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其實,後來,我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走。可是,離開了這裡,我又能去哪裡?在德國,我已經舉目無親。家族的親戚只要在歐洲的,大多都已經被抓去送進了集中營,生死未卜。就算有些親戚逃出了歐洲,卻也遠在千里之外。我是個在檔案中已經死亡的人,沒有身份,更不會有護照,也沒有納粹發出的通行證,甚至沒有賄賂士兵的錢,想要離開德國,簡直是寸步難行。

而這裡,在那個黨衛軍上尉爲我準備的這間小屋裡,在這片陌生的環境中,也許,還能有我生存下去的希望,只要我不離開,只要我乖乖的聽他的話。我承認我還是貪生怕死的,也沒有勇氣親手殺了那個上尉爲父母、爲千千萬萬死去的猶太同胞報仇,所以,最後,我決定留下,像個寄生蟲一樣寄生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卑微的活下去。

上尉給我找的這個避難所,好像是在一個偏僻的鄉村,附近有很多高大茂密的樹林,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將這個小鄉村與外界隔絕。房子的周圍沒有多少人家,最近的一戶鄰居,遠在幾英里之外。我想,除非上尉刻意的想要告發我,或是告訴別人我的存在,否則,不會有人意識到這間普通的小屋裡,居住着一個早已上了死亡名單的猶太女人。

靠着上尉上次離開時留給我的一些錢,我向那戶最近的鄰居家買了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和食物,過起了暫時平靜的生活。那些日子裡,上尉一直都沒有出現過。直到一個多月後的一天黃昏,他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沒有進屋,只是在門口,淡淡的看了看我,什麼話都沒有說,低頭遞給我一個牛皮紙包着的信封和一包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我遲疑着從他手裡剛接過,他就轉身離開,坐上了汽車,飛快的開車揚長而去。

我看着他的汽車最終消失在了漫天的灰塵裡,等我打開牛皮信封一看,那裡面裝着的又是一疊錢。我連忙打開麻布口袋,只見口袋裡裝了好幾個綠皮的軍用肉罐頭,還有一些巧克力和一盒牛奶。那一刻,我看着手裡的這些東西,有些不知所措,我覺得自己的腦袋開始糊塗起來,我有些感動,又有些懷疑,我不知道這個上尉爲什麼要這麼做,到底他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我帶着這些疑問又獨自生活了很久,靠着他給我的那些錢和食物,我已經開始逐漸的恢復因爲長久的飢餓而造成的營養不良的身體,我的臉色不再發黃,臉頰上終於有了幾分血色,身體不再瘦弱的像把乾柴火,連原先乾枯的頭髮也開始有了光澤。我知道,我能像這樣活着有個人樣,還是要拜那個神秘的上尉所賜。

大約又過了一個多月,我第三次見到了上尉。還是和上次一樣,他不說話,也不進屋,照例又從車子上拿下了一個麻布包裹和一個牛皮紙信封遞到我的手裡。其實,那一次,我想向他說謝謝的,雖然他是一個黨衛軍,但是,畢竟也是他救了我,還能讓我過上現在這種安定的生活,所以,我是真心的想要感謝他。遺憾的是,他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沒等我開口,又飛快的上了車揚長而去。

牛皮紙信封裡裝着的還是錢,和上次的錢一樣多。而那個麻布包裹裡,裝着的,除了綠皮的軍用罐頭之外,竟然還有一件棉布做的女式襯衣。讓我感到臉紅的是,衣服的尺寸正好,不大也不小,竟像是他親手量過的一般。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吧,我的心裡竟然對那個上尉的到來,隱隱的有了期待。我覺得,他應該不是一個壞人,至少,他對我,並沒有惡意。否則,像我這樣沒有身份的猶太女人,他如果想要一逞獸慾或者純粹是把我當成玩物的話,又何必給我錢、給我吃的和穿的,像養着自己的家庭一樣養着我呢?

