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比武,天劍院幾乎是一家獨大,天戰院能有兩三個入圍,天異院能有一人入圍便已經是萬幸了。想不到今年卻是三足鼎立,雖然天異院沒有一個頂尖高手而弱於其餘兩方,但是他們能有此佳績足以讓衆人欽佩了。
往後的比試,每天進行八場,角逐出四人,爭奪最後的三甲!
上午,天異院衆人沒有場次,是以大夥兒都在看臺上觀看旁人比武。
忽的,鼠墾扯着虎楚的衣袖,驚呼道,“大哥,快看!快看!”
此時場上激斗的乃是一年一女,雙方實力相仿,正是最激烈之時。虎楚沒好氣道,“我不是看這麼,那男子似乎要落敗了。哎!你幹什麼!”虎楚猛然回頭,怒視鼠墾。
鼠墾忙的鬆開他的衣袖,苦笑道,“我沒有讓你看臺上的比武,我是叫你看那!”
虎楚隨着其所指望去,只見一高大魁梧的聲影,一身玄衣,揹負漆黑長棍!虎楚渾身一震,駭然道,“他……他不是那神秘的面具人麼?”
鼠墾道,“不錯,就是他!他的背影太特殊了,一眼就能認出來。”
“咱們受了人家百萬金,至少也要當面謝過!”於是虎楚帶着衆人向着面具人的位置走了過去。
剛剛走出幾步,面具人猛地回頭,望着衆人。衆人大驚,他的洞察力也太強了吧!大夥兒害怕面具人又神秘消失,於是死死的盯着他,想瞧出個端倪。不過這一次,面具人卻沒有遁走,回過頭去,繼續注視擂臺。
衆人鬆了口氣,暗道,他這次總算是願意見咱們了!於是忙不迭的過去,生怕面具人飛了一般。
尚有丈許,面具人回過頭來,用他那獨特的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道,“你們終究是來了。”
虎楚上前,行了一禮道,“閣下相贈百萬金,我等自當當面感謝。”
面具人道,“金錢於我如糞土,錢再多又有什麼用?”
衆人暗自佩服,這人雖然神神秘秘,但是真是個高義之士。
虎楚又道,“不管怎麼說,咱們都銘記於心。卻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我的名字,呵呵,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時機到了,你們自然明瞭。要是你們願意,叫我面具人即可。”面具人爽朗一笑道。
虎楚見他不欲多談身份,於是心念一動,問道,“閣下對這次的比武前景怎麼看?”
面具人道,“可以說平分秋色吧,不過你們天異院沒有頂尖高手,除非是有奇蹟,否則要奪魁是不可能。”
“要不是大師兄出事了,哪能輪得到那些小子囂張!”鼠墾憤憤不平道。
面具人笑道,“你對你大師兄倒是真有信心。不過恕我直言,如今形勢對你們來說極爲不利。屈侯和戰狂的實力太強,根本不是你們所能抗衡的。以我之見,你們還是避而遠之的好。”他看了看虎楚和誇天駒道,“要是你們兩個運氣好或許能和紅雙兒一較長短,爭奪第三的位置。”
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姬俊問道,“如此說來,魁首不是屈侯就是戰狂咯?”
面具人矢口否認道,“我有這麼說過麼?”
鼠墾愕然道,“你不說就這二人最強麼,不是他們當魁首,還能有誰?”
面具人神秘一笑,說道,“你們這些人中他最強,可是他們誰也當不成魁首。至於誰是真正的魁首,到了最後一天,一起自然分曉。”
衆人一愣,此人說話神神秘秘,又有些顛三倒四,還愛賣關子。衆人將信將疑,也不知那句該信,那句不該信。
便在衆人驚疑之時,忽的就聽面
具人又道,“喲,這麼快,這男的就要落敗了。”
衆人往臺上望去,只見那女子此時處在絕對的下風,被那男的壓着打。那男的唰唰兩劍,便將那女子逼得退走三步。如此明瞭的形勢,他竟然說男子將要落敗,卻沒有一人敢相信。
突然,那男子搶攻三劍。女子舉刀封擋,向後跌退三步。退步之時,女子腳下一個趔趄,似乎將要摔倒。男子臉上喜色一閃,大喝一聲,猛地近前一步,長劍直刺女子咽喉。
“明明是這女的 要輸了嘛……”鼠墾話還沒有說完,一異變突起!
