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69

楊妃聽說李世民要召吳王便提議衆妃嬪散去,讓他們父子談正事。

不一時吳王李恪就來到了太極宮千步廊,李世民見李恪來這麼快就知道他剛剛正在東宮,便有些不悅道:“你整日在東宮做些什麼?”

李恪來的路上問過去傳旨的內侍,知道是一隻從洛陽飛回來的鴿子錯飛到李世民面前。

怎麼一開口就說自己整日在東宮啊!

不過李恪在李世民面前向來恭謹,忙行禮回道:“回父皇,兒臣近來在幫助太子殿下訓練信鴿。”

李世民聞言看一眼那隻白鴿,淡淡地道:“這鴿子是你訓練出來的?”

“回父皇,兒臣主要是管控各地鴿子站的佈置和人員安排。”李恪老實回答道。

李世民點點頭指着內侍手裡的鴿子道:“這隻鴿子是從洛陽飛回來的?”

李恪聞言接過鴿子看看鴿子腿上綁的竹筒回答道:“回父皇這是鴿子是從洛陽飛回來的。”

李世民聞言再次點點頭道:“那個逆子訓練這些鴿子想做什麼?”

“回父皇,太子殿下是要把這些鴿子用來傳遞軍情和一些重大朝政。”

李世民心道果然,這逆子要搶兵權了。當即做色道:“你們兄弟還要與哪裡的軍隊聯合啊?”

李恪聞言心裡一驚連忙作揖道:“兒臣不敢!”

李世民聞言冷哼一聲道:“你不敢,那個逆子敢。”

李恪一聽要鬧誤會慌忙雙膝跪下道:“太子殿下也絕無此意,太子殿下只是想覺得我大唐幅原廣闊邊境線綿長,現在軍情傳遞速度太慢,才讓兒臣在東宮訓練信鴿,以爲傳遞軍情之用。

而且準備用一兩年時間大唐往的東方佈置,爲東征高句麗做準備,現在往東才佈置到洛陽,絕無私下勾結邊軍的意圖。”

李世民見李恪如此小心謹慎,心想李承乾就算真要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也不會對他說,便嘆口氣扶起李恪道:“那你看看這張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李恪接過看一眼便如實答道:“回父皇,這上面的說的是兵部李尚書平定了齊王的叛亂凱旋歸來,昨晚他帶兵到了洛陽城外。”

李世民想起前幾天李世績上的奏疏,算算時間與路程也該到洛陽城外了,便點點頭,又問道:“這上面寫是什麼東西,你又是怎麼一眼就看懂的?”這是才李世民最關心的。

“回父皇,這上面的只是一些數字。”李恪說着走到李世民面前,指着那些小數字,一一告知李世民阿拉伯數字對應的一、二、三、四……

李世民認了半天道:“就算這些是數字,你是怎麼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事情呢?”

李恪聞言道:“拿本書來。”

旁邊伺候的內侍忙拿來一本論語。

李恪便告訴李世民,前兩個數字代表頁數,第三個數字代表行數,第四個數字代表字數。

李世民忙親自按照數字在那本論語裡找了半天可是,等把所有的字都寫出來,一看發現什麼都不是,不由怒視李恪以爲是李恪在騙他。

李恪見此苦笑道:“父皇,這張紙上的密碼不是對應這本書,而是一本太子殿下親自編的一本書,由兩個內侍掌管。”

李世民聞言氣的把手裡論語和紙條都扔在桌上道:“那你怎麼看一眼就知道這裡寫的是什麼?”

李恪聞言忙道:“回父皇,今日卯時洛陽放回三十隻鴿子,在兒臣來時已經飛回了二十四隻,兒臣所以知道上面的內容,是因爲剛纔在東宮已經由內侍解讀出來了。”

李世民心道那個逆子果然是誰都不信任,恪兒對他如此忠心竟然也被他防着。

想到此便嘆口氣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此刻已到了午時,你就和朕一起用午膳吧。”

“謝父皇。”

五日後兵部尚書李世績和刑部尚書劉德威平叛得勝,押解齊王李佑和一衆追隨李佑造反的叛賊回到長安。

李世民在兩儀殿裡召見了他們,李佑造反對於大唐和李世民並算什麼光彩事,所以兩儀殿裡三人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便把這件事揭過去了。

然後李世民看着劉德威道:“劉尚書既然回到長安城,歇息幾天就回部辦公吧,太子性子急躁近辦了不少關中士紳,劉卿家到了刑部看看能寬宥的就寬宥了吧。”

劉德威剛回來還不知道李世民跟李承乾鬧到什麼程度,聽見李世民當面吩咐便連忙答應道:“臣遵旨。”

李世民心情不好,李世績和劉德威便起身造退,只是李世績站起來時纔想什麼,忙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雙手呈上道:“啓奏陛下,這是在齊王府搜出來的吳王寫給齊王的信。

