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狂風起,捲起風雪無數!但見以二人爲中心,方圓數十丈內,勁風呼嘯如厲鬼哭喪!風刀似利刃,將所有的事物全部削成粉末!一時間,二人身子周圍如同罩上了薄紗,朦朦朧朧。
七星天柱強者竟然已經強悍如斯!尚未交手,僅僅是氣勢的比拼,已經氣象萬千,要是真的動起手來那當是何等了得!
衆人望着二人,心情激盪,呆然而立!
“少主,我們還是退開些吧。”忠心護主的護衛說道。
邢英明這才從震驚中回神,喃喃道,“嗯。”
於是十餘名護衛趕忙將邢英明團團圍住,向着二人氣場之外退去。不得不說,他們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爲在二人的戰場中,除了對手就不能有第二件活物!
“他們都退走了,這下你可以放手一搏了吧?”只見白空山一襲白衣在風中竟然紋絲不動,一股從容不迫,淡然處世的笑容在其臉上展現。
牧鷹人道,“你的人不也退走了麼?”原來在邢英明一衆退開時,金堂主也帶着手下退開了去。
白空山笑道,“好了,你我二人都了無牽掛,便不用這麼客氣了吧。”
牧鷹人道,“這裡太小,我們上天去打!”
說着,二人同時起步,就像是行路一般,一步步向着空中爬升上去。二人就這般如同老朋友聊天一般,越行越遠,最後在距離衆人數裡外的半空停下。二人立於兩道雪峰之間,腳下雲霧嫋嫋,奇峰突起,山巒起伏,好不壯觀!
這麼遠的距離以肉眼已經極難看清,不過衆人都是修爲不俗之輩,將靈力運於雙目,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而兩人之交鋒自然吸引了所有人,除了邢鵬虎在和三尊者以命搏命不死不休外,就連楊昊天和媚兒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目不轉睛的盯着空中二人。
天柱階強者交戰,有些人窮其一生也難以得見。而且這樣的巔峰對決,多看的一分,就多一分領悟,對之後的修煉是大有裨益,衆人如何肯錯過。
楊昊天望着山巒間的二人,不由得一股豪氣生!不出十年,站在這雪峰之巔的,必定是我楊昊天無疑!
突然,衆人驚呼一聲,因爲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二人已經動了!二人在空中少說也相距近百丈,可是僅僅眨眼間,二人已經撞在一起!
轟隆隆!衆人敢發誓,這是他們這一身遇見的最爲劇烈的聲響了!如此巨響,衆人忙得運靈力相抗,不然馬上就要被震暈當場。
一道赤紅之光沖天而起!也不見二人使什麼兵刃,徒手相搏。二人同時擊出兩掌,直取對手雙肩。二人又同時閃身,躲過對手掌影!四道掌影錯開擊空,奔向二人身後之雪峰!
駭人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掌影擊在雪峰上,登時發出轟鳴倒塌之聲!二人身後之雪峰轟然倒塌,巨石紛飛漫天!普普通通兩掌便能摧毀一座雪峰,如此神力驚爲天人不以爲過!
楊昊天不禁嘿然失笑,這就是百姓眼中的神了吧。
人類懵懂之際,多神鬼傳說。焉不知天下間哪裡有什麼鬼神?所謂鬼神不過是這羣修爲逆天之人,激鬥之時所致。修爲到了極致,翻江倒海,削山平地,可以說是易如反掌。這樣的景象在普通人眼中看來,就是神蹟無疑。是以,懵懂之民不諳其道,便奉之爲神。
可是安知人力終有盡,無論你修爲如何了得,如何強橫,可是你依舊逃不出天道昭昭。生老病死,修煉者或許能不病,但是絕逃不出生死之道。生死循環,有生有死,不可斷絕。修煉者雖然強大,甚至很多人能夠
壽命極長,依然逃不脫生死輪迴!
楊昊天暗自長嘆,可是總有人蔘不透這一層,妄圖逆天而行。人根本跳不出這一方天地,乃是天地一物,又如何能逆天?
他卻不知他的這一番感悟,卻爲後來的登峰造極打下了基礎!
乍合倏分之際,二人閃動,又撞在一起。二人交匯,拳影漫天,在這一瞬間,也不知道出招幾何。雙方拳影擊在一起,爆出燦爛的光芒,就像是凌空煙花,美不勝收!可是就是這麼美豔的景象,卻多出幾分死亡的氣味。因爲但凡看見四周不斷倒塌的雪峰,便沒有一人會覺得此景美麗,而是毀滅!
二人身子飛馳,卻不斷出手,不一會兒竟然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忽的,兩聲氣勁破空之聲響起,二人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又飛掠回來。
“破!”牧鷹人大喝一聲,身子倒懸,一雙鐵拳直搗黃龍,向着身下的白空山砸下!白空山面色一凝,雙臂交叉,護在頭頂。
二者相擊,卻並沒有聽到想象中的巨響。死寂,反而是一種令人冰寒的死寂!二人就像是突然被定格在空中一般,時間凝滯,不動如山!
猛地,二人身上同時爆發出一股如血般凝稠的紅光!登時,巨響不斷,方圓數十丈的山石被震做齏粉!
白空山首先支持不住,虛劈一掌,懸空的身子向下急墜!牧鷹人乘勢追擊,兩掌化四掌,四掌作十六章掌……掌影呈幾何倍數增長,向着白空山劈去!白空山極力抵擋,卻有些相形見絀。
二人化作了兩條流星,向着下方的谷底墜落下去。
轟!巨響已經讓人麻木,然而衆人卻更是動容。衆人並不見二人身形,谷底卻激起無數飛石!谷底距山頂何止百丈,然而二人相鬥的爆炸竟然能有如此驚天業績,威力可想而知。可是衆人還來不及感慨,忽然連這主峰都劇烈顫抖起來!