那女子猛地挺腰拔身,竟然直直站了起來。如此一來,那男子長劍便即刺空。男子大叫一聲不妙,中計了!想不也不想,長劍爆出一團精芒,回劍封擋!
但聽得砰地一聲巨響,男子應聲而退!卻是女子翻飛而起,一刀劈下。強勁的刀芒蘊含巨力,男子猝不及防之下,便被震退。
可是他這一退,更是中了對手下懷。女子暴喝一聲,飛身而起,一刀斜劈其左肩,一刀橫斬其胸口,一刀豎劈當頭!三刀不分前後,一氣呵成,奇快無比。只見三道刀影如同網格一般,縱橫一起,向着男子斬去!
衆人驚駭,這男子要敗了。
男子還想做最後的掙扎,長劍圈圓進行封擋。不過一切都是徒勞,強橫的刀影瞬間攻破了其防禦。巨響之中,男子身子被震飛,滾出三丈餘遠,口吐鮮血,倒地不起。比武到了現在,絕沒有一人會手下留情!
看着男子落敗,天異院一衆皆是愕然,面具人背對着擂臺,然而對雙方形勢瞭如指掌。更加讓人合不攏嘴的是,他竟然早料到那女子是故意敗走迷惑敵人。這份洞擦力,實在是駭人聽聞。
鼠墾拜服道,“我真是服了您了,不用眼睛竟然比我們這些明目人還要透徹。”
面具人笑道,“有時候眼睛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相。其實你們細看就會發現,那女子雖然退走,但是腳下步伐沉穩,絲毫沒有慌亂,是以她絕不是真的不敵。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細細觀察,便會有所得。”
此事說穿了一文不值,可是真正要達到這般境界,顯然不是那麼容易的。
朱奎道,“您就不要謙虛了。嘿嘿,我現在才知道屈侯,戰狂他們都算是什麼東西。只要您上擂臺,我看他們兩個一起上都不是你的對手!”
“兄臺說笑了。我又不是軒轅宮的人,如何能上臺?要是真的上去,只怕會被當做搗亂的瘋子給轟下來。”面具人不可置否道。
他並沒有說不能一人敵二,旁人沒聽出來,虎楚卻是明瞭。暗道,難道此人已經是五星天禽強者了麼?駭然之下,忙的問道,“閣下莫不是已經進階天禽了麼?”
衆人駭然,看他樣子不過二十多歲,要是真是天禽階,那麼九州修煉者就要羞愧而死了!一般說來,能在三十歲達到天禽階已經是天資縱橫了。
面具人輕輕一笑,說道,“自然不是。”而後默然不語。
有比了幾場,輪到誇天駒上場了。可是沒有人能高興的起來,因爲誇天駒的對手乃是天劍院的第二高手紅雙兒。
誇天駒心中打鼓,忐忑問道,“面具人,你說我能戰勝紅雙兒麼?”
“不能。”面具人毫不留情面,直言道。
誇天駒面色慘白,頹然道,“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衆人默然,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卻聽面具人淡淡道,“武道修行,豈在一朝勝負?她能在今日戰勝你,那麼明日,明年,十年之後呢?你比他年輕,然而便有了可與之一戰的能力,不足以自傲麼?想明白了這三個問題,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面具人一番問題令所有人震驚,許多執着無解的問題突然間豁然開朗。一
朝一夕的勝負根本算不了什麼,重要的是你能夠無所畏懼,奮起直追。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正是這個道理。
“我等受教了!”衆人齊齊拜服。
面具人道,“不要耽擱時間了,上場吧。”
誇天駒欣然一笑,圓滾滾的身子飛縱而起,腳踩虛空,向着擂臺奔去。上的擂臺,紅雙兒早就笑吟吟的等着了。
“小師弟紅光滿面,似乎很有信心呢。”紅雙兒道。
誇天駒憨憨一笑,說道,“我打不過你,不過我確實很有信心。”
紅雙兒大奇,你打不過我,還有信心這是什麼道理。於是問道,“師弟此言何意?”
