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點點頭,說:“沒錯,只要你可以證明自己的忠心,我可以保證你是安全的。”
郜寧聽罷,忽然輕輕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那人有些不解,警惕地看着他。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在這道上混的人可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以前,大家都很講信用和義氣,從來不背叛自己的金主,如今可就不一樣了,誰給的好處多,誰纔是老大。”
“那你以爲呢?現在就是這樣,講義氣的人,都活不久。”
“好,既然如此,我也順應大潮流一回。拜託你幫我帶話給你背後的金主,就說我曾經是黎敬北的副手,也就是那個叫韶逸的男人的小跟班,我是郜寧。你的金主是誰我沒有興趣,我只知道,我幫他做事,可以拿到多少好處?最近我特別缺錢,如果撈不到多少好出,我可不幹。”
那男人一聽,眼神一下就亮了。
“你是逸少的人?!”頗爲驚訝。
郜寧點點頭,奇怪道:“怎麼了嗎?”
“沒怎麼,就是覺得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麼看着你非同一般,不像是那種一抓一大把的街頭小混混呢,原來黎老手下的人。韶逸?你知不知道,你那逸少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逸少他……怎麼了?”郜寧蹙眉。
“哦,看來這邊的消息還沒有傳開,也真是爲難你了。”他嗤笑一聲,似乎對於韶逸的事情很感興趣,語氣戲謔道,“逸少他是個情種,據說當初爲了黎老的女兒,好幾次差點兒沒命,最近又移情別戀到了冷子烈妹妹身上。不久前他在普羅旺斯遭遇襲擊,估計也只剩下了半條命,如果他現在回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我這人並不是特別傾向於誰,只是拿錢辦事,憑着一身賭技掙點兒辛苦錢,其實說實話,對於黎敬北我非常崇拜,他可以被奉爲賭界的一大傳奇了。如果有機會,你帶我去拜訪拜訪,我也好拜師學藝。
”
“那你可就想多了。”郜寧淡淡一笑,轉身,從兜裡摸出一支香菸遞給他,男人警惕心強,把手中的槍握了握,沒有接,他也不在意,自己點上後開始吞雲吐霧,“不瞞你說,黎老他早就不見蹤影了,我跟着逸少找了很久,也沒什麼得到什麼消息,估計八成是死了。”
“那真可惜了。”男人輕嘆一口氣,笑道,“我還以爲可以見一見那位傳奇的人呢,沒想到落了個這樣的下場。我聽蛇沼賭城的人說,黎敬北的女兒黎曼,賭技爐火純青,甚至比她父親還要好,是嗎?”
郜寧的動作一頓,沒想到他會提到黎曼,臉色一沉,低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哎,別這麼緊張嘛,說白了,我就是一個賭徒,出幾下老千賺錢吃飯的,不參與你們這些明爭暗鬥。我只是想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傳奇,尤其還是現在的賭界,已經把黎敬北的女兒傳得離譜極了,更想見一見。你跟着韶逸做事,應該經常見到那女人吧?有沒有機會帶我去認識認識?”
“你想見她?你就不怕被烈靈的總裁冷子烈給大卸八塊?”郜寧冷哼一聲。
那男人聽到冷子烈的名字,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有些不悅,“我怕他幹什麼?我又不對黎曼做什麼,只是認識認識,請教一下賭技而已,怎麼就和那個男人扯上關係了?黎曼是冷子烈的女人沒錯,可我對女人並不感興趣,只對賭桌有興致。”
“既然如此,你可以直接去烈靈的。”郜寧笑了笑,將快要燒到手指的菸頭朝地上一丟,用腳尖碾碎,“就聊到這兒吧。我現在居無定所,跟着韶逸做事也實在提不起興致來,更不想管他那些兒女情長的破事,如果你那金主看得上我,記得在三天後來這個地方,我會等。另外,你務必告訴你的金主,我很需要錢,非常需要,不管做什麼事,只要在我郜寧的能力範圍之內,我肯定都會做,前提是要先支付一般的報酬。”說完
,他伸手拍了拍那男人的肩頭,大搖大擺地與他擦肩而過。
男人靜靜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處後,才緩緩俯身,將地上的子彈撿了起來,舉到月光下仔細看了看,確定是出自黎老名下後,這才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另一頭,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
“老大,是我。”他畢恭畢敬地說道,“您說的果然沒錯,韶逸的人最近一直在各大賭場裡晃悠。剛纔我從賭場出來,本來是打算佈置人手,將他們全都抓起來的,沒想到有個叫郜寧的手下特別機警,直接找了過來。他說他非常缺錢,並且也不在乎是爲誰辦事,我試探着問他很多東西,他也全部都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都說了,並且都很對。您看,這個人可不可以被我們所用?”
那邊沉吟了一會兒,最後說:“郜寧是嗎?我貌似知道有這麼一號手下。韶逸的得力手下不多,他算是一個,據說很忠心。但是我查過他的一些資料,就在最近,他的父母似乎遇上了大麻煩,欠了高利貸,如果不趕緊把錢還上,恐怕就有罪要受了。你繼續和他周旋着,確定沒有危險後,可以帶他來見我。現在已經不將就什麼義氣不義氣了,我不相信他會不顧自己父母的命,而去爲韶逸處理什麼兒女情長的瑣事,道上的人一般對女人也都很避諱,韶逸的確是個情種,犯了大忌。”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就繼續和他交談着,等到時機成熟,我帶他去見您。”說着,便掛上了電話。
……
郜寧走出停車場後,向四周看了看。一輛黑色車子從遠處飛馳而來,停在他身前,車門自動彈出。
他矮身,鑽入車後座。
車子發動後,司機看了眼後視鏡,忽然恭敬地叫了一聲:“少主。”
男人“嗯”了一聲,不動聲色地伸手,將臉上的一層人皮面具緩緩揭掉。
下面,赫然是另外一張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