我那時總是在猜想,也許他是一個有良心的黨衛軍,眼看着自己的同胞在殘害猶太人,所以,他心有不忍,所以,就選擇了用這種方式來替那些人贖罪,同時也能減輕自己的負疚感與罪惡感。

上尉的每次出現,其實都很有規律,一般都是一個多月左右,彷彿算準了他給我的那些錢和食物大概都會在這個時段前後告罄。他來,從不和我說話,也不多看我兩眼,只像一個補充給養的勤務兵,送完東西就離開。這樣的慣例,持續了大約五次,直到第六次,在他再次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叫住了他。

我感謝他救了我,還請他進屋子喝杯茶,可是,他還是什麼話都不說,只看了看我,轉身就要走。這個時候,天氣忽然變了,陰雲滿天,而且遠方不斷的傳來電閃雷鳴的聲音。我想,一場夏季大暴雨就要來臨了。

他擡頭看了看天,二話不說,快步朝着汽車走去。我看着他坐進了駕駛室,發動了車子,眼看着就要開走,那時,不知道是怎麼了,我根本沒有多想,一下子撲到了車頭前,伸開雙臂,攔住了汽車。我不想讓他就這樣走了,我想讓他多留一會兒,哪怕是一會兒也好。

他就坐在駕駛室裡看着我,也不下車,也不開車,就這麼和我僵持着,彷彿在和我比誰的耐心更好,直到傾盆大雨劈頭蓋臉的從天而降,把我澆得渾身溼透。大雨澆得我睜不開眼睛,但我卻還是寸步不離的站在他的車頭前。終於,他看不下去了,打開車門,朝着我大步走來,將我像拎小雞似的,一把拽到了自己身前,朝着我大聲的罵了一句混蛋,一腳踢開了房門,將我推了進去。

多有意思,我認識他半年多,他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混蛋!而我,當時還爲他終於開口和我說話了感到有些高興!大雨越下越大,很快,地面上開始浮起一陣陣霧氣,伴隨着大雨雨勢的加強,霧氣越結越濃,到最後,幾十米開外的物體,都無法辨識。這意味着,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呆在這裡,等着濃霧散去。我是留不住他,但是,天卻幫我留住了。

我們兩個渾身上下都溼透了,我躲在屋子裡的一角,換下了溼衣服,用乾毛巾擦乾了頭髮。可是,他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背對着我,身上還穿着直往下滴水的軍裝。我放在桌子上的乾毛巾和毛毯,他動也沒有動。

我走到他的面前,將乾毛巾遞到他的面前,可他目不斜視的看着窗外。我看着雨水像小溪流一樣從他的額角滑落,心裡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有些酸酸的,很想哭。我想,上帝終究是對我不錯的,讓我遇到了一個像他這樣好的人。雖然他是一個黨衛軍,但是,我卻一點都不恨他!

我看着他,伸手摘掉了他的帽子,用毛巾擦去了他頭上、臉上的雨水。我伸手解開了他的上衣釦子,替他脫去了軍裝,認真的替他擦拭着身上的雨水,然後,爲他披上了乾淨的毛毯,將煮的暖暖的紅茶遞到了他的面前。

他終於將一直看着窗外的視線轉到了我的身上,綠色的眼睛裡有着不斷閃爍着的光芒。他從我的手裡接過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帶進了他的胸膛。一切就這樣發生了,很自然,沒有一點的強迫與做作,我沒有刻意的送上自己的肉體,他也沒有刻意的佔有我,我們就這樣,在那個下着滂沱大雨的日子裡結合了。我想,應該是愛,讓早就在我們心裡滋生着的那股熱情終於爆發了出來吧。

從那天以後,他來小屋的次數就頻繁了起來,間隔的時間,從最長的一個多月,變成每隔三四天就要來一次。每次來,除了依然會送我一些吃的東西,他都會爲我帶些小禮物,一條絲巾、一塊香皂、一枚胸針,或是一雙絲襪。雖然這些東西我已經用不着了,但是,只要是他送給我的,我都仔細的收着。不爲別的,只爲那是他對我的心意。