誇天駒滿臉敬佩神色說道,“剛纔一位高人說,我年紀比你小得多,但是修爲相差不遠,將來你一定不是我對手。他還說,武道修行不在一朝勝負。所以我現在很有有信心。”
紅雙兒大奇,“哦?這位高人是誰,能讓我見識見識麼?”
誇天駒擺手道,“不行,這位高人不見外人。”
紅雙兒也不惱怒,笑道,“不見便不見,師弟出招吧。”
“獻醜了!”誇天駒收起臉色,大喝一聲,瞬間便變身成兩丈高的巨人。沒有絲毫猶豫,誇天駒跨出一步,右拳當頭砸下。
感覺到烈烈拳風,紅雙兒雙眸凝重,舉劍封擋。登時巨力來襲,她渾身巨震,忙的向後掠去。剛剛起身,誇天駒左拳便橫擊而來!紅雙兒嬌喝一聲,長劍練出十數下。劍芒閃爍,一道劍影形成的網格擋住身前。
劍網立刻被誇天駒擊碎,不過他的拳勢也不可抑制的緩了許多。趁着這轉瞬即逝的一點時間,紅雙兒翻飛後退。誇天駒乘勝追擊,雙拳怒嘯,攻向紅雙兒。
只見場中拳影翻飛,勁力駭人。一道紅影四下穿梭,無論拳影如何快,總是擊不中紅影。一時間,一個身形龐大的巨人追逐着嬌小柔弱的女子,兀自怪異。
看着氣勢一路高漲的誇天駒,虎楚笑道,“誇師弟能將紅雙兒逼成這樣,雖敗猶榮了。”衆人都知道,誇天駒看似處於上風,但是紅雙兒一直都是閃避,沒有真正出手。而她一旦出手,便是誇天駒落敗之時。
時間飛逝,不一會兒二人竟然追逐了一刻鐘。突然,誇天駒大喝一聲,“裂地拳!”喝聲未止,便見他雙拳對擊。只聽得哐當巨響,如同兩個大鑼一般撞在一起!刺耳的音波讓紅雙兒身形一滯,誇天駒趁此時機,陡然跨出一大步,大錘般的雙拳轟擊在地上。
又聽得一聲悶響,一股青光隨着裂地般的拳勁投入地上。
砰砰砰!巨響不絕,青光隱伏低下,發生猛烈的爆炸,第一次有人將擂臺的石板擊碎!爆炸呈一條直線,撕裂開三尺餘寬的地面!排山倒海的拳勁奔向紅雙兒,奇快無比。
紅雙兒飛身而起,長劍在身前挽出無數劍花。只見一團團劍影縱橫而出,以此格擋,同時身子不斷向後飛掠。
衆人忽的只覺渾身冷汗直下,看着那將近兩丈長的溝壑,久久無言。誇天駒的拳勁竟然將地面擊出一條三尺寬的長長溝壑,石板粉碎,地面滿目瘡痍。
紅雙兒渾身香汗淋漓,顯然剛纔抵擋的也甚是勉強。她抖了抖已經麻痹的雙臂,不由得駭然,這小胖子力氣真是太大了!要是在修煉兩年,我絕不是其對手。於是笑道,“小師弟好生了得,師姐剛纔使出全力才勉強不敗呢。”她此言不虛,剛纔確實是使出全力。
誇天駒笑道,“能得師姐如此誇讚,誇天駒滿足了。好了,我認輸。等我能打敗你的時候,再來挑戰你。”說着欣然下臺,似乎沒有一絲的頹廢。
紅雙兒愕然看着他,想不到誇天駒竟然自己服輸!突然雙眸閃出一絲異樣光芒,盯着誇天駒龐大如山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