莫不是連主峰都要坍塌吧?衆人暗自咂舌。
事實證明,他們的擔心倒是多餘了。陡然間,從谷底又竄出一上一下,兩道人影。這一次卻是白空山攻,牧鷹人守了。白空山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黝黑長劍,長劍圈起無數劍光,丈許長的劍影不要命的向着上方的牧鷹人攻去!同時他身子飛旋而起,逼得牧鷹人不得不向上倒飛。
牧鷹人左手持盾,右手持斧,好不威風。只見他手中那那面銀盾也不如和大,僅僅能護住半個身子,卻被其揮舞得密不透風,將白空山所發無數劍影盡數擋下。但聽得叮叮噹噹脆響,不絕如縷,牧鷹人隨着這詭異的節奏向上飛掠。
二人身在空中,一上一下,一進一退,攻守之勢頓轉。
突然,白空山手中長劍一顫,竟然貼着銀盾而削了上去。而後竟又幻化出無數劍影,將牧鷹人全身籠在其中!衆人大驚失色,想不到白空山竟然能突出如此奇招!
牧鷹人大喝一聲,銀盾猛地向着白空山砸了下去!與此同時,右手大斧高舉,力劈而下,欲將白空山分屍!只要白空山劍勢不變,那麼他的大斧和盾牌就能都是記在敵手身上。不過,白空山的劍鋒也能毫無阻礙的刺透其心臟!
很明顯,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饒是以白空山之能,見了這麼兇狠的招式也油然色變。他可不會傻到和對手同歸於盡,自然而然的,身子側開數尺,躲開盾擊,同時大力劈出一劍,和牧鷹人的大斧撞在一起!
噹啷一聲大響,白空山向後爆退,所過之處,也不知撞毀了多少巨鬆和大石。就在他要跌進山體之中時,忽的止步,懸立在一座已經坍塌的雪峰之巔。
幾乎就在他激動如風之時,牧鷹人也被這股巨力蕩起,翻飛出無數個筋斗,最後在面前懸立另外一座山峰之上。
兩峰對立數百丈,二人遙遙相望,眼中都流出忌憚神色。這一番激鬥不可謂不劇烈,然而二人心中都明白,對手的實力遠遠不止於此。他二人十餘年前便交過手,當時便旗鼓相當。十多年後,二人都進步神速,卻是依舊不能奈何對方。
而觀戰的衆人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心中的震撼,只能呆呆的望着二人,看看他們到底孰強孰弱。
“咱們二人多年不見,想不到如今還是無法戰勝對方。”白空山笑道。
牧鷹人冷冷道,“當年我是敗了,不然也不會讓你殺了王兄!”
白空山搖頭道,頗爲落寞道,“不,你沒有白給我們。你是敗給了自己的感情,要是沒有那個女人你不會敗。主人說過,凡成大事者,須得滅絕七情六慾,你就是毀在一個情字上面。”
牧鷹人勃然大怒,斗然大喝道,“你還敢提起冬兒!就是你們生生逼死她!人若無情,與禽獸何異?你們這羣畜生自以爲滅絕人性,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必遭天譴!”
白空山道,“看來你還是冥頑不靈!”
牧鷹人不再與其廢話,喝道,“今日就要用爾等之血,祭奠冬兒在天之靈!”只見他身上彤光大盛,身子竟然變得鼓鼓囊囊,就像是吹脹的氣球一般,迅速膨脹起來。
“這……這是……戰神十式中第七式,戰神附體!”邢英明驚惶大呼道。
他說話間,牧鷹人的身軀已經變得極爲龐大,堪堪有三丈餘高,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橫於空際。登時,一個手持斧盾的虯髯大漢就這麼懸立空中,一雙銅鈴大的虎目,冷冷打量着白空山。
白空山斗然色變道,“你竟然已經將戰神十式練到了這般地步!”
牧鷹人所化巨人,冷道,“我苦練這一式十餘年,爲的就是給冬兒報仇!”
白空山漸漸歸於平靜,淡淡道,“白某真是小看了你,不過要殺我,也不是那麼容易!”
牧鷹人大喝一聲,身子飛射而出,眨眼間就竄出百餘丈。而後身子猛地躍起,手中大斧高舉過頭,疾劈而下!
“好強!”衆人再也不能保持平靜,驚呼道。
只見一道數十丈長的巨大斧影凌空劈下,直取對方峰頂的白空山!白空山大驚失色,雙手持劍,猛地當胸橫劍,劍芒暴漲到十數丈!
電光火石之間,巨大的斧影已經劈在了劍芒之上!只覺虹光貫日,兀自耀眼,更發出嗤嗤脆響,攝人心神。
漸漸地,白空山手中長劍向着左邊傾斜,顯然是抵擋不住泰山壓頂般的巨力。忽的,他腳下猛地滑開一步,長劍完全傾斜向左!登時就見那巨大的斧影順着長長劍芒,滑向下方的雪峰!
斧影力道不減,竟然將一座不小的雪峰劈作兩半!高手絕強,以至如斯境界!
白空山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聽牧鷹人大喝道,“沒那麼簡單!”一句話還未吐完,竟然已經欺身上前,當頭便是一斧劈下,同時盾牌橫擊,撞向白空山胸口!
白空山橫劍擋住巨力一斧,身子卻不可抑制的顫抖。還未來得及回神,銀盾已經撞在其胸口!咚的一聲巨大悶響,白空山口吐鮮血,如斷線紙鳶,倒飛而出。
“好強悍的戰神附體!”衆人驚呼。
突然就聽白空山淒厲道,“水玲瓏,你還不動手!”
旋即又聽得楊昊天厲喝道,“水玲瓏你幹什麼!”
衆人陡然色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