信臣已經看過了,是權萬紀彈劾齊王之後寫的,信裡吳王殿下苦苦勸說齊王早日來長安認錯……”

李世民聞言忙示意內侍接了信,打開一看確實是吳王李恪親筆所寫,內容也確實是勸李佑回長安認錯,而且信裡說明只要李佑回來,李承乾也會替李佑說話。

李世民看完李恪的信也想起當日權萬紀彈劾李佑時,李承乾那看似胡鬧批語。暗道:當時若是讓李承乾胡鬧一回,現在也就不用賜死李佑了。

長吁短嘆了一會兒,李世民擡頭道:“傳吳王李恪來見。”

不一會兒,李恪來到兩儀殿行禮畢,李世民賜他坐下便把那封信遞給李恪道:“這是你寫給李佑的信?”

李恪接過一看忙點頭應下道:“正是。”

“你當時爲什麼要寫信勸那畜牲回長安?”李世民看着李恪的眼睛問道。

“回父皇,是太子殿下讓兒臣寫的。”李恪如實答道。

“哦!”李世民更加不解了。

“當時權萬紀上書彈劾老五時太子殿下便看出此事爲真,只是想到老五身邊小人太多,能給他出主意讓他刺殺權萬紀,也能給他出些別的主意。

太子殿下怕老五再犯下什麼大錯所以想勸老五回長安,然後太子殿下會出手殺了老五身邊的小人再對老五嚴加管束。

只是老五的正妻乃是韋挺的女兒,當時韋挺一家剛被太子殿下處理,太子殿下怕他多心才讓兒臣給老五寫的這封信。”

李世民聞言怔了半天,又一次問道:“你說的都是真得?”

李恪聞言忙鄭重行一禮道:“兒臣所言句句屬實,不然給兒臣天大的膽子,兒臣也不敢給當時的老五寫信啊。”

李世民聞言算是信了,點點頭道:“聽說老四的妻子都住在你的府裡?”

李恪忙道:“這也是太子殿下的安排。”

“哦!”李世民聞言更加好奇,半晌道:“老四之死雖是他咎由自取,可是也不該折磨他啊,罷了也算他天良未泯,讓你照顧老四的妻子。”

李恪聞言才明白原來李世民對李承乾的誤會那麼深,忙起身走到大殿中間跪下道:“啓奏父皇,當日太子殿下命兒臣收留老四的妻子時,是想放老四一條生路讓他去昭陵爲母后守陵。只是擔心有人再拿老四做文章所以才命人打斷老四的雙腿,這樣老四就能安穩過完下半生了。

只是沒有想到老四心高氣傲不願如此苟活竟然自殺在獄裡。”

“什麼?承乾打斷青雀的雙腿,竟是爲了讓放他一條生路?”李世民看實在不敢相信。

看見李恪點頭,李世民依舊不敢相信他竟然誤會了李承乾,半晌擺擺手示意李恪退出去。

“去把青雀寫給朕的遺書和于志寧的密奏拿來。”看着李恪走出去,李世民陰沉着臉道。

李世民拿着李泰寫給他的遺書沒有打開,這份遺書的內容就早就深刻心中了,放下李泰的遺書又拿起于志寧寫給他的密奏,這一份密奏中奏明李承乾逼迫李泰污陷於志寧和長孫無忌參與造反的事。

李世民再一次看于志寧奏疏,心裡一動道:“把李義府上的青雀造反一案的卷宗拿來。”

這份卷宗李義府上奏時,因爲李承乾已經把一干人犯全都在朱雀門打死了。

盛怒的李世民看都沒有沒有看一眼就扔出去了,後來內侍收起來就束之高閣。

此時李世民是第一次打開,李世民看見工整的蠅頭小楷,講究的文句以及對每一個的反賊叛決都是有憑有據,實在沒有什麼破綻最後重要的是,李世民翻閱完所有的卷宗,都沒有任何有關於志寧和長孫無忌的內容,即便是涉及到他們的族人也沒有牽連到他們一絲一毫。

李世民心裡大是疑惑以李承乾的強勢霸道,他要是真想用李泰謀反的案件攀扯上于志寧和長孫無忌,就算沒有任何證據也會賴上三分,讓他們脫一層皮。

李承乾無論在審理此案時還是在卷宗裡也都沒有絲毫攀扯于志寧和長孫無忌,李泰臨死卻留下遺書污衊李承乾,是了李泰最恨李承乾,他就是死自然也不會放李承乾。

可是于志寧他又是怎麼知道的此事的?

