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國叛亂,天下大亂。人心惶惶之際,九國和顓頊帝都沒有貿然出兵。雙方皆是整頓軍備,嚴陣以待,卻又極爲剋制。
然而誰都明白,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益豐城,經過一個月的整頓,這裡已經煥然一新。兇狼接連殺了一批爲惡貴族土豪,將田地分給百姓們。又懲治貪官污吏,肅清吏治。再將原有萬餘降軍收編,隊伍擴大到了三萬餘。當然,其實這一切都是暗受楊昊天之意,他不過是當個傳話筒罷了。
“大人,如今形勢不明,我們該怎麼辦?”兇狼自然也知九國叛亂之事。
楊昊天正色道,“我已經失蹤兩年多,是時候出現穩定人心了。這樣,你明日將全軍集合校場,我會以本來面目出現。而後咱們帶一萬精兵回彭城,再行計較。”
兇狼大喜道,“大人總算不用僞裝翼虎山人了,您可知外界很多人查您的身份,已然焦頭爛額。”
“呵呵,這正是我想要的。”楊昊天笑道,“他們越是摸不清我的底細,越不敢輕舉妄動。”
“大人英明,如此末將便下去安排了。”兇狼心頭佩服楊昊天深謀遠慮,神色愈加佩服道。
楊昊天道,“去吧。”
兇狼告退,楊昊天踱出房門,望着天上一盤明月,青光洌冽,彷彿是一灘清水。不知爲何,心頭突然涌起不必的思念,而第一個相見的人竟然是海兒。他忽的明白,在所有人的女子中,依然是海兒的分量最重。自己無論生死,亦或是到天涯海角,海兒的身影卻無法磨滅。
“海兒如今怕是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吧,兩年不見也不知她到底怎樣了?”楊昊天微微嘆道。
忽的一陣清風徐來,楊昊天頓覺神清氣爽,這時反鼻蟲鑽出來,吱吱大叫,卻是說,“主人您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何時變得如此傷感多愁?”
楊昊天頓時灑然失笑,也覺自己太過小女兒態了,笑道,“小東西你說的不錯,我又何必愁眉苦臉。不出幾日,咱們便能再見,我當高興纔是。”
他忽的又煥發出一身霸氣,一掃愁緒。
反鼻蟲見此,高興大叫,卻是說,“這纔是真正的主人。其實你們心有彼此,又何必在意朝朝暮暮?”
楊昊天微微一笑,暗道,這小東西越來越聰明瞭。不過他說得對,我應該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當前形勢纔是。
月光如水銀瀉地,將楊昊天那高大硬挺的身影映襯得光輝熠熠。
第二日,兇狼將全軍聚集校場,卻並未言明何事。於是乎衆軍不由得紛紛猜測。有人言是要打仗,有人言是要訓練,有人要有大事宣佈……這三萬餘人,七嘴八舌,羣口不一,頓時整個校場如同蜂窩一般,嗡嗡巨響。
“將軍到!”忽的有人高唱道。
旋即,兇狼便在副將的簇擁下,邁着堅定沉穩的步伐,來到校場高臺上。
“參見將軍。”衆軍齊齊跪拜。
“起來吧。”衆軍起身,兇狼這才繼續道,“今日將大夥兒聚在一起,是有一件大事要宣佈。”
衆軍眼中射出迷惑眼神,雖然心頭疑竇大起,然而軍法森嚴,誰也不敢擅自竊語。
兇狼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本將軍知道大夥兒都在猜測是何事,本將也不賣關子。跟隨本將多年的兄弟都知道,我一直自稱副寨主,又打出‘楊’字旗號是所爲何事。”
這裡大多是兇狼老部下,自然明白其中咎裡。兇狼歸
順楊昊天,效忠於他,是以這寨主一直都是楊昊天。而打出‘楊’字旗號,自然是表明其決心。
然而楊昊天已經死去多年,大哥莫不是要反悔麼?衆軍微微皺眉,顯然如若真是這樣,這些人定然心存不滿。
兇狼見這些人表情,便知其心中所想,朗聲道,“兇狼宣佈效忠楊大人那一刻起,便從未反悔過。今日,本將問你們,可曾反悔!”
“效忠楊大人,永不反悔!”衆軍齊聲吶喊,聲勢掀天。
“好!”兇狼朗笑道,“那麼本將可以告訴你們,楊昊天楊大人回來了!”
此言一出,全軍譁然。楊昊天隕落之事,天下皆知。然而如今兇狼說楊昊天迴歸,卻絕不是無的放矢。難道楊大人並沒有死,而是故意隱藏起來麼?衆軍紛紛猜測,心頭的震驚駭然,卻是有增無減。
便在此時,但聽得一身猛烈咆哮,似猛虎出山。但見東方天際,一道龐大身影,激射人來。其速度奇急,片刻便來到校場上空。
“參見楊大人!”兇狼猛地跪地,高聲道。
衆軍更是大驚失色,這明明是翼虎山人,爲何將軍卻認定他是楊昊天呢?有人甚至猜想,兇狼是否神志不清了。
便在此時,“翼虎山人”朗聲道,“諸位無需猜測,我便是楊昊天!”
