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類似走廊的小路簡汐忽然停下腳步,背靠着不平凹凸的石壁仰着頭,她知道,剛剛的她就像一個落荒而逃的人,這種時候她並不應該離開玲瓏身邊,可是剛剛那一瞬間她真的沒辦法安然的呆在哪裡,不出來的話她恐怕會當場掉下眼淚,可出來後走了幾步她又不知該怎麼走,又該去找誰。
她面前的是直通的小路,隱約可見前面有條雙條路的岔路,她記得進來時孤冥夜是帶她從右邊那條路進來的,眼裡露出片刻的猶豫,轉逝被堅定代替,擡腳簡汐向前走,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去試試,她沒辦法就這麼看着它死去!走進右邊那條岔路簡汐邊走邊停的靠着依稀的印象走在平坦的石路上,起初簡汐走的非常忐忑,但漸漸她的心便靜了下來,腳步也越來越快,行走在一條條交叉的洞中洞的洞口,伴隨着搖曳的火把火光簡汐一路邊思邊走,火光拉長了她的影子,隨着跳動的火光她的影子也微微晃動着。
停下腳步簡汐看着眼前佈置簡潔,綠色紗幔飛揚的臥室總算鬆了口氣,如果這是墨畫的臥室那孤冥夜的臥房也應當就在附近,看着前方有些印象的路簡汐毫不停留的繼續走着,走起來她才發覺這佈局也不算複雜,加上她先前跟着孤冥夜進來時特別留意了路線,是以總算沒有走錯,又轉了一個角簡汐忽然一愣,隨即欣喜不已,入眼的是一片粉紅的桃花,這不正是那日她看到的桃林嗎?
正準備從小路走過去簡汐忽然又是一愣,只見桃林中間的涼亭裡一抹紫色身影赫然坐在其中,簡汐一喜不疑有他連忙擡腳走了過去。
繞過幾棵桃樹簡汐直向孤冥夜跑去,自從那日帶她來的這裡後她便沒見過孤冥夜了,上了涼亭簡汐也不說什麼見面話,開口就直奔主題,“求你,一件事。”她說的微有停頓,剛剛跑的有些急,她的呼吸還有些急促不穩,努力的穩住呼吸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孤冥夜。
孤冥夜正陷入沉思,簡汐的忽然出現他也並不驚訝,但她的話卻讓他有些疑惑,目光轉向表情有些緊張的簡汐他緩緩開口道,“何事?”
手指指向石橋下如死海一般卻讓人不寒而慄的荷塘簡汐咬牙頗爲艱難的說,“那水是否真是冥界之水?”
孤冥夜身體一僵,看着簡汐的目光忽然變得奇怪起來,“誰告訴你的?你碰了那水?”
搖搖頭簡汐抿着脣思量着該怎麼說,最後還是毫無保留的坦白了,“不是我,是守護玲瓏珠的守護者,它進了那口荷塘的水,現在已…危在旦夕,它說那是冥界之水,沾染上身便會被其侵蝕靈魂,且無解,這是否是真的?一定是它弄錯了吧?你看,那荷塘中不是還有荷花嗎?冥界之水荷花怎能生長其中?”
在簡汐的這幾句話中孤冥夜也差不多明白了個七七八八,心口也莫名的忽然一鬆,他沒有立刻回答簡汐,而是起身渡步朝那冥界之水走去,簡汐遲疑了片刻隨即立刻跟上走在他的身後,離冥界之水還有五米之遠時孤冥夜停下了腳步,表情冷然的俊臉上多了一絲別樣情緒,只是簡汐卻看不懂。
“它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冥水。”
一句話將簡汐推向絕望,最後的一絲微小搖曳的希望火苗也在微風中熄滅,冷卻,她渾身僵硬的半天沒有任何反應,表情難看到極點,半晌纔不死心的指着荷塘帶着一絲顫音,一絲哭腔大聲的質問,“你一定是騙我的!荷塘中明明開有荷花,如若真是…”
“那是地獄花。”
深沉磁性的嗓音流進簡汐耳中,一瞬間的怔忡簡汐又搖頭不信道,“那明明是荷花,你休要騙我!”
一聲無奈的輕嘆罕見的從孤冥夜口中嘆出,他單手負後,餘光能看見簡汐生氣朦朧的雙眼,“我沒有騙你,也不會騙你,這的確是地獄花,只不過被施了障眼法,這冥水也不是我引上來的,在發現這裡時冥水就已存在,但因爲地獄花傳說是集天地怨氣而生,吸收了亡魂的一切陰暗,墨畫...”
提到墨畫名字孤冥夜語氣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她便施了障眼法,又佈下了一層結界隔離開了它們,但不知,它是怎麼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闖進結界的。”孤冥夜口中的它自然是指誤進冥水的玲瓏。
一瞬間,簡汐眼裡還在掙扎的微弱火花“噗嗤”一聲就完全熄滅了,陷入一片寂靜的黑暗,表情也凝固起來看起來有些麻木。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擡起淚眼朦朧的眼簡汐的聲音輕不可聞,彷彿不是在問他人,而是在對自己說話。
孤冥夜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下了頭,看着簡汐黯淡無神的眼微微怔忡,那雙眼應該總是神采飛揚眉稍彎彎纔對,而此時卻是如此黯然無神,彷彿一下失去了所有明媚豔麗的色彩,只剩下一片灰色,無限擴大。
“哦,謝謝,打攪了。”木木的說着簡汐轉身機械的往回走,腦中一直盤旋着玲瓏渾身白鱗的模樣,它在漸漸消失,它就要死了,就要死了,腳下忽然一絆,簡汐卻毫無反應,孤冥夜看着簡汐就要摔倒的身體腦子還沒反應,但身體卻瞬移到她身邊在她就要跌倒時接住了她,他的手臂緊緊環抱着她纖細的腰枝。
簡汐眼睛閉了閉又緩緩睜開,與孤冥夜的紫眸對視,她能看見自己的倒影在他紫色的瞳孔中,那是一張既茫然又無助的臉,錯覺的讓簡汐以爲那不是她,充斥心扉的茫然讓她感到十分無助,在這個異世她認識的人真的不多,而能真心真意對待她的人也不多,沒離開王府時她有如大哥一般的慕容流雲和姐姐一樣溫婉體貼的瀟晴,再有就是如朋友一樣的子環,子楚,子青,儘管子楚性情冷了些與人相處也較爲冷淡,但她也早已把他當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