想到此李世民眼裡殺機一閃,冷哼一聲提筆寫道:小人在列,爲蠹則深;巨猾當樞,懷惡必大,右庶子黎陽縣公于志寧,出自閭伍,言行罕稱,於國無涓滴之勞,在朕匪枌榆之舊。……論其此罪,合從孥戮,但以夙經任遇,不忍梟懸。宜免家累,賜其自盡。

李世民寫罷便擡頭道:“傳晉王來見朕。”殿裡的內侍忙出去傳旨。

不一時李治進來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李世民聽見頭也不擡只是淡淡地道:“平身,你去于志寧府裡宣旨,看着于志寧自裁後再去刑部傳朕口諭讓他們速速送長孫無忌去往瓊州。”李世民毫無感情地道。

李治見李世民如此嚇的臉都白了,正要說話,卻見李世民擺擺手道:“快去吧。”

李治不敢多說怔了怔,失魂落魄地走出兩儀殿。

“春風楊柳萬千條,億萬神州盡舜堯。

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爲橋。

!”

時已初夏,龍首原上一派天然的田園風光。

站在高處俯瞰着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莊稼,經歷了去年的嚴冬活下來的人們又經過一春的忙碌,在此時看着生長茂盛的莊稼,他們也與這片大地同時煥發了無限的生機。

無論他們是在田間鋤草,在河邊洗衣,在樹林裡割草,還是在圍欄裡喂鹿,都是滿懷着希望,精神奕奕,腳步輕快,嘴裡偶爾還會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李承乾貪婪地看着這一切,他身後跟來的百官也都欣慰地看着這一片繁華盛景象,拈鬚微笑,聽着李承乾吟的這半首改自***的《送瘟神》更是覺得十分享受。

只是一旁的趙節聽了忍不住皺眉道:“陛下也真是的,明明都已經賜死了于志寧,趕走了長孫無忌卻唯獨對東宮沒有任何封賞,連太子殿下納個良娣也不準……”

趙節這麼一說跟在李承乾身邊的一衆東宮心腹心裡也都是嘆息不已。

十天前李世民突然下旨賜死於志寧,讓李治去刑部傳口諭立即派人送走長孫無忌,罷免崔敦禮和百十個官員可謂是雷厲風行。

李世民的動作雖然波及面不廣,但是影響深度和廣度絕對要超過李承乾之前做的所有事情。

在這之前李承乾做多少事,只要李世民一道旨意都可以推翻,但是李世民親自下的旨意一般情況下他自己是不會推翻的。

隨着這一連串的旨意長安城的官員也都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誰與東宮作對就沒有好下場,無論你是受寵的親王還是股肱外戚。

一時間東宮的推行政令,再沒有一個衙門,哪個官員敢於輕慢。

只是李世民對李承乾觀感太差所以對李承乾和東宮衆臣沒有任何封賞……

當然這一點都不影響東宮衆臣的積極性,甚至還有些竊喜。

誰抱上一個地位穩固的東宮太子的大腿,還能有機會爲着這位太子受些委屈,會不心甘情願?

不信看看前面一批爲當年的秦王李世民受委屈的大臣,現在得到的回報?

不過此事卻讓王葉丹母女十分着急,王仁佑在外地做官這次柳氏帶着帶王葉丹進京就是爲了讓王葉丹嫁入皇家的。

現在長安城的權貴都知道,王葉丹被李承乾看上了,而且太子妃親自上疏請陛下降旨納王葉丹爲良娣,只要李世民批准就面子裡子都有了。

但是李世民那邊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這讓柳氏覺得十分難堪,要知道前幾年李世民想求娶五姓七家女兒並不容易,現在她們都願意給李承乾做妾了,李世民反而拿捏起他們來了?

李承乾知道這只是李世民在跟他賭氣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有像杜荷、趙節這樣的心腹還是會忍不住爲他鳴不平。

今天李承乾帶着手下的人來龍首原是爲了試查這一片高地適不適合修建大型的糧倉。

修建大刑的糧倉是他早就要做的事情,現在龍首原上的春耕已經忙完了農民也都在地鋤草,剛好可以抽出人來挖糧倉。

本來李承乾想修一座水泥的倉庫,可惜他還沒有研製出來水泥,所以只能採用隋唐時倉庫的建法,在高地上挖一個個深坑,然後用柴草在坑裡使勁燒,把坑周圍的泥土燒成磚質的,這樣把穀物倒進去上面做一個塵頂的蓋子就可以了。

這種方式操作簡單還能節約材料,而且不怕失火,就算起了火災最多燒上面一層下面沒有空氣起不了火。

李承乾近來沒有什麼事做,薛大鼎奏報已在龍首原上選出一片地方,他就帶着一衆東宮的大臣出來看看。

薛大鼎領着衆人來到他選好的修建糧倉的地方,李承乾四下一看心裡暗暗點頭,這是一處臨水靠山的高地,前臨渭水可以直接通到黃河,無論是從關外往關裡運糧食,還是逆渭水而上往甘肅等地調撥物資等都沒有問題。

