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楊昊天才悠悠轉醒,只覺渾身酸楚疼痛,提不起勁來。他暗自苦笑,自己又一次把靈力耗盡了,真是個敗家子。
過了半晌纔有空看看四周,只見自己身處一處山洞,頗爲寬闊。洞中牀鋪桌椅,一應生活器具竟然毫無所缺!楊昊天暗道,怪老子看起來邋里邋遢,可這山洞倒是整的乾乾淨淨。
“怪前輩……怪前輩……”楊昊天喊了兩聲,卻無人應答。
過了半晌,突然從牀下竄出一人,着實嚇了一跳。定眼一看,才見是怪老子,只見他灰頭土臉,滑稽不堪。
“怪前輩,你……你怎麼……鑽到牀下了。”楊昊天哭笑不得道。
怪老子瞄了他一眼,說道,“首先,你不許再叫我怪前輩,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怪老子,可不要喊錯了。”
楊昊語塞,哪有人叫這個名字的,多半是你胡說八道。可是也只有唯唯諾諾道,“知道了,怪前……怪老子。”
還好他改口及時,不然估計要被怪老子惱羞成怒,暴起傷人。
“第二。”突然怪老子怒吼道,“你個臭小子睡了牀,老子不去牀底下還能去哪!”
楊昊天更是哭笑不得,心道,你自己瘋瘋癲癲,倒還怪我了。不過也不好發作,這得嘆了口氣道,“我算是服了你了。”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氣氛一時悶了下來。過了半晌,突然怪老子仰天大笑,“哈哈哈……老子總算讓你服軟了,看你還和老子硬氣不,哈哈……”
楊昊天臉上大冒黑線,這怪老子還真是怪。就爲了讓自己服軟,鑽到牀下也不知睡了多久。心道,你這麼狠,我不服也不行了。
怪老子笑了半天,估計是覺得興趣索然,也不笑了,坐在楊昊天對面問道,“你爺爺還好麼?”
楊昊天突然聽他提起爺爺,心中又想到家族慘禍,父母雙亡,不由得悲上心來,過了半天才說道,“死了!都死了!”
“什麼!”怪老子噌的一聲竄起,急聲道,“誰死了,誰死了?快說!”
“我爺爺,我爹,我娘,大哥!死了!他他們都死了!”楊昊天悲憤地吼道。
震驚,悲痛,憤怒,蕭索……一時間怪老子臉上豐富多彩,真想不到,一個人竟然能作出那麼多表情。
過了半晌,怪老子才喃喃道,“他們怎麼死的?”
楊昊天這纔將家族慘禍一一道來,當然對於那捲帛書之事自然是閉口不言。哪知他剛剛說完,便覺怪老子渾身顫抖,鬚髮噴張,面色潮紅,雙拳緊握。
“是誰!到底是誰!”突然,怪老子仰天 怒吼,便似一頭髮狂的雄獅,讓人膽戰心驚。
楊昊天疑竇叢生,難道怪老子和爺爺是熟識,不然聽了爺爺的變故怎麼會這麼悲憤?
過了半晌,怪老子情緒平復,這才問道,“你的霸槍訣是誰教的?”
“當然是我爹了。”楊昊天心道,這不是
明知故問麼?
“放屁,絕對不可能!”哪知怪老子勃然大怒,“就憑你爹也有這本事?”
楊昊天大怒不已,任何人侮辱父親都絕對不可以!他沉聲道,“怪老子,雖然你修爲超然,可是就想憑此侮辱我爹,卻是萬萬不能!我五歲便開始和父親學槍,除了他老人家還有誰?”
怪老子冷笑道,“我說的是實話。你那三象槍法一齊施展的本事,不要說你爹,就是你爺爺也萬萬辦不到。”
楊昊天恍然,這才明白其言所指,原來是自己一齊施展的三象槍法。“這個確實不是我爹教的,是我誤打誤撞自己學的。”
怪老子驚愕,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楊昊天,說道,“真的是你自己悟的?”
“我有必要撒謊麼?”楊昊天傲然道。
怪老子半晌不說話,埋頭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他擡頭道,“你來首陽山,是爲了霸槍吧?”
“你怎麼知道?”楊昊天驚駭萬分,失聲道。他怎麼知道我楊氏的秘密,此人到底是誰?
