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這樣對你女兒，不會被告吧。”
酒館裡的燈光昏黃，甚至有一些幽暗，男人喝了一杯啤酒桌子上散亂着很多的啤酒瓶，男人臉上的胡茬有些發白，上面沾了些啤酒的泡沫和花生的碎渣。
“不會,她聽話的很。”
曲成拿起一瓶男人眼前的啤酒，一口喝下了半瓶。
他們這些人喝酒不是因爲煩惱什麼事情，也不是因爲什麼品酒的樂趣，只是單純的想要喝酒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如果不是沒有體驗過某種藥品的快樂，像他們這樣混日子花天酒地的人來說,吸毒說不定會給他帶來更多的刺激。
當然，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這個人就算是徹底的完了吧。
“難道那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嗎?竟然親手一樣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不管是誰都不能理解的吧，虎毒還不食子呢。”
男人說話的時候將盤子裡混着啤酒沫的花生扔在曲成的臉上,曲成倒是不氣也不惱。
只是安靜的喝着瓶子裡的酒，這個小酒館裡面的人普遍都是些四處混跡的單身漢。
過了半輩子還是一事無成,也就只能在這個地方學詩人說些不痛不癢的話,買醉度日。
“說什麼話,那當然是我的親生女兒,是我曲成這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唯一死後會留下來的東西，曲雨欣這個名字也是我起的,怎麼能不是我的女兒呢?”
陳書城很明顯是喝的有些多了。
但是還不忘記反覆的強調自己有個女兒這件事,就像十幾年前自己還沒有變成現如今這副樣子的時候。
那個時候曲雨欣是自己炫耀的資本，是她的驕傲。
但是在某個時間的節點,陳書城忽然意識到,自己活着不知道爲了什麼。
而這個，上天也好像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苦楚一樣,自己從來就不是上天眷顧的人。
“上次你女兒不是爲了給你還債都要喪了命了嗎?怎麼這麼短的時間裡，又砸裡面那麼多的錢，你不知道高利貸的錢是不能拿的嗎?”
“我說，我當你是兄弟，你就別說這麼多沒用的,我讓你來陪我喝酒，可不是要聽你說教的。”
陳樹城給男人扔了一支菸，自己也開始點燃了一根菸,幻想着自己是港臺劇當中那些有身份的人,身上揹負着國仇家恨,臉上露出憂鬱的神情。
“所以說,你的女兒真的能拿出那麼多錢嗎?上帝啊，那可是天文數字。”
男人搖了搖頭，因爲當初去過美國移民了一段時間,所以說話的時候變得有些跑調的感覺。
“把你那套耶穌啊上帝啊的東西都收一收吧,我可不信,畢竟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事情存在,我他媽的早就下地獄了。”
陳書城嘿嘿的笑着，昏黃的燈光下，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大黃牙。
“對了，幫你查過了，現在你的女兒在一家高檔的酒店裡面當服務員。”
男人扔給了陳書城幾張照片，上面是曲雨欣穿着星林的服務員的工作裝和人家談話的場景。
“服務員?”曲成把照片拿過來，在稍微燈光明亮的地方晃了晃,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情，隨即將照片一丟,喝了一杯酒。
“是啊，說不定現在過着恨難的日子，可惜了長得那麼標誌”
“現在竟然在知名的s大學畢業了之後在酒店裡當服務員,把這件事說出去，到時候說不定會有哪個作家過來來買故事的原創版權。”
“到時候可要分我一半，畢竟是我女兒。”
“錢錢錢,曲成啊啊，你是不是掉錢眼裡了?”
“就是說啊，以爲養大的一棵搖錢樹,現在一看竟然是個賠錢貨，白長了那麼一張臉,我說,那張臉說什麼也是遺傳我的吧兄弟,我讓她上大學,就是爲了讓她畢業了去給人家賣笑?”曲成的臉上染上兩圈紅暈,一雙眼睛朦朧的不知道再看哪個方向。
“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老陳你在我面前還用裝模做樣嗎?當初要不是人家曲雨欣就算是被你打成那個樣子也死活要去考大學,你不是想讓人家早早的就去賭城工作?”
“那完全就是把自己的女兒推到火坑裡的禽獸行爲。”
看曲成喝的已經找不到哪是哪的樣子，男人嘆了一口氣。
“就不能放過那孩子嗎?不管是什麼樣的恩怨,都是你和那孩子母親的事，有必要遷怒曲雨欣?”
“這是她的義務不是嗎?我養她那麼大,就算是小貓小狗也是知道報恩的吧，你沒看過新聞嗎?小貓小狗怕主人餓到給主人叼來食物的事情?”
“那孩子的義務?說實話我是沒看到你盡了什麼像父親的義務,就算是現在,那孩子還是不願意喊你一聲父親吧。”
曲成一陣沉默之後突然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是養不熟的東西啊,所以她更應該給我錢不是嗎?都不願意叫父親的話沒雖然那種東西對我來說完全沒有什麼用。”曲成用胳膊肘撞了撞男人的肩膀，臉上露出頗爲得意的笑容。
……
“辭退了也好,看着就煩。”
宋壹擺了擺手，看着一臉委屈和憤怒的孫莉,心中莫名的複雜。
確實,沒有哪個女人是應當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的,每個人都應當尊重女性,但是這不是宋壹的本意,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誰讓，這個叫孫莉的女人動了不該動的人。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們之前完全沒有見過不是嗎?”
孫莉看着一臉決絕和冷漠的想要離開的宋壹,聲音開始有些顫抖。
“爲什麼?可能因爲你不是她吧。”
宋壹突然笑了笑，曲雨欣的音容笑貌突然出現在了宋壹的腦海裡，好像兜兜轉轉，又要和那個傻女人,相遇了啊。
是啊，孫莉和宋壹素不相識，又能做出什麼得罪宋壹的事呢?
這一切只是因爲宋壹開門的時候,看到的人不是曲雨欣而是孫莉，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