而且因爲背水靠山易守難攻,即便北方的鐵騎打到長安城,想攻克這裡也不容易。李承乾往西看看那邊就是萬安宮,以後李承乾也準備在那裡擴建出來一座宮殿。

等那邊擴建好了這兩處就聯在一處了,無論是皇宮駐軍,還是內府都十分方便,而且這裡作爲長安乃至關中的第一糧倉,以後皇帝來巡視也十分方便。

“這個地方選的很好,足見薛卿乃是治世之臣。”李承乾說着看看跟着他出宮的一百多年輕的進士,便對薛大鼎道:“薛卿家善於修築河渠定有不少經驗和方法,今天新進士都在這裡,你就跟他們講一講這個倉庫爲何選址在此。然後再帶着他們看看你們新修的龍首渠,跟他們講一講這條渠是怎麼修的,都遇上過什麼難題你是怎麼克服的。”

李承乾一翻話說罷,薛大鼎和跟着他的新進士們都是一怔,薛大鼎是因爲李承乾突然給他出一個課題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新進士們則覺得這些東西有什麼好學的?

不過薛大鼎是老臣了,一怔之後就往旁邊走幾步道:“諸位請到這邊來聽老夫一語。”

一衆新進士聞言卻都心裡猶疑不願過去。

李承乾看見一衆新進士都踟躕不前,便對薛大鼎道:“薛卿家你先想想怎麼跟他們說。”

然後看着轉身嚴肅地道:“孤王知道,你們這次來長安參加考試都是爲了能進崇賢館修書,現在孤王只讓一小部分人去崇賢館其餘人都沒有安排職事所以心裡有一些想法。

也可能是覺得這位薛卿家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不需要學這些。

那你們就錯了。”

說到這兒李承乾頓了頓,威嚴地掃視一圈衆人,見沒有哪一個敢臉露不屑的才接着道:“我大唐立國近三十年,如今雖然還有些外患但是我大唐卻是不懼的,可是因爲內部穩定太平時間長了,人口繁衍增加,必然造成地少人多,糧食就成了大患。

所以孤王今年年初時就曾下令各地要廣修水渠,開墾良田,爲的就是後世不至於如東漢末年那樣百姓吃不上飯,被張角一鼓動就天下大亂了。

你們以後都是要去地方上歷練的,出將入相,若連這些都不懂怎麼帶領百姓開懇屯田?

你們看薛卿家他就是在滄州帶領百姓修渠墾田,甚得當地百姓愛戴,和賈敦宜、鄭惠三個人被百姓稱作鐺腳太守。

原本孤王想把他們一次都調入長安,可是擔心這三個人都走了地方上百姓受苦才作罷的。

你們現在不要想着高居廟堂,首先要想着怎麼才能爲官一任造福一方,孤王帶着你們來這裡就是爲了讓你們,多學一些濟世裕民的本事。”

“太子殿下說的好!”李承乾才說罷,就聽後面有人高聲道。

李承乾循聲看過去,見是說話的人是高季輔,不由皺了下眉頭,暗道:高季輔乃是中書舍人,這會兒怎麼會來這裡了?

李承乾正想着高季輔已經來到他面前,一絲不苟地躬身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含笑道:“高卿家平身。”

高季輔與諸遂良是好友爲人正直,一直都是支持李承乾的堅定力量,所以李承乾對他的態度向來親和。

“臣今日休沐,聽說太子殿下帶着東宮官員來此查看修築糧倉的地方,所以就冒昧前來打擾,還請太子殿下恕罪。”高季輔一板一眼地解釋他爲什麼來此見李承乾。

李承乾呵呵一笑道:“你來見孤王怎麼能算有罪。”

高季輔聞言仍然向李承乾抱拳一禮道:“謝太子殿下寬宏大量。”

李承乾見此知道他定是有話要說,便含笑點點頭,朝着那一百餘名新進士一揮手示意他們去聽薛大鼎講課。

新進士見此都忙走到那邊。

“臣一路走來見此處數萬百姓躬耕田畝,人人安居樂業。剛纔又聽見太子教導這些新進士,到地方上做官要爲官一任造福一方,讓他們學點修渠墾田的本事,心裡感嘆太子殿下高瞻遠矚,處處爲百姓着想,真乃我大唐百姓之福啊!”高季輔說着再次鄭重一禮。

雖然高季輔這一話翻說的情真意切,這一禮行的也是心甘情願,但是李承乾知道他後面一定會批評自己,不然他就不是高季輔了。

便先謙虛道:“孤王才疏學淺,原本還要高卿家多多提點,你這樣當面奉承,若是把孤王捧高了自高自大不知東西南北,那可是要誤國誤民的。”

高季輔聞言一怔尷尬一笑,很快又淡定道:“太子殿下如此謙虛真是讓老臣佩服,臣正好有一句話要說。”

“高卿家請講。”

高季輔再次躬身一禮道:“天下皆知太子殿下愛民如子,太子殿下救助災民,主持開墾龍首原,並且一力推行關中的佃租降到三成這些都是善舉。可是臣不明白太子殿下爲何一定要提高糧價,又在此大修糧倉,準備秋來收購糧食呢?”