“哎,五十多年前,你爺爺也是和你一般,來此尋找霸槍。”怪老子說道,彷彿是回憶起了往昔時光,“我們在小店相遇,一起喝酒,一起切磋武功,相邀一起成就一番霸業……”怪老子面上浮現憧憬,彷彿一切還在昨日。
“可惜,世事無常,歲月不饒人。”怪老子突然變得傷感,解下酒葫蘆,狂飲幾口,這才狂聲道,“一個死的不明不白,做了老鬼!一個不死不活,成了怪老子!哈哈哈……”他越笑越癲狂,彷彿想要掙脫這個牢籠一般。
突然楊昊天不禁想到,怪老子癲狂的外表下,埋藏着一顆飽經滄桑,受盡傷痛的心。他其實也挺可憐的,楊昊天不覺在心中感嘆道。
“你想不想得到霸槍,想不想報仇!”突然怪老子湊了上來,問道。
這兩件事楊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辦到,如何不想!他堅定的點了點頭,毅然道,“想!就是拼了命我也要辦到!”
“好!有志氣!不愧是楊斬的孫子!”怪老子讚許道,“這麼多年我在首陽山四處尋找,終於找到了霸槍所在。不過能不能得到,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真的!”楊昊天心中興奮,忘乎所以,就要掙扎起來,可是渾身無力哪裡能行,只是伸長了脖子,大喊道,“在哪裡,求您快帶我去!”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求人,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激動。
怪老子白了他一眼,“就你這個樣子,想也不用想,先養好了再說吧。”
突然楊昊天全身一陣輕顫,難道他瘋瘋癲癲在首陽山這麼多年就是爲了尋找霸槍!“這份大恩大德,我楊昊天如何能報!”他感激道。
“什麼恩德,都是塵土罷了。”怪老子擺了擺手道,“你好好休養吧。”說着便踱步出去。
楊昊天在山洞中休養了五日不到,便生龍活虎,不得不說速度實在駭人。平常人沒有十天
是好不了的,他本身體質特殊,加上心中有了念想,自然好的快。
這日夜裡,怪老子看他已無異樣,便道,“隨我來吧。”
楊昊天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取霸槍,心中歡喜,趕忙跟上。兩人如同山間的猿猴,身手好不矯健,起落飛縱,東竄西奔,好生煞人。約莫半個時辰,兩人少說已經奔出百多裡地,只見怪老子在一道山丘上立下。
此時月如吳鉤,滿天星斗熠熠生輝,其中最爲耀眼的又數北斗七星。
“等吧,再有半個時辰就見分曉了。”怪老子頭也不回,淡淡道。
楊昊天也不說話,兩人便在山間佇立,化作兩塊頑石。半個時辰不到,忽然就見遠處天之極,一道金光夾着紅色沖天而起,直射天鬥之間,兩個呼吸不到便又消失。
怪老子又是興奮又是驚奇的叫道,“破軍!”
楊昊天感覺擡頭望天,只見那道光束直射星斗,恰恰在北斗七星的破軍星位!破軍在九曜中便是天柱星,天柱星在八卦中代表正西方。楊昊天心中念頭一閃而過,尚未出言,便見怪老子已經暴射而出!
他不敢怠慢,趕緊跟上。
果然是正西方!楊昊天心道,怪老子身形正是向着正西而去!奔出百多丈,已經到了一處山坳,兩人幾乎同時停下腳步。
“哈哈……”怪老子狂笑道,“老子等了二十五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楊昊天大駭,難道怪老子已經在首陽山上足足呆了二十無年!就聽怪老子問道,“你知道爲什麼是二十五年,不是二十八年,也不是三十年麼?”
楊昊天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麼奇怪的問題,旁人怎麼答得出來?他搖了搖頭道,“晚輩不知。”
“嘿嘿!”怪老子頗爲得意的笑道,“這機關雖然做的精妙絕倫,還不是被我怪老子破了!”他洋洋得意繼續道,“這機關以九星方位佈置,一共有九個入口。每年都只有一天,從不同的方位射出一道光束射向對應天上的一星。九載一輪迴,再差兩年就是三個輪迴啦。”
怪不得我楊家先祖無人能尋得霸槍,皆是因爲這機關太過玄妙!試問不是怪老子二十多年的摸索,又有誰知道今年輪到哪個方位,又如何知道應該到哪個方位開啓機關……不得不說,冥冥之中,這一切似乎早有定數。
楊昊天心中激動,願望就要實現,反而無法靜下心來。“前輩,還請成全!”他恭恭敬敬道。
“急什麼!”怪老子低喝道。
不過他馬上來到山坳最高處,看準一塊凸巖,一腳踏下!他這一腳不知多大的力道,只見丈許之內,地面全部塌陷數尺!
突然,只聽一聲聲轟隆隆之聲迴響不停,十丈外地面紛紛塌陷!在楊昊天驚駭不堪的眼神中,不一會兒就見口丈許大的黑洞幽幽矗立!
楊昊天走近一看,只見巨大的洞口彷彿要吞噬一切,深不見底,下面隱隱有紅光泛出,十分詭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