每次他來,逗留的時間依舊不長,最長不過兩三個小時,有時最短的只有區區的十幾分鍾。但,他能擠出時間特地來看我,那就是他對我的心意,所以,我的心裡是很高興的。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不多問他的事情,只是靜靜的做着我該做的事情。而他,依然喜歡沉默,喜歡靜靜地坐在屋子裡,看着我做事,或是摟着我溫存。對我而言,他像個巨大的謎,我看不透他,也不瞭解他,但,我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能讓我感到平靜與安寧的感覺。

他不太喜歡說話,從不主動說起自己的事情,所以我認識他這麼久,除了知道他叫威爾漢姆之外,我對他還是一無所知。哪怕在我們兩個最親密的時刻,他都不會多說一句話。除了他在我身上發出粗重的喘息聲和嘶吼聲,我從未聽他在牀第之間發過一點聲音。他什麼都不說,但我並不在意,因爲我能從他的動作裡感受到他愛我的心意,也能從他那雙綠色的眼睛裡看到他深邃的情意。

當激烈的魚水之歡令我累得昏昏欲睡的時候,他會讓自己的胸膛成爲我最舒服的枕頭;當我對他微笑的時候,他的綠眼睛深處也會綻放出溫柔的光芒;當他要離開的時候,我站在門前送他,像個稱職的妻子,他會站在車邊,凝視我良久,然後戀戀不捨的離開。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並不算太長的日子,居然是我二十歲之後的灰暗人生中,過得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刻。我甚至覺得,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可是,幸福的日子讓我忘記了一點,村子外的世界並不是和平年代,而是一個還充滿了殺戮和戰爭的世界。我在他的庇護下,過着寧靜的隱居生活,幾乎差點忘記了,曾經,不久之前,我剛剛從那個血腥的世界裡逃出來!

有一天,他來了,帶着滿臉的疲憊。我其實很想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只是緊緊的擁抱了他,什麼都沒有問。他從隨身帶的皮包裡,又拿出了一個牛皮紙包,我以爲那是錢,所以沒有要。但是,他自己打開了那個牛皮紙包,從裡面拿出的除了厚厚一疊錢之外,還有一本護照和一些身份證明文件。

他把這些東西遞給我,我好奇的打開護照,護照上,一個笑得格外燦爛的姑娘正對着淚眼朦朧的我,姑娘的名字叫莎拉,德籍瑞士人。身份證明文件上,我是一個幼兒園老師,那些證件就是用來證明我身份的憑證。

我一下子擡起頭來看他,心裡明白了一切。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悄悄的爲我準備了這些能夠離開德國的東西,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樣的辦法做到了這一切。我知道的是,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我貪戀的生活終究還是走到了頭,我,要離開他了!

我捧着那些對很多人來說,意味着生命的珍貴寶物,哭得泣不成聲。他將我輕輕的攬在懷裡,叫着我的小名,低聲對我說,夏莉,走吧,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屠殺的地方去吧,在那裡,你會生活的很好,很幸福。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我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這是我認識他這麼多日子以來,他第一次,和我說這麼多話。可是,這些話,卻是要我離開他,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我們都感到溫暖與愛意的地方。我拼命的搖頭,不想走,不想離開他,他撫着我哭得滿臉涕淚的臉,淡淡的微笑,然後認真的對我說,原諒我,我能爲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我死死的抱着他,在他的胸前盡情的流着眼淚,因爲我的心裡早就沒有了恨意,有的,只是滿滿的愛,對他的滿滿的愛。我把手裡的護照和證件重重的扔在了地上,我說我哪裡也不去,只要和他在一起。