高季輔說着不待李承乾回答便接着道:“前隋儲存在倉庫裡的糧食極多,到了武德初年都沒有吃完完,可是隋煬帝不恤百姓,照樣弄天下烽煙四起國破家亡。

前鑑不遠還望太子殿下以天下百姓福祉爲重,收回成命。”

李承乾聞言點點頭道:“高卿家慮得也是,不過高卿家也說了前隋是不恤百姓,並非是因爲倉庫裡的糧食儲存的多了,孤王修建倉庫儲存糧食也是爲了百姓,怎麼會走上隋煬帝的老路?”

高季輔聞言卻是淡然一笑道:“太子殿下所言自然有理,臣也相信太子殿下不會害民,可是此政一出天下景從,到時候經手的官員一多,太子殿下的善政也就成了惡政了。

朝廷向來都是簡刑輕政,爲的就是不給下面的官吏禍百姓的機會啊!”

高季輔所說的倒是有些現代人提出的‘大社會小**’的意思,後世也有人認爲**官員官僚作風嚴重,所以認爲應該讓**把權力交給社會。

可是誰都知道權力交給社會,也是交給具體的人和機構,這個人或者機構有錢和權以後一樣爲害社會,而且**和人民很難監管。

衆所周知的比如前些年煤礦承包給煤老闆,礦難就曾出不窮,最後還是**把開採權收回礦難才迅速減少。

房地產交給開發商。房價就居高不下社會矛盾嚴重,現在還是**在準備建廉租房,以期能解決這個問題。

其實把權力收在朝廷,保證百姓的參與監督的權力就好了,實在沒必要非說**裡坐的一定是壞蛋,商人一定是好人。

李承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因此也斷不會聽從他的建議,中途停下他的計劃。

便淡淡地道:“朝廷儲糧,平抑糧價,引導百姓開荒乃是朝廷要做的大事不能因噎廢食,若是擔心下面的官吏藉此迫害百姓,朝廷自當派出監察御史巡視天下洗冤平獄。”

說到這李承乾看一眼還要說話的高季輔道:“今天孤王累了,高卿也早些回去,休沐一天好好與家團聚吧。”李承乾說着就先走了。

“臣�0�1——唉”高季輔看着李承乾走開嘆口氣,心裡卻已經打定主意,哪怕得罪李承乾,此事他要向李世民進諫。

我曹真的是不知道管那麼多幹啥呢?”何歡無語了。

呵呵。'白鬍子兩個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小青:‘姐姐且慢,倘若你被守山神將看見,如何是好?’

白素貞:‘賢妹呀!爲姐此去只要取得仙草,慢說是守山神將,就是那刀山火海,爲姐也顧不得了!”

……

太子妃蘇氏看了這段《白蛇傳》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對李承乾道:“這白素貞真是個巾幗英雄,爲了丈夫甘願赴刀山火海,臣妾卻連一件小事也辦不成……”

李承乾見狀忙伸手撫助她的手道:“愛妃不必自責父皇此舉只能是自找難看。”

“啊!”太子妃驚訝地看着李承乾。

“愛妃請想,我納良娣不過是一件小事,父皇卻故意拖着不批,朝野會怎麼想他?”李承乾直接點明此點。

太子妃聽了想一下,點點頭道:“也有道理,《史記》上記載,戰國的魏公子親自架車去邀請夷門監侯贏過府飲宴。

侯贏爲了報答爲魏公子的知遇之恩,故意請魏公子架去市上見他的好友屠戶朱亥。侯贏站在鬧市上與朱亥相談很久,魏公子站在車上任往來行人觀看議論面無難色,因此更得天下人敬重。

可是這個道理?”

李承乾聽她講得甚有道理,伸手把她拉到懷裡讚道:“愛妃真是博古通今。”

太子妃趴在李承乾懷裡低頭一笑道:“雖然如此,只是苦了太子殿下,臣妾昨日又給太子殿下選了兩美人今晚就送去麗正殿裡,請太子殿下寵幸。”

李承乾聞言一怔,正要說什麼,就聽見老鬼進來道:“太子殿下,丘神績在麗政殿請見。”

太子妃聞言忙起身道:“太子殿下既有正事就快去吧。”

李承乾知道丘神績特意求見步定有緊急的事情,因爲一般事情他都是早晚一報。便也起身道:“愛妃接着看戲,我到前面看看。”

最近太子妃孕期反應比較強烈,李承乾幫不上什麼忙,就讓八風殿裡的供奉每天給她唱戲。

這出《白蛇傳》原本是用來對付佛門的,只是還沒有在長安公開演出長安城內的佛門勢力就把李承乾一鍋端了,所以李承乾先讓他們在東宮試演準備再打磨打磨,以期到公開演出時能夠一次轟動天下。

李承乾來到麗政殿時丘神績正在門口等他,見李承乾回來忙上前行禮,李承乾一邊走一邊擺擺手道:“不必多禮,有什麼急事你說吧。”

丘神績聞言雖然依舊行了禮,卻沒有等李承乾坐下就直接道:“啓奏太子殿下,陛下剛剛下旨新興公主下嫁薛延陀真珠可汗。”

李承乾聞言屁股剛沾到座位彷彿被火燒一下猛地又站直了身子,瞪着木着臉的丘神績,半晌才咬着牙道:“那幫殺才沒有極諫阻嗎?”

