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林墨
【142林墨】
這建築,有些年頭了。腳下的石子,也有些磨平的痕跡。院內,被兩塊極廣的花圃佔據着,花圃內土壤分別被刨新,種上了色彩素雅的花朵,除了那迎風招搖的薔薇外,角落裡,便只有點墜的星點小花,並不招搖,映着房子的風格與色淺,多出幾分復古韻味,也彰顯出了此別墅主人的低調作風。
到達客廳,領頭的女人向他們招呼後,便掃視衆人一圈,垂頭認真問:“請問,你們中的一位,要和我一起上樓去見林教授?”
一位?
衆人蹙眉,夏朗擡頭,“我們不能全部見這位教授先生?”
“不好意思,林先生一向喜歡清淨,向來習慣單獨會面”,女人搖頭解釋,“預約的時間就要到了,幾位如果不願意的話,我把所退會費拿來,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雖說話語有些不近人情,可卻也十分符合這位林教授低調且生人勿進的行事風格。
小魚見白貓和灰貓一臉沉重,顯然是在猶豫,便自告奮勇站起身,接道:“我去罷。”
畢竟,她是唯安最親的人,最想要問清楚一切的人也是她!
“好的,這位小姐跟我來。”
白貓擔憂擡起了頭,皺眉看了小魚一眼。
“好的,小姐”,女人轉首,“請跟我來吧。”
說罷,便朝樓梯處走去,小魚見是二樓方向,便也毫不遲疑的跟了過去。
“什麼叫獸”,夏朗朗不滿低哼,“這麼拽……”
“不行!”
白貓卻在看到小魚走上樓梯時,後悔似的,起身就要隨上去,“不能讓她獨自去。”
“貓!”灰貓攔住她,搖頭,極低聲音警告,“不管是不是十三年前那個危險人物,我們都不能輕舉妄動,畢竟,是我們先闖了他的地盤,不是麼?”
到達二樓,領路的女人指了指一間寫着治療室的房間,示意小魚獨自過去,自己便回頭下樓,繼續去忙了。
小魚走上前,小心翼翼敲了門,卻是在敲了第三下時,發現門根本沒有上鎖,只是虛掩着,經她輕輕一推,便吱吱呀呀的慢慢打開,展現出了治療室內的光景……
很純潔的白色,很乾淨的擺設,窗臺旁,側坐着一個雙腿修長的男人,男人左手撐着額,似在小憩,而當小魚推門而入時帶起的微風掀動窗簾,霧霧嫋嫋的遮住了他的容顏,光影打照,遠望而去,恍若入畫。
“你好……”
當小魚發生聲時,男人放下乾淨白皙的手,側首,轉過了頭來,望向了她的方向——顏小魚雖在上樓時一直在想象傳聞中的林墨是什麼模樣,也在腦海中完整的勾勒出了一箇中規中矩年齡四十左右戴着眼鏡的中年學者,卻絕沒想到,在男人轉過臉這一刻,她愣住了,完全愣住了。
好漂亮,又好完美的一張臉。
五官清俊,鼻翼挺拔,薄脣如水,濃睫如扇,修長身姿靠在椅前的弧度恰到好處,閒散卻不頹廢,白皙的肌膚牀前陽光投射下,橘色暈染。白色襯衫,黑色長褲,每一個折角,每一個弧度,穿在他的身上都成了一種優雅,一種風情。
這樣的男人,無論你眼力再好,如此乍看之下,也是分不出年齡的。
他的五官,對小魚來說,有幾分熟悉感,雖然她暫時想不起熟悉在哪兒,但見他這完美的容顏,溫和的神色,毫無殺傷力的眼神,以及那眼睛裡猜不透想法的深沉黑眸……一句話就在顏小姐腦海中形成了———林教授,是個稀有的絕色美男。
“你好”,男人回答她的話,慢慢轉過身來,微微一笑,向小魚打招呼。
這笑容,又讓小魚迷幻了,啊啊,美男一笑太傾城,妹紙,姐終於明白你爲什麼不喜歡寶強哥哥了,原來你和我完全不是一個口味的啊!
“你好,林教授,我是今天預約來吳遠清的家屬”,小魚走上前,中規中矩的自我介紹,“除了領取他的諮詢費用以外,我想再向您問一些關於吳遠清的問題,可以麼?”
