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與白蘭度的藝術之爭
【599與白蘭度的藝術之爭】
這兩天陪着小澤居多的,並不是這裡的主人,而是那位在倉庫綁架時就出現的小姐親信,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小澤從下飛機就向簡和白蘭度表明了嚴重的厭惡態度,所以,他們只好派了一個莫不相干的男人來照顧他的起居。
剛用完午餐,小澤從餐椅上走下,望着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問,“我的電腦呢?”
“回少爺,您的電腦昨天出了些問題,壞掉了,恐怕要修理幾天才能拿回來,這間古堡能用的現代化電器並不多,少爺如果無聊的話,不如去找白蘭度大人和小姐聊聊天,他們這幾天可是專門空出了時間來陪少爺您呢。”
男人接着話,邊收拾東西,邊勸,語氣很尊敬。
小澤面無表情,沒有答腔,心中卻是知道,昨天自己登陸游戲向壯壯留言透漏信息時,還是被他們內網監控露出了些許馬腳。
這裡確實現代化使用科技電器不多,但監控設計與內網,卻是一流的。
即使是他,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出信息抹掉痕跡之後,還是在不出二十分鐘,就被發現,收走了他唯一與外界相交的手提電腦。
手機,電腦,網絡,一切可以與外界聯繫的東西,全數沒收,這裡房間很大,地方很大,是一座富麗堂皇極具歐式風格的城堡,看裝修與傢俱,想必已有些年頭,是從百年前傳下來的傳統古堡。
小澤昨晚登陸游戲時,自然有想過把這裡的信息透漏給壯壯和南宮家人,但是,很遺憾,白蘭度這一夥人行事十分謹慎,從下了飛機有車來接機後,他就蒙上了雙眼,帶上了車,連一路行走時爲防止他聽聲辨路,車裡始終高亢的交響音樂未停。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也知道你其實跟過來的最主要目的是什麼。”摘下眼罩時,他就已經被領到了這古堡的內部庭院,大門緊鎖,黑衣人滿院,“所以,爲了防止你做一些傻事,我不得不如此,小澤,不要怪爹地。”
白蘭的聲音是溫柔的,小澤卻聽不出任何好感來,而是冷冷瞪了他一眼,就隨同他一起入了古堡之內——
是的,白蘭度所說沒錯。
他此次跟過來,一,是爲了調查五年前的一些事,弄明白媽咪曾在這罪大惡極的黑恐遭遇過什麼;二,也是最主要目的,是打入黑恐內部,盡最大可能的尋找和提供一些黑恐所在路線位置和內部的隱藏弱點。
畢竟這些年,媽咪在fbi時一直着重查什麼,他最清楚。
而黑恐可以隱藏這麼多年不漏一絲馬腳,甚至未在世間人前暴漏過自家本部的任何位置信息,可見其深藏之勢,有多詭譎難測。
恐怕即使南宮,也不敢保證所找到地點,不是黑恐所設的埋伏和誘餌。
哪怕是他現在所待的古堡位置,已是兩天,他甚至還沒弄清任何這古堡的特點與在這黑恐所處的地理位置……
“白蘭度在哪兒?”擡了胎眉,小澤忽問。
那位正在收拾碗筷的親信,顯然很驚訝,看了小澤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回道,“白蘭度大人……在他的畫室……您……您要去見他嗎少爺……”
“我有話要問他。”小澤道,“帶我去見他。”
“好,好的。”男人表現的很激動,連忙點頭,放下手中的活計,就直接帶着小澤,朝古堡深處一間色調昏暗的房間走去——
白蘭度的畫室,不算特別大,裝飾也沒有富麗堂皇,分明是處於黑暗中,卻沒有任何的不潔感,連調色盤中五彩繽紛的顏色,都淺淺流露着濃郁的花香……
把小澤送至門口,那位親信便離開了,小澤推門進入,白蘭度似沒有察覺,依然在勾頭作畫。
小澤走上前,在後看了一眼,發現他在畫一名少女。
黑衣長裙,凜魅的眼睛,亮光中有一絲殘忍,皮膚白如淨雪,手上卻沾滿了血痕……
那血被他調的極濃郁,濃郁逼真透頂,寒氣襲人,恍若站在畫前觀看,就能感受到濃濃的血腥,和少女雙手間透出來的殺氣……
“美麼?”畫下最後一筆,白蘭度放下手中的畫筆,轉臉問小澤,“你覺得,我把這幅畫作爲禮物獻給很重要的人,如何?”
小澤搖頭,否定,“不夠真實,也不夠尊重。”
白蘭度揚了揚眉,“看出我畫的人是誰了麼?”
“是我的媽咪。”
“哪位媽咪?”