丘神績聞言道:“幾位將軍倒是極力諫阻,只是今日諸大學士也一力支持陛下的和親之舉,所以……”

“什麼?”李承乾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這段時間因爲李承乾與佛門還有長孫無忌一黨的衝突不斷,朝廷很多大事都被耽擱了。

現在李世民處理了長孫無忌等人,李承乾也始終沒有造反,所以還是更相信諸遂良、馬周等人,雖然沒有給諸遂良升官但是有什麼事還是會讓他參與會議。

諸遂良因爲是絕對忠於李承乾,而且李承乾也很遵重他,所以很多官員都認爲他說的話是可以代表李承乾的。

只有李承乾知道諸遂良比楊師道難用多了,可是李承乾不能對外解釋諸遂良不能代表他。

李世民現在不想見李承乾,什麼事都不跟他商量,他的利益有時候也就是諸遂良、高季輔等人幫他維護。但是李承乾和他們的政見有些地方又大相徑庭。

這種情況讓李承乾哭笑不得。

李承乾想想旨意已經下了此事一時解決不了,得等契必荷力回朝親自勸諫李世民。

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坐下,想着儘快把長安的事情處理好,然後準備親自去北方一趟。

丘神績見李承乾坐下接着道:“今天高季輔、來濟、韓瑗三個中書舍人上書彈劾程尚書故意提高糧價,致使長安民生艱難,請陛下降旨民部速速降低糧價。”

“陛下降旨了嗎?”

“陛下還沒有降旨,不過陛下已經召人去兩儀殿商量此事了。”李承乾聞言點點頭,站起身來看着前方道:“看來孤王得再闖一次兩儀殿了,擺架兩儀殿!”

李承乾此時非常不想見李世民,自從穿越以來他跟李世民的關係已經經歷了三個階段,剛穿越過來時李世民對李承乾只是表面上關注一下,其實基本上是放任自流的,就等着李承乾犯個大錯就把他趕出東宮。

後來李承乾在救災中得到李世民的認可,李世民想再給他一次機會,對他態度有所改變,並且嘗試調和李承乾與李泰之間的矛盾。

但是李泰因遭受李承乾的全面打壓,又發現李世民改變了態度,知道不反就是死路一條反了有一線生機,所以李泰造反了。

李泰造反後李世民和李承乾的關係進入蜜月期,這個時候李世民是真心想教導李承乾怎麼做皇帝。

爲了穩固李承乾的地位在太極殿上給他設下寶座,李承乾說想要學習政務讓就把長孫無忌派到東宮並允許他在東宮設立平章院。

但是很快李世民發現在李承乾脫出了他的掌控,一個想繼續掌控着對方,一個一心要按自己的方法處理政務,一場冷戰開始了。

現在正是這場冷戰的冰點,雖然李承乾始終沒有造反,特別是在他有了造反的實力以後依然沒有造反,這讓李世民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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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世民最終選擇站在李承乾這一邊徹底打垮了長孫無忌一黨,兩人算是暫時無事。

可是李世民依然不能接受李承乾現在的行事作風,而李承乾也不會忘記李世民差點在沒有一個正當理由的情況下廢了他。

現在兩人關係處於一個十分微妙的階段,最後只有三種結果,一是李世民首先妥協,從此李承乾在李世民的幫助下開創一個從來沒有過的大唐盛世;二是李承乾妥協,像其他穿越者那樣不管穿越成什麼身份,最後都變成一個八面玲瓏的跟太監似的圍着皇帝轉,企圖以現代的技術改變大唐;三是雙方誰也不妥協,最後火拼後果對雙方來說都是難以預料的……

李承乾坐輦上眼睛看着太極宮裡的景緻,想着這些事情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兩儀殿前。

李承乾走下步輦,擡頭看見長長的通往高高的丹陛上的漢白玉的臺階,一路上有足有數十對盔明甲亮的侍衛持戟而立,使得這一條路是那麼威嚴肅殺。

當然李承乾對此完全不在乎,因爲這條路他已經闖過一次了,今天李承乾仍然是直接往裡走。

一路上兩旁的侍衛和內侍看見李承乾走過來都忙躬身行禮,李承乾對此猶若未見腳步不停地直接走上去。

走到丹陛上站門口的兩個內侍一見李承乾上來,一個忙往殿裡跑,一個則上前給李承乾行禮道:“啓奏太子殿下,陛下正……”李承乾不待他說完一柺棍把他抽到一邊去直接走過去。

李承乾現在也看明白了,反正李世民不喜歡他,他就是再小心翼翼夾起尾巴的也沒有什麼好處,只要他在大關節上把握住了,小事李世民要訓斥就讓他訓斥好了。

如此李承乾一路走到李世民議事的大殿門口,還沒有進去就聽見裡面一個內侍戰戰兢兢地道:“啓奏陛下,太子殿下闖進來了……”

然後就聽見,李世民明顯提高語調道:“讓他回東宮好——”

李承乾不待李世民把話說完,直接推門而進大聲道:“什麼孤王闖進來了,孤王不是等你來通報了才進來的嗎?”

