機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頗爲尷尬,“我只是擔心冷小姐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現在畢竟是特殊時期,白先生現在也不在醫院,如果您不及時趕回去,我怕出亂子。”
“出什麼亂子,我擔着,你就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就可以,聽明白了嗎?”韶逸的聲音很冷,表情也特別嚴肅,話一出,司機張了張嘴,再也沒敢出言制止,只好按照他說的,將車開向了右邊的街道,一路駛向薰衣草莊園。
……
安景市這邊,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裡,實則是處處潛伏着危機,豺狼虎豹。
黎曼在別墅裡待了快一個星期都沒有出門。
她開始有些後悔當初答應過冷子烈不外出的話了。
傅管家前段時間休假,別墅裡請來了一個阿姨,是鐘點工,她也吃不慣這個阿姨做的飯菜,就趁着這個機會開始鍛鍊廚藝,不過可惜的是,冷子烈最近都不怎麼回來,偶爾出現一下,也是直接進書房,很難和她說上幾句話。
黎曼有點兒坐不住了。
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帝海盛庭的警衛一天比一天多,管理也一天比一天嚴,有些手下進出都需要經過好幾遍搜身,就也跟着緊張兮兮的。
這會兒,那個鐘點工阿姨過來打掃了衛生後,很快就走了,偌大的別墅也只有她一個人。
她從臥室出來時,正好聽到從外面院子裡傳來嘈雜的聲音,還以爲是冷子烈回來了,連忙跑下樓梯。
一推開大門,卻見最外面那道鐵門前,赫然停着一輛極其低調奢華的純黑色轎車。
光是離這麼遠看着,她就莫名覺得有些壓抑,那種嚴肅的感覺似乎從車內直接蔓延開來,將周圍的氣壓都降低了不少。
心裡“咯噔”一下。
她
沒顧得上換鞋,直接穿着拖鞋就走了出去,快到鐵門的時候,拉過一個值班的警衛問:“外面是什麼人?怎麼那麼多警衛都在那邊?”
“回黎小姐,外面……外面是冷老爺。”
冷老爺?!
黎曼猛地皺了下眉頭,心裡升起一股十分不好的預感。
冷子烈的父親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
“冷老爺他……有事嗎?怎麼會突然到帝海盛庭?”
對於冷子烈的家庭,她向來知之甚少,他不怎麼說,她也識趣地沒有問過,畢竟冷家一直以來都很神秘,基本沒有多少人真正見過冷家現在的一家之主,也就是冷老爺。
另外,多年前父輩們的糾紛,也是她不願意開口詢問的一個原因,還有關於她父親遭人算計,現在生死未卜,這件事也和冷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她不願意讓這些恩恩怨怨影響到他們兩人的關係。只要冷子烈沒有直接對她和父親造成傷害,那麼,她可以不顧這些紛爭而選擇堅定地站在他身旁。
愛情,就是這樣。
她不能將屬於父輩的罪過,強加到冷子烈頭上,從而親手毀掉本已經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時,從外面那輛黑車的副駕駛上走下來一個年輕男人,打着領結,看上去應該是個助理。
他繞到車前,隔着鐵門對那些站成一排的警衛說:“冷老他今天只是來看一下冷子烈少爺的,你們這麼擋着,是不是太不給冷老面子?你們可別忘了,冷老是冷少爺的父親,你們這麼做太沒有禮貌。”
“實在抱歉,我們是爲少主辦事的,他吩咐過,不允許任何沒有經過他同意的人,進出帝海盛庭,所以,哪怕來人是冷老爺,我們也不能放行,實在對不起。”
男助理臉色一沉,沒再多說,走到車後座的窗邊,微微俯首。
黑色的玻璃緩緩下降,老人冷肅的容貌一寸一寸地出現,最後微微側目,冷聲說:“給他們說,如果今天不讓我進去,那麼後果自負。不要忘了,冷家現在,到底是誰說的算,誰在做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