小澤很快速的攢了攢眉,聲音極不悅的說,“我記得我向你說過,我只有一個媽咪,這樣的話,我不想再重複!”
白蘭度笑,“這麼說,你能分清你媽咪與古堡裡與她一模一樣的女人了?”
小澤沒答他,答案卻顯而易見,望着他的眼神有一種你在問廢話的表示。
“你說,這幅畫不夠真實,也不夠尊重,是什麼意思?”白蘭度側首,看着小澤慢慢發問,“這可是你媽咪十幾歲的模樣,你並未見過。怎能探討真實?”
“這幅畫。”小澤指了指少女的眼神,表情,和她指尖鮮紅如火的血,“融合了太多你的臆想在其中,畫人不在表,在神,在心,在意,只不過簡單基礎三樣,你沒有一樣做不到,談何一個真正的美字。而這幅畫裡最失敗的,就是這些極度刻畫卻又顯然故意浮誇的鮮血。”
“鮮血?”白蘭度微語,“孩子,這可是我最費心的一道工序。”
鮮豔度,濃郁度,粘稠度,以及順着皮膚血脈流淌下的速度與流痕……他不知費了多少心血,才畫出這樣的絕真效果。
“你試圖畫一個無所畏懼並無比強大的少女,但是卻極度刻畫她渾身無處不再散發的對鮮血擁有過多渴望與依賴的表現,這種矛盾,很失敗”,小澤清楚道,“如果是畫景實現,我猜,畫中人對這一切所充滿的情緒,應該是害怕,恐懼,抖瑟,即拋盡一切的試圖擺脫……你在用臆想,把她改造成你所期望又想要看到的樣子,嚴格上來說,這只是你畫給自己的東西,不具有獻給任何人的意義。”
小澤的評論很直接,也很直白。
話說完,沒想到沒換來白蘭度的怒意,反而換來了白蘭度無比欣賞與讚歎的目光,他沉思幾秒,上下望了小澤幾次,才微微一嘆,略帶感慨道,“……果真是……與我品性極度相合的孩子阿……果然是這樣……才能造就完美阿……”
小澤不知道他言語中有何意,只是皺了皺眉頭,點語道,“我所說的,都是人人都懂得作畫根本,先生,我要透漏的,是也許或許你根本基礎就沒打好先生,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小澤是爲他看着自己那一幅找到知音又無比欣慰的模樣感到惡寒了……
白蘭度卻毫無在意,站起身來,收畫筆,邊收邊道,“跟我來,帶你去看一些東西。”
小澤皺了皺眉,直覺想拒絕。
卻聽白蘭度道,“你不是有問題想問我麼?畫作方面被超越,不如,再評說一下我下一個品行愛好,看看你的調查資料是否屬實,這一關,能不能贏了我,如何?”
赤果果的挑釁。
小澤皺了皺眉,沒答話,但還是隨着他去了。
走進裡屋,小澤意外了。
這間房很大,裝飾典雅,很明顯是收藏屋,四處琳琅滿目,擺滿了收藏品,當然,除了一些名家畫作外,更多的,是一些極具收藏價值的中國古董,隨便挑出一件,都價值不菲,拍價高昂。
其中不少還是近期纔開始在市面上流傳,可拍至天價的古董物品,不想,現在竟大多被白蘭度收至藏入,天價獲得。
“如何?”白蘭度問,
藝術無國界,無高低,但意外的卻都會求認同……所謂自古知音難求,
小澤挑了挑眉,望向了一件青翠墨綠的玉器古董,走了過去——
“喜歡這個麼?”白蘭度問,邊笑,“好眼光,這是貌不起眼,卻在其中極度高價的上等藏品。”
小澤沒說話,卻笑了。
然後,啪——
直接一丟,把東西扔到了地上。
玉碎兩瓣。
“你……”白蘭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卻未有多語,而是繼續道,“你對古董的喜好天分,原來是破壞麼?”
“當然不是。”
說着,小澤走向那玉旁的一件古董,接着一件,另另一件,挨着挨個——
啪,啪啪。啪啪啪——
一件件,紛紛,全部,掉在了地上,摔成了渣渣……
白蘭度臉色有些不好了,他望着他,語句有些隱忍道“我可以無條件寵讓你,但是,卻不能縱容你擁破壞藝術的行爲。”
“藝術?”小澤笑,看着他擺頭,“這位大叔,你真的懂藝術嗎?畫畫差就算了,連收藏都搞不懂,真品,當然沒有人願意破壞,這些我摔的東西,可全都是假的!”
“假的?”白蘭度動了動眉頭,搖首,“不可能,這些全是我由國家認證型機構正規拍賣得來……”
“所以說,無知害死人啊大叔!”小澤一笑,搖頭,那笑,已具有帶有嘆息失笑的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