說着走過那個內侍身邊時,直接給他一棍子……

霸氣也是雄起了真的是可憐這個人三秒鐘。'何歡笑了笑說道看着下面的太監。

“放肆!”李世民鐵青着臉大聲喝道。

李承把這話當成是說那個內侍的,行禮如儀地向李世民躬身行禮。

“參見父皇。”

李世民見此臉色更加難看,雙眼肅殺地看着躬着身體的李承乾不說話。

半晌忍的滿臉通紅的李承乾擡起頭來無辜看着李世民地道:“父皇兒臣又哪裡惹您不高興了?”

殿裡一衆大臣自從李承乾推門而入時就已經被震驚了,誰都知道這幾天李世民正在氣頭,這位怎麼還跑到這裡來找事?

若是別人敢這麼放肆,自然不用李世民開口此時早有大臣站出怒斥一翻他,然後請李世民從重處罰了,可是這個時候的李承乾的,沒有大臣敢於輕攖其鋒。

李世民憋了半天,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哼!你強行闖進兩儀殿眼裡還有朕嗎?”

李承乾聞言依舊睜着兩隻眼睛萌萌地道:“父皇,兒臣爲什麼要闖進兩儀殿?難道父皇不想見兒臣?”

李世民聞言胸口起伏,差一點沒有吐出來,忍了半天才怒聲道:“朕正在處理軍國要事?”

不管什麼時候,老子不想見兒子都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對於遵守禮制的皇帝來說更是如此。

當然如果李承乾沒有任何依憑看李世民的臉色活着,那就另說了。

李承乾見此直接找個地方坐下來道:“父皇有什麼軍國大事,是兒臣不能預聞的?”

又是一個好問題,差一點沒有把李世民噎死,成年皇太子參政議政是無可置疑的事情。

李世民雖然不算是個忠厚長者,但是面對耍無賴的兒子,他還拉不下面皮跟兒子耍無賴。

李世民胸口高速起伏,忍了半天,才稍稍平復一些道:“既然你來了正好一起商議,朕也知道糧價上漲是你的主意,現在就安排把糧價降下去吧。”

李世民說罷就把臉轉向一邊不再看李承乾。

李承乾也不看李世民而是看向其他大臣道:“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此時殿裡有尚書右僕射高仕廉、尚書丞、掌平章院宇文節、中書令楊師道、中書侍郎馬周、門下省侍中張成行,侯君集、李世績等六部尚書,高季輔、來濟、韓瑗等中書舍人,還有黃門侍郎諸遂良,這些人裡大部分都是明確支持現在李承乾做太子以後做皇帝的人。

但是此時被李承乾一問竟都不說話了,連一直主持此事的程名振也不說話,顯然是他們已經達成一致了。

若是李承乾不來李世民一道旨意,程名振絕對會把民部糧店裡糧價降到四五個錢一斗。

李世民見此發出一聲嗤笑臉上露出嘲弄的神情。

李承乾就當成沒有聽見,看着衆臣淡淡地道:“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諸遂良聞言忙起身向李承乾躬身一禮道:“太子殿下,此事臣等已經問過程尚書,現在洛陽往長安運糧十分方便,所以沒有必要把糧價定的那麼高。”

李承乾聞言看一眼程名振,程名振臉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很快就又坦然面對李承乾了。

李承乾知道今天不拿出來點真本事怕沒有辦法改變這些人想法了。

李承乾緩緩站起來,然後居高臨下環顧衆人一眼,輕輕地咳一聲道:“孤王知道你們想着這貞觀盛世便是物產豐富稻穀價低,本以爲你們經歷過去年雪災時長安缺糧後會有所改變,沒想到你們還持這個想法。”

“太子殿下!”程名振聞言起身亦朝李承乾躬身一禮道:“臣得太子殿下知遇之恩簡拔於草莽之中,雖萬死亦難報太子殿下之恩——”

“好啦!”李承乾聽他說這裡擡手止住他道:“孤王簡拔你是因爲你既有功於社稷又有治民之才,調你來長安是爲了讓你更好發地施展你的才能,爲朝廷爲百姓多做些事,並非是爲了讓你替孤王萬死的。

而且孤王是把你從洺州刺史任調來長安的,洺州刺史在孤王眼裡可不是什麼草莽,那地方既是北防突厥的要地也是數萬百姓的父母官,十分重要,你能做好那裡刺史孤王才把調來的。”

“太子殿下教訓的是!”

