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顧淺淺和楊佳萍都把圖交了上去。
這下,可難壞了單澤斌。
倆人畫的一模一樣!
這時候,他都懷疑自己中了袁峰的計!
他肯定是認識一個假同事!
本來,以單澤斌的能力和經驗,絕對是可以辨別出兩幅圖的區別。
模仿的人,就算是能做到以假亂真,但是和真的到底在細節上還是有區別。偏偏此時,他心煩意亂,壓力又大,就此亂了分寸。
袁峰把三張圖放在一起,冷哼一聲,“此時,真假已經可辨。”
單澤斌:“……什麼意思?”
袁鋒朝單澤斌笑了聲,“老善,你久經戰場,什麼風浪沒見過,沒想到此時竟然糊塗了起來!”
單澤斌急了,“哎呦,先別說這些了!你趕快說正經的!”
袁鋒敲敲桌面,臉上露出的竟然是欣喜之色,“她們倆人之中,必有一人撒謊!那也就是說,其中一個是偷圖的人。而另一人,也許比我們做的還好,會成爲咱們設計部的頭牌!老善,咱們這些老傢伙後繼有人了!”
單澤斌:“你確定?”
如果設計部沒有人才,他這個設計部主任也就如同沒有左膀右臂,做起事來,更是吃力。說真的,他倒是希望設計部人才輩出,隨隨便便挑一個,都能獨當一面。
袁峰分析了起來,“那張原圖,你也知道,這麼大一張,這個假冒者就算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不可能畫出所有的細節。又或者說,一個模仿別人真跡的人,就算是對着原圖,也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想象。更何況,是咱們做設計的,構思,佈局,又豈是短短几小時就能做好的!”
聽袁鋒一說,單澤斌豁然開朗起來。
單澤斌失聲笑了兩聲,指着袁峰,笑着說:“阿峰,厲害了你!”
袁峰輕嘆一聲,“是你一時心急,才失去了判斷力!”
單澤斌也嘆道:“沒想到,在兩個黃毛丫頭面前,我竟然翻了船。”
按照袁峰的分析,單澤斌確實發現了些細節。
“這幅圖,在佈局上有些欠妥,在線條的處理上,確實粗糙些!”單澤斌說着,翻了背面的標記,上面是個五角星。
爲了公平,也爲了防止個人情感因素的干擾,他寫了兩個紙條,一個是圓圈,另一個五角星。
顧淺淺和楊佳萍各自抓了一個,只有她們自己知道自己的標誌。
已經出了這樣的事,那個紙條,她們一定不會讓別人知道的,特別是那個真正的設計者。
“阿峰,”單澤斌問道:“你覺得會是誰?”
袁鋒挑挑眉,“咱們一起去揭曉答案。”
答案,依然在他心中。
單澤斌倏地放下那張圖,厲色道:“這麼齷齪的事,都做了出來,我一定要把她趕走,省得污染了咱們設計部的空氣!”
……
“顧淺淺,楊佳萍,把你們的紙條拿來。”單澤斌從辦公室出來。
後面,跟着袁峰。
設計部的人,基本都知道了這件事,看到單澤斌這幅架勢,便猜到,事情有了結果。大家,悄悄地放下手中的活,靜靜地觀望這邊的動靜。
倆人把紙條交給單澤斌,顧淺淺因爲原圖出自她手,而表現的特別淡定。而楊佳萍,以爲自己有照片在手,自己又畫的不錯,更是自信滿滿!
她就等着,單澤斌一聲令下,把顧淺淺罵個狗血噴頭,然後看着顧淺淺抱頭鼠竄,灰溜溜地逃出顧來。
單澤斌看到紙條,臉一沉,把紙條交給袁峰。
袁峰,恨不得把紙條直接甩到她臉上,又蠢又笨,又沒能力,偏偏又要裝有才華的人!
裝就裝吧,卻又用最蠢的方法!
做人做到她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單澤斌咬咬牙,今天,他必須殺雞儆猴,不然,還真以爲他是吃乾飯的。
“這件事,已經有了結果,但我沒想到,我們設計部,竟然有人盜用別人的設計圖,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衆人:“……”
看樣子,單澤斌是得到了答案。
大家的目光,在顧淺淺和楊佳萍身上掃來掃去,纔來實習,膽子就這麼大,真不像是一個還未出校門的姑娘乾的事兒。
楊佳萍身體一顫,又強裝鎮定地站好。緊緊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單澤斌沒有說她,她不能自亂陣腳!
“這個人,大家要好好認識下。”單澤斌擡起手指,剛要往下說。
“單主任。”一個寡淡的聲音傳來。
顧淺淺聽見聲音,便知道他是誰,目光,不由地就落到他身上。
他一身風華,長身而來,走路的步子,都透着一股自信。看到他,顧淺淺的心,突然地就放鬆了起來。目光,都變成了依賴。
他不是說,最快要晚上才能回來嗎?
顧堔城毫不避諱地把目光投來,看着她的目光,顧堔城眼底蕩起不易察覺的笑意。
表現不錯,不枉他趕來。
單澤斌畢恭畢敬地迎了上去,“城少。”
顧堔城像是一臺移動的寒冰自動發射機,自帶不嚴而厲的威嚴,其他人看到顧堔城,也都站了起來。
顧堔城的聲音依舊寡淡的不行,“通知各部門主管,設計部全體人員,到會議室開會。”
敢欺負他女人,就得叫她丟人丟大發了!
……
還不明情況的其他部門主管,誠惶誠恐地議論着。
這是週五,又快要下班,總裁突然要開會,這是鬧哪出?
他們,最近都很盡職的,所管理的部門也沒出什麼問題呀!
還有,設計部的人都來了,又是怎麼個情況?
大家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單澤斌恨不得現在找牀被子,把自己蒙起來。
丟人!
楊佳萍攥着的手心,已經滲出層層的汗。
緊張!
腦洞已經開出天際的顧堔城,弄出這麼大的陣勢,如果顧淺淺被絆倒,她將一舉成名。
可是,如果她被證明纔是那個偷竊者,那她也將被打入無底的深淵!
嘈雜的聲音,隨着開門聲,戛然而止。
整個會議室,靜的,像是不曾發聲過。
顧堔城的表情,依然和平時一樣,讓人看不出表情。開口的聲音,也和平日裡一樣的寡淡,聽不出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