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朗朗地笑出了聲,點點頭:“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我就去掉你頭上的“賤.人”兩個字。”
顧昔年大喜過望,沒想到小暖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忙諂笑道:“大爺要小的怎麼做小的就怎麼做。”
他本來就比小暖矮大半個頭,現在又卑躬屈膝,顯得更加矮了,那樣子猥瑣的叫人沒法直視。
小暖噁心難忍,往旁邊退了一步,與顧昔年拉開一點距離,才覺呼吸順暢了些。
“同學一場不會叫你受皮肉之苦的,只要你不準戴帽子,光着額頭,今晚八點到九點之間在凱旋門廣場跪上一個小時就行了,不要耍滑哦,不然七天之後字掉不了,不要怪我。”
說完,也不等顧昔年回答,自顧自地走掉了。
顧昔年的心涼了半截,笑自己快要變得跟唐糖一樣傻了,居然幻想小暖會輕易饒過自己!
小暖夠狠,竟然要他跪在離他家最近、人流量最大的凱旋門廣場,擺明了讓他顏面無存!
他飛快地在心裡權衡了一下利弊,在凱旋門廣場丟醜不過一個小時,但是額頭上的字不除,則是丟一輩子的人,而且沒辦法找工作,這一輩子全毀了。
他趕緊追上揚長而去的小暖,一迭聲地應道:“小的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而後,怯怯地試探道:“大爺說話可要算數。”
小暖不禁好笑:“只有你滿嘴謊言!只有你說話是放屁!”
顧昔年停住腳步,面紅耳赤地看着小暖推開院門,走進了唐糖外婆家的院子。
估計小暖不會回頭看他一眼了,顧昔年撤去臉上的奴顏卑膝之色,換上陰狠的表情:“別得意!咱們走着瞧!看誰是真正的大爺!”
晚八點的時候。顧昔年準點跪在凱旋門廣場。
幾個行討的乞丐不滿地看着他,但是見他的面前沒有按常規放一隻缺口的破碗,不敢輕易下結論他是來搶他們碗裡的飯的,萬一弄錯了,引起江湖紛爭,可就不好了,要是把城管招來。大家誰也別混了。反正也沒鋪蓋可卷,直接拿了破碗滾人!
於是,一個乞丐“好心好意”地關心道:“嗨。小子,你跪這兒幹嘛來了?”
顧昔年本來被路人各種異樣的目光看得快要堅持不住了,現在聽到有人用東北口音跟他說話,差點激動得暈死過去。
因爲他的女神童話就是一口東北普通話。
他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於是誠懇地對着那個牛高馬大,完全可以去建築工地做工。一天也能掙個兩三百的東北乞丐說:“不幹嘛,只是練練跪功。”
乞丐“哦哦”着走開,但是顧昔年隱約聽到他罵他“大傻.逼。”
他的臉一熱。
恰好兩個小美女從他面前過,一個不屑地說:“現在有些人哪。實在太不要臉了,爲了能出名,居然在自己腦門上紋賤.人兩個字。不賤也賤了!”
“叫什麼賤.人呀,叫芙蓉姐夫多好呀!”
“切!芙蓉姐姐未定看得上!”
“那就要芙蓉提鞋。芙蓉姐姐不會再有意見了吧。”
“就看這個賤.人配不配給芙蓉姐姐提鞋咯。”
兩個美女嘲笑着走遠。
顧昔年活這麼大,有史以來第一次因爲感到羞恥而無地自容。
他正沮喪地耷拉着腦袋時,一隻話筒突兀地出現在他的嘴邊。
顧昔年本能地擡起頭來,對方與他異口同聲地叫道:“是你!”
採訪他的居然就是不久前跟蹤採訪警局縱容嫌疑人互毆案件的美女主播。
美女主播自從知道自己被顧昔年利用後,對他就沒個好臉色。
她示意攝影師對顧昔年的額頭來個特寫。
顧昔年心想大事不妙,他想捂住臉不讓攝影師拍到,誰願意爲這種事上媒體啊!
但是令他驚駭的是,他居然對着攝影機擺起了poss!
自己被控制了!
他的行爲立刻引起了人們的圍觀,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請問,你在鬧市區這麼做目的是爲了什麼?”美女主播嘲笑着看着他。
顧昔年極猥瑣地對着鏡頭爆粗口道:“傻.逼!連這都不知道,當然是爲了出名咯!”
美女主播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以這種低俗方式名好嗎?”
顧昔年正在鏡頭前各種賣萌,耍寶一樣顯擺着額頭上“賤.人”兩字,生怕現場有人看不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賤.人。
聽到美女主播的話,特麼無恥地反脣相譏:“你還不是靠潛規則上位,哪有資格評論我的方式低俗?”
美女主播氣得七竅生煙。
“咦!心機狗在這裡幹嘛?他的額頭上還寫着賤.人兩個字!”
身不由己,象是鬼附了身一樣,正在小醜跳樑的顧昔年悚然一驚,他看見他以前的幾個男同學正擠進圍觀的人潮,嘲諷地看着他。
顧昔年很想挖個地洞鑽下去,可表現出的卻是興高采烈,嘴裡一直不停地大喊:“我是心機狗,我是賤.人,我怕誰?”
圍觀的人羣越來越多,每個人都涼涼地看着他,誰沒見過不要臉的人,可沒見過象他這樣不要臉、無底線的人。
許多人用手機拍着顧昔年的各種醜態,發到網上。
顧昔年似乎等的就是這一刻,忙騷首弄姿,擺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噁心造形,將他的“賤”發揮到了極致。
圍觀的人們一面不齒的嘖嘖有聲,一面饒有興趣地看他表演。
終於,凱旋門廣場人山人海、人頭攢動的現象招來了城管和防暴警察。
防暴警察首當其衝,上來就對着顧昔年的膝蓋窩一頂,顧昔年立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人羣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有人高聲叫着“好!”字。
“這人太tm不要臉了,是應該好好懲治懲治,不然把社會風氣都帶壞了!”有人嚷嚷道。
更有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警察同志,我建意將這個無恥之徒就地正法!”
這時候,凱旋門廣場上懸着的鐘“當、當、當”敲了九下,顧昔年渾身猛地一個激靈,整個人從受控制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他臉色煞白,一把抱住按住他不放的防暴警察,哭訴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呀!”
“是不是陷害,上警局說去!”防暴警察不由分說,拖着如死狗一樣的顧昔年向不遠處的警車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