面對李承乾毫不留情地嚴肅批評程名振只能低頭認錯。

殿裡衆人見李承乾如此咬文爵字地訓斥程名振都有一種不適的感覺,就連世民也忍不住嘆息出聲。

當年李世民對一些臣子的進諫覺得十分荒唐,認爲帝王日理萬機這樣的廢話不聽也罷了。

魏徵告訴他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想要做到兼聽首先就要讓底層的官員敢說話。也許他們有時候說的是廢話,但是隻要皇帝有耐心聽底層官員說的廢話,上面的的大臣不敢一手遮天,他想欺騙皇帝的時候就要考慮一下被戳破的後果。

這看似是一種笨辦法,但是卻能讓很多聰明絕出將入相的人,在皇帝面前不敢耍任何滑頭。

李世民一直把這一條奉爲金科玉律,現在看見李承乾當衆打斷一個三品大臣的話,自然十分不受用。

李承乾不管這些而是繼續道:“去年孤王就說過了糧價低導致百姓都不種糧食了,關中缺糧由此而來,難道你們忘了嗎?”

“太子殿下當時所慮也自然對的,但是從今年春天開始太子殿下先是親自帶領百姓在龍首原開墾荒地。

然後嚴厲整頓了關中各地士紳家族,現在各地除必要的租調以外基本上種的都糧食,近幾年關中的糧食都不會出現問題的,所以請太子殿下放心就是。”馬周亦起身躬身道。

馬周的話說完滿殿皆靜,但是除了李承乾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馬周這些話透出他是調查過此事的。

李世民和其他大臣則都注意到“李承乾今春天與長孫無忌的一場鬥爭,竟然起到讓關中士紳聽話的作用。”這在以前就是李世民都是不敢想象的,李世民想到此不由看向李承乾。

他看見李承乾聽了馬周的話,站在那裡微微點頭,以爲李承乾被馬周說服了便出聲道:“既然如此太子就不要再爭論了。”

李承乾聞言皺了皺眉頭道:“父皇不是兒臣強爭此事,而是要跟他們講講道理。”然後頓了頓李承乾接着道:“是的關中百姓都種糧食了,孤王這幾年可以不擔心關中缺糧了,可是過幾年呢?

不擔心缺糧要不要擔心點別的呢,關中一畝地能產兩擔糧食,也就是二十鬥,就不說佃農就是普通農戶也要交兩鬥官租吧?

還剩下十六鬥,商人去收一斗給兩個錢,也就是三十二個錢,就算一個關中漢子能種出三十畝地,那麼他一家不吃不喝一年能掙九百六十個錢?

如果他家有四口人,自己一家一年吃十四擔糧食,一年辛苦也就剩下六百多個錢。

你們覺得這公平嗎?”

李承乾這麼一問殿上一衆君臣都是啞口無言,他們心裡還在盤算李承乾的賬算的對不對呢。

李承乾看他們無話可說才接道:“大唐穩定了這麼多年,怎麼着也該讓大唐的百姓過上富裕一點的日子了吧,漲點糧價怎麼啦?”

高季輔起身朝李承乾躬身一禮道:“太子殿下,天下並非只有農戶,那些買糧吃的人也着實可憐。”

李承乾看着高季輔點點頭道:“那孤王就說說,都有什麼人要買糧食過日子,朝廷裡的官員肯定不用買糧食,因爲你們的俸祿裡本來就有吃不完的糧食。

真正需要買糧過日子的就是商人和一些工匠,如果是朝廷的工匠,朝廷就給他們漲點工錢,商戶家顧的工匠朝廷也下令給他們漲點工錢,不就好了嗎?”

李承乾的話說的理所當然,可是卻把滿殿下都給驚到了。

宇文節聞言苦笑着站起來朝李承乾躬身一禮道:“太子殿下固然是一心爲國爲民,但是如此朝廷到時候必然難以做得周全,這樣涉及數萬百姓的事情做不好可是要出大亂子的。”

其他大臣聞言也都跟着點頭,好傢伙一個糧價還沒有弄清呢,竟然還要管工匠和商人的事?

像大唐這樣崇尚簡政放權的朝廷官員,根本不敢想象朝廷要承擔那麼多職責,還不天下大亂嗎?

李承乾聞言也是一怔,一想:這裡是大唐太先進的管理模式因爲沒有配套的科學技術(比如交能通信等),會水土不服的。

而且再這樣辯論下去也就沒有意義了,想到此李承乾點點頭道:“今天先到這裡,十天以內先不要把糧價降低,孤王要請關中父老來共同商討此事。”

衆人聞言都以爲,這是李承乾認輸一說法,都忍不住鬆一口氣。

李世民也忙冷哼一聲道:“朕可以給你十天時間,但是十天以後必須把糧價降到六個錢一斗。”

最後會怎麼樣呢打起來嗎?”

何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