他還是淡淡的笑,儘管那個笑容現在回想起來,是多麼的悲傷和無奈。他撿起被我扔了一地的護照和證件,一樣樣的理好,鄭重的又交到我的手中,撫着我的頭髮認真的說,他要被派去東線戰場,今後再也不能照顧我了,所以,在他走之前,他要安全的將我送走,然後,他才能安心的到蘇聯去。

我不解,我使勁的問他爲什麼他會被派去蘇聯,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那天,我對着他大發脾氣,我對着他大叫,大哭,大鬧,就是不願意離開他,我哭着對他說,我願意等他回來,不論要等多久,我都會等下去。

他只是憂傷的笑着,看我像個孩子一樣的撒潑。等我累得終於無力時,他將我攬在他的胸前,熱烈的吻我,親吻我臉上的每一個角落,他的雙手冰涼,沒有一點溫度,當他親吻我的雙脣時,我從他的脣上分明的嚐到了澀澀的鹹味。那是他的眼淚啊!

他抱着我,在我的頭頂上輕輕的說,這輩子,能和瓦爾德家的小姐在一起,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驚訝的擡頭看他,他捧着我的臉,細細的看我,然後低聲對我說,你也許根本不記得我了,但是我卻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我是威爾漢姆·溫特。

這個似曾相識卻又遙遠的名字讓我有些恍惚,我看着他,看着他綠色的眼睛和英俊的臉龐,飛快的在自己的腦海中翻找着與這個名字能夠對上號的人物。忽然,我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多年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孩子。

我依稀記得,那還是在魏瑪政府時代,滿大街都是失業的人們,滿眼所見的盡是面帶菜色和愁容的表情。有一天,我坐車上學去,半路上突然衝出來一個比我大不了多少歲的男孩子,車子剎車不及,他被撞倒在地,手臂上和額頭上,還有膝蓋上都被撞破了皮,不斷的向外滲出血來。那個男孩不顧自己滿身是傷,撲到司機的門邊,使勁扒着車門,向司機討要賠償和醫療費。

司機知道這個男孩子是故意衝出路邊,爲的就是要趁機榨取錢財,所以他根本不理會這個男孩,反而還開門下去將男孩子狠狠的揍了一頓,把他打得更是遍體鱗傷。可即使是這樣,那個男孩子還是拖着滿身的傷,死死的抱住司機的腿,向他索要賠償。我坐在車裡,看着那個男孩,忽然覺得他應該不是一個只爲了榨取錢財而甘願傷成這樣的人。也許,他是有什麼苦衷和不得已。

所以,那個時候,我下了車,走到那個男孩子的身邊,將我自己的零花錢全部掏了出來遞到他的手上。錢並不多,大概只是一兩個銀幣。我已經不記得自己對那個男孩說過些什麼,只是依稀記得他看着手裡的錢,說了一句,小姐您的恩情,我威爾漢姆·溫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其實,那時的我,還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區區一兩個銀幣的小事情,怎麼會放在心上?所以,我既不會要求人家記住我的施捨,也不會把這種事情記在心裡。很快,我就把這件事情忘得乾乾淨淨。過了那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想起過這個名字,同樣,也沒有想起過這個人。直到那天,他告訴我,他就是當年那個男孩。

我幾乎是瞠目結舌的望着他,實在是感到難以置信。我無法想象,一個從沒被我放在心上的小事,卻被他認真的牽掛了這麼多年。這樣一個念舊報恩的人,怎麼能叫我不愛?!可是,我卻沒有認出他來,等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到了不得不和他分手的時刻!