說着,長槍一振,槍身上的黑漆如蛋殼片片剝落,露出金燦燦的槍身。與此同時,臉上額青銅面具轟然碎裂,露出那張棱角分明,霸氣剛毅的臉龐。
似乎是怕衆人不信,一聲怒叱,身子爆出一團金光,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暴漲,化身金甲人。
金槍,金身這便是楊昊天身份的最好證明。天下間能同時擁有這兩樣東西者,非楊昊天莫屬。
“參見楊大人!”衆軍跪地,高聲恭迎。
楊昊天恢復真身,躍下騶吾之背,落在高臺上,這才道,“平身。”聲音威嚴,上位者的風範展露無疑。
衆軍這才起身,目光灼灼盯着楊昊天,上下不住的打量着他。雖然“翼虎山人”到楊昊天身份的轉化太大,然而更讓人驚駭的是,他竟然能死裡逃生。更加讓人可怖的是,他竟然在短短兩年內進階六星天心,這份速度,絕可震古爍今!
看着高臺上渾身散發霸氣的身軀,衆軍不禁越是佩服敬畏。
“大人,小的有一事不明,可以請教麼?”忽的前排一個年輕不大的軍士怯怯問道。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掃來,又是佩服其勇氣,又爲其擔心,怕楊昊天治他不敬之罪。
不過楊昊天微笑道,“同在軍營,便是兄弟袍澤,有何事不可問?說吧。”
那軍士激動無比,無論了次道,“我們……我們真的是……兄……兄弟?”
“那是自然。”楊昊天正色道,“我幼年從軍,深知只有將軍中袍澤當做自己的手足兄弟,才能戰勝不可戰勝的敵人!”
“大人英明!”衆軍皆是佩服,高聲讚道。
“呵呵,你現在可以問了。”楊昊天笑道。
“其實我是想問,您老今年多少歲了。”那人憨憨一笑道。
楊昊天笑道,“二十一,不多不少,可不老。”
衆軍更是震驚,二十一歲的六星天心高手。天下間何人能出其右?有這樣一位少年英主,豈不所向披靡,天下無敵!一時間,衆軍士氣高漲到極點。
楊昊天止住衆人佩服之言,繼續道,“召集大家來,是要大夥兒齊心備戰
。如今天下大亂,正是好男兒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你等可願隨我建不世功勳?”
“願意!願意!……”衆軍只覺熱血沸騰,便是隨其送死也毫無怨言。
而兇狼見楊昊天瞬間點燃衆軍熱情,亦是佩服不已。
卻說這日,兇狼挑選出一萬精銳隨楊昊天前往彭城。剩下的兩萬多人,分守幾大城池。同時命令副將,招兵買馬,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訓練出一支精銳之師來。
要是以往,副將也不敢保證。可是有了楊昊天所傳授的修煉之法,軍士們想不精銳也不行。於是他拍胸脯保證,絕無問題。
兇狼便也放心,第二日帶着隊伍隨着楊昊天往彭城而去。
彭城在益豐城東北,兩廂相距五百餘里。這一萬人,日行百里,行動甚是迅捷,不出五日,已然到了彭城。
其實一入彭城地界,他們的一舉一動便沒有逃過彭城軍士的眼睛。沿途探哨早就將消息源源不斷的傳入城主府。
“這一萬人從何來,他們究竟意欲何爲?”城主府中,海兒以及長得亭亭玉立。如今的她少了幾分嬌柔之氣,多了三分英姿颯爽。
立於下首的力遮道,“他們從益豐城方向來,沿途秋毫無犯,似乎並不是來進攻的。不過具體意圖,尚未明瞭。”
“益豐城?”海兒喃喃道,“一月前,益豐城不是被神秘人‘翼虎山人’攻陷麼?難道是他領軍前來?”
力遮道,“就算是他又如何,如今彭城兵強馬壯,高手如雲,他區區一萬人膽敢犯事,定要其有來無回!”
“不可輕敵。”海兒斷然道,“這翼虎山人敢一人大鬧西陵城,便知其修爲高深莫測。一月前又殺了黑暗地宮潑魔尊者,看來應該是友非敵。如今力蠻、蠻牛兩位將軍駐守南北邊境,彭城也不過三萬之衆,卻也決不可大意輕敵。”
力遮嘿然道,“主母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
海兒尷尬一笑,嗔道,“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主母。”
力遮道,“您就別推辭了,呵呵,彭城上下誰不知您是楊大人的……”一句話沒說完,忽的想起楊昊天,不禁神傷道,“已經兩年多了,楊大人他生死未卜……”
海兒道,“你莫要多想,不知爲何,我這兩天總是隱隱覺得,小哥哥就要回來了。”
力遮一句“真的麼”還沒說出口,忽的就有軍士急忙入內稟報,從益豐城來的軍隊,已經兵臨城下。
二人臉色齊變,同時道,“出去看看!”
二人迅速來的西門,才見城牆下,黑壓壓一片,足足有一萬多人。他們個個精神抖擻,士氣高漲。而且看得出來,這些都是百裡挑一的軍中精銳,裝備亦是精良。雖然只有萬人,但是戰鬥力決不可小覷。
“主母,怎麼辦?”力遮沉吟。彭城雖有三萬守軍,卻不見得敵得過這一萬精銳。
海兒面色鎮定,“靜觀其變。”他的鎮定馬上感染力遮,亦是心頭鎮定,彷彿無所畏懼。
便在此時,兇狼策馬上前,朗聲道,“海兒姑娘可在麼,我家大人請你來見。”
海兒上前道,“兇狼你不是效忠楊大人麼,莫不是反悔叛變?”海兒自然不知這個“大人”便是楊昊天,而非他想想的“翼虎山人”。
兇狼苦笑,只得朗聲道,“大人,還是您自己出來說吧。”
話音未落,但聽天際一聲猛虎咆哮,又聽一人高聲笑道,“海兒妹妹,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