“先坐吧”,林教授指了指治療室對面的椅子,“小姐喜歡喝咖啡,紅茶……”
頓了下,好像不確定顏小姐是否未成年,補充道,“還是牛奶?”
小魚不樂意了,選了最重口味的,“咖啡,黑咖啡,不加糖。”
林墨笑了笑,起身,去衝咖啡。
他離開後,小魚纔看到他坐的椅子竟然是輪椅!
她驚,轉頭再仔細瞧了林墨腿一眼,才鬆了口氣,無語想,原來這年頭走路正常,雙腳完整的人都喜歡坐輪椅,這什麼心理怪癖!
“小姐”,溫潤如風的聲音,突然響在一旁,“和書以見過了?”
“沒有……”小魚知道自己是冒充身份來問話的,回語防範,補充說,“我並不認識林書以……”
“如果你不認識書以,下意識的第一句回答,不會是否定”,教授先生靜語,遞上了一杯黑咖啡,“這位警官,你的咖啡。”
魚驚,“你……你認識我?”
“不認識”,林墨見她不接,放下咖啡,坐在長桌對面,道,“只是知道小姐你不是吳遠清的親人,聯繫到最近的案件,想來拜訪我這裡的人,不會是等閒之輩。小姐你的氣質,很像警官。”
氣質,說她氣質很像警官……魚小姐飄飄然了,隨即摸着臉,不好意思擺手,“哪裡啦,我也才當了警察幾個月,還沒破過什麼大案做過什麼大事啦,這都被教授你看出來了,我也不是故意正氣側漏的嘛……”
不是心存目的的小人,也不是居心叵測的壞人。
林墨靠着椅背,看着顏小魚,下了這樣的定論,忽然覺得很久沒有這樣朝氣健朗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言語了,便沒有出聲,也沒有像往常般下逐客令。
“案發當天的下午,林教授你在哪裡?”小魚拿出紙筆記錄,“您和吳遠清先生這種醫患關係,持續多久了?”
“d大附近”,他答的坦承,“吳先生因爲長期經受心理疾病折磨,曾多次寫信致電於我尋求治療,大約從去年九月開始,我開始正式受理他的病情,開始一月兩次的諮詢開導治療。因爲吳先生髮病期大多在月初,所以我會將治療時間,定在月中之前。”
林墨又說了幾次會診時間,小魚和記錄吳遠清形成的冊子上覈對了幾下,果然全部吻合。
小魚擡頭再問,“案發當日,林教授爲什麼會出現在d大附近?”
“那天,恰巧是我和吳先生預定這月第一次治療的時間”,林墨始終臉面平靜,“時間約於d大儀式結束後的三點,只可惜我後來臨時有事,就先行離開了。”
“有沒有人爲林教授你證明當時的情況?”小魚盯着自己記下的時間,皺了眉,“畢竟你所提供的時間,和吳遠清遇害被殺的時間完全吻合。”
就連三點離開往郊外運屍的時間都一致的天衣無縫。
“我想,應該是沒有的”,林教授搖了頭,“d大校園後的樹林裡有涼亭和長椅,很安靜,我買了杯咖啡後,就一直獨自待在那裡,直至三點,驅車離開。”
他眼眸澈亮,答的坦承,又不像有任何掩飾的模樣。
小魚對這美男第一印象挺好,如果說他殺人,她確實是想象不到,況且,殺人動機是什麼?
錢?林教授不缺。
情?吳遠清私生活這麼幹淨,如果真和林教授爭一個女人,那麼也不會將這治療關係維持至今了。
義?這位教授怎麼看都不像背信負義去威脅的人,畢竟,從他下面所說的話,就能聽出箇中一二了。
“患者的就診情況,和諮詢經歷,我都有保密的義務,所以,無論小姐你問我任何關於吳遠清治療的問題,我接下來都會選擇不答。”
小魚聽他開門見山,也不再拐彎,擡眼深瞧了林墨一眼,低低問,“林教授……認識顏唯安麼?”
“顏,唯安?”
他慢慢重複着這樣的字句,深色的瞳眸似是在思考,又似是在回憶,半晌,搖了頭,“不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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