我撲進他的懷中再次大哭,心痛又心酸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聽見他說,當年你給我的兩個銀幣救了我的全家,我用銀幣買回了食物,救活了奄奄一息的母親和妹妹。這份恩情,我沒有一刻忘記過。原諒我,我知道這一切時已經太晚了,我沒有足夠的時間救下瓦爾德先生和太太,我想盡了辦法也只能救你一個。對不起,你是我的恩人,你是瓦爾德家高貴的小姐,在我心裡,你是純潔而不可褻瀆的,可是,我卻無恥的佔有了你,把你想象成了我的戀人、我的妻子,甚至是我孩子的母親……

後來他說的話,我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因爲那時我哭得快要斷了氣,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麼。我只知道,他今天對我說了那麼多,是因爲他要離開我了,他要走了,他在向我做最後的告別。因爲,此生,也許我們再也無法相見了……

送我離開的前一夜,他最後一次的抱了我。也許因爲我們都知道,這可能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夜,所以,那個晚上,我和他,愛得都幾近瘋狂。後來我才知道,貝蒂,其實就是那個晚上有的,也是他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只可惜,我離開他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懷了身孕,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做了爸爸,有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因爲他黨衛軍上尉的身份,所以,由他護送的一路上,我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麻煩,層層關卡都極爲順利的通過,包括我的假身份和假護照,沒有人認出來,也沒有人分辨的出。就這樣,他送我上了船,駛向美國的船。

當大船緩緩離岸的那一刻,我站在甲板上,看着在送別的人羣中朝我微笑,朝我揮手告別的他,我的心,真像刀絞一般。我淚流滿面的朝着他使勁的揮手,使勁的大喊,我會等你,我會等你,你要活着回來,你一定要活着回來!他還是微笑着看着我,對我點點頭。

我看着他的身影一點點的變小,消失,最後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的時候,我痛哭着跪倒在甲板上。這個人,這個在很多猶太人眼中被視爲魔鬼的黨衛軍,卻是我的天使,我的愛人。他救了我,愛護我,最後又將我送離這片充滿殺戮的土地。不管別人怎麼看他,怎麼看我,我都深深的愛他。我要在這裡等戰爭結束,然後,我會帶着他的孩子回去找他,我要和他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聽完了夏洛特這個長長的愛情故事,韓婉婷唏噓不已,眼睛裡早已不由自主的蘊滿了晶瑩的淚水。多麼美好的愛情啊,也許,在今天這個充滿戰爭的世界裡,只有愛情能讓人們的心裡充滿了溫情,只有愛情能讓膽小的人們變得勇敢,也只有愛情,能夠跨越種族,跨越重重人間阻隔,將人與人之間的心緊密的連結在一起。

夏洛特爲了威爾漢姆,甘願放下種族的偏見,甘願承受同胞的罵名,依然在堅守着他們之間的那份真情。那麼她自己呢?同種同族的他們,沒有了種族差異這道天塹鴻溝,難道不應該向夏洛特一樣,爲了她和狄爾森的那份真情,更加執着的,堅定的,固守下去嗎?

堅守愛情,是夏洛特要做的,也是她自己要做的。因爲她們都相信,沒有什麼人能夠打敗真情,也沒有什麼障礙,能夠阻隔一對深愛着的戀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番外,來得很意外。因爲最近看了一部德國電視劇《我們的父輩》,深深的被其中的男主角溫特中尉所吸引,然後決定以他爲樣板,用他的形象爲他寫一篇故事。後來,又看了一部法國電影《沉靜如海》,又被電影裡敘述的故事所吸引,那是跨越了種族與國家的愛情,一個納粹軍官與法國姑娘從未說出口的愛情。故事看得我惋惜不已,哀傷難耐,讓我徹底的明白了,一個有擔當有責任心的國家和民族,就連禁忌的愛情也能美好無比。爲了彌補我心裡的這個小小遺憾,所以我寫了這個番外,權當是心靈上的滿足吧。

相比之下,我很難想象,在當年抗戰的中國,會有一個日本軍官與中國姑娘相愛。就算有厭戰的日本軍人,有有良知的日本軍人,我也無法想象,會有中國姑娘愛上一個日本軍官。那在我看來,是在好比天方夜譚。因爲,在雙方對陣的正式戰場上,相比於有軍紀的德國國防軍,日軍簡直比禽獸還禽獸。所以,我想象不出中國姑娘去愛上一個日本軍官。

不知道大家是怎麼想的,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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