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55

“皇上,微臣剛纔着急回家,竟然忘了一件緊要的事!”劉鴻漸重又折返回來。

崇禎不語示意他說下去。

“如今時勢動盪,錦衣衛獨木難支,微臣建議皇上重開東廠。”劉鴻漸拱手說道。

“愛卿何出此言,朕對錦衣衛可是信賴的很,人手不夠的話徵召便是了!”

崇禎無語,重開東廠必定要分割錦衣衛的權力,剛纔是薊遼督師,現在又是錦衣衛,權力不好嗎?爲什麼總是這般推脫?

以崇禎的固有觀念來看,他越來越覺得這年紀輕輕的安國候有權力恐懼症。

“非也!皇上,錦衣衛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這是劉鴻漸深思熟慮後的想法,天天大喊庸臣誤國是沒有用的,即使是現在,崇禎也沒有意識到監察權的重要性。

錦衣衛直接對皇帝負責,上到百官下到黎民,甚至是皇親國戚,遇不法之事可繞過刑部、督察院直接逮捕入錦衣衛內部的詔獄。

國內之事固然亂如牛毛,但再亂無非就是個貪腐、受賄、時不時的某地出個災禍、鬧個匪患。

劉鴻漸此時更關注國際上的事,此時已經是十七世紀中葉,別人不知道,他卻知道,大航海時代來臨了。

歐洲的文藝復興運動已然碩果累累,三十年戰爭也即將結束。

英吉利掀起了轟轟烈烈的資產階級革命……

海上霸主荷蘭馬車伕車輪滾滾,擁有了世界最強的經濟實力……

羅剎國羅曼諾夫王朝蒸蒸日上的尋找着出海口……

弗朗機(葡萄牙、西班牙)的戰艦馳騁大西洋,進行着罪惡滔天的三角貿易……

而大明呢?封閉了沿海,在無休止的內鬥。

事實上,從萬曆一五八零年起,大明不論是在經濟上還是軍事上都被這些列強超越,失去了世界霸主的地位。

這是最好的世代,也是最壞的世代。

要想分一杯羹,大明必須時刻關注世界諸國的動態,而如果錦衣衛既管內又管外,必然應顧不暇,而且需要更多的人手,導致機構冗雜,辦事效率降低。

所以,重開東廠勢在必行。

“皇上,這世上可不僅僅只有大明,據臣所知,在大明的西方,是西藩,在西藩的更西邊,還有更大的疆土,那裡有多如牛毛的民族和國家。

即使是像大明一樣強大的,也至少有五六個,他們都在厲兵秣馬意圖征服大明,大明想屹立於世界之林,必須時刻關注那裡。”

劉鴻漸不知道崇禎對西方瞭解多少,只能說的簡單直白點。

“朕有聽幾位大學士講過,大學士說那些色目人皆是卑賤的白毛鬼,他們來我大明只是想買我大明的絲綢和瓷器。

愛卿是否危言聳聽了,明歲我大明便要大舉徵兵,還打不過區區幾個色目人嗎?”

崇禎對劉鴻漸又要交權十分不滿。

“皇上啊,臣怎麼敢欺瞞皇上,那些高鼻怪真的十分了得,對了,還有,在大明的東邊有一片不比大明小的疆土,那裡有銀礦,一個超級大的銀礦。

再往西越過整個東海,還有一個超級大的金礦,金子,銀子啊皇上,大大的有!”

大明缺銀,崇禎當然知道,否則朱重八也不可能要發行紙幣(當時還缺銅)。

“此話當真?愛卿可莫要誆臣!”一聽外面銀子多,崇禎果然來了興致。

“臣就算誆騙天下所有人,怎麼敢誆騙皇上!臣還想多活幾年,生一堆孩子!”

見崇禎終於上了道,劉鴻漸才放了心。

“之前廠衛把朝廷搞的烏煙瘴氣,朕也是受不得衆臣規勸才撤掉了東緝事廠,又荒置了錦衣衛。

如今出爾反爾又要重開東廠,朝臣必然不答應,想必到時命令發出去,辱罵朕的奏疏便又要滿天飛了……”

崇禎憂心忡忡。

**病又犯了,死要面子啊!

“您是君,他們是臣,罵人又不會少塊肉,皇上別忘了,您有刀!”

劉鴻漸對這個有點固執,有愛要面子的大叔簡直恨鐵不成鋼。

“那好吧,朕這幾日便找大伴兒商量一下!讓他儘快着手,重開東緝事廠!”

崇禎的大伴兒必然是王承恩了,但這廝年紀大了,年初守城又受了不輕的傷,身體一直不大好,現在已經很少出現在朝堂。

但在崇禎心中,若論信任,除了安國候劉鴻漸,便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承恩了,事實上若真要排名,劉鴻漸還得排在老王后面。

畢竟人家老王跟在崇禎身邊得有十七年了,又有誓死守京城的戰績。

“如此微臣便告退了!”

崇禎有些恍惚,似乎陷入了回憶,劉鴻漸也不便打擾,拱手行禮後便退出了東暖閣。

出了皇宮,安國伯府的馬車早已等候在此。

剛下完大雪,雖然已是到了午後,但北京城的街道上依然冷清的不行。

兩個乞丐裹着破破爛爛的衣衫,哆嗦着走在滿是積雪的街道上,龜裂的髒手中拎着個破碗,希求着能有好心人賞點吃的。

不時有五城兵馬司的官吏牽着馬車與劉鴻漸相對而過,劉鴻漸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只看到馬車尾部露出的幾雙赤腳。

又凍死了幾個……

薄衣不耐五更寒,這還是京城,北直隸、順天府不知每天要凍死幾何!

劉鴻漸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府宅。

外院裡老爹正在和牛大年樂此不疲的下着棋,這大冷的天,也就這倆神經大條的人能裹着大棉袍子樂得起來。

穿過外院,小蘭正在拿着掃帚掃着雪,孫秀秀和楊雪兒站在屋子門口不知在聊些什麼,說的楊雪兒捂着口笑。

“咳咳……”突然之間有了倆漂亮老婆,這對於前世還是個單身汪的劉鴻漸來說,多少還有些不習慣。

“夫君回來了。”

“老爺回來了。”二人見劉鴻漸裹着大袍子走來,忙異口同聲的迎了上去。

“你有身孕在身,這大冷天的幹嘛還非要跑到外面,着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劉鴻漸故作生氣,但走到孫秀秀身邊又抓住孫秀秀的手暖了暖。

“屋子裡生着炭火,太悶了嘛,雪兒妹妹說出來走走透透氣對胎兒有好處。”

孫秀秀知道劉鴻漸並不是真的生氣,有些撒嬌的道。

“就你知道的多,快給本老爺回屋去,太悶就把窗子打開來。”

劉鴻漸捏了捏楊雪的臉頰以作懲罰,左右手環着二人的腰擁着進了屋子。

楊雪兒畢竟初經人事,雖然與孫秀秀已是無話不談,但見了劉鴻漸難免還是有些放不開。

被當着孫秀秀的面摟着,一時紅了臉不知是羞怯還是暗喜。

可誰知還沒待劉鴻漸進屋子與兩人溫存一番,牛大棒槌就扯着破鑼嗓子在外面嗷嗷起來。

“老爺,遼東那仨色目人來了!”

有意思。'何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