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淺口中的離婚兩個字,震得肖牧之眼皮子一陣狂跳,“離婚!你月子都還沒坐完,你說離婚!池小淺你荒不荒唐?”
他的語氣太急太猛,陸念執被驚着了,小眼珠子打量一下四周,大概覺得環境太陌生,於是小嘴巴一撇,哇地哭了出來。
“乖,念執乖哦……不怕不怕……”池小淺忙拍着他輕輕搖起來,孩子聽到媽媽的聲音,有了安全感,哭聲漸漸收住,只是臉朝她的方向不同拱着。池小淺有一絲尷尬,她知道,寶寶是在找奶吃了。她擡頭,“你要是不敢幫我找住處,那先隨便送我到哪個酒店吧。”
肖牧之知道一時是勸不住她的,只得說:“酒店肯定是不能去的,你和盛澤的事現在外面正傳着呢,如果我送你去酒店,被有心之人看見了,估計又要出亂了。我先送你去找個住的地方。”
一拉開肯德基的門,冷風兜頭灌進來,池小淺趕緊把已經包得嚴嚴實實的孩子抱得更緊。突然後背和肩上一陣暖,她轉頭看,是肖牧之的西裝搭在了她的身上,還帶着年輕的體溫。肖牧之今天是在集團總部開會,一身商務正裝,此時脫了外套,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單薄的襯衫。
“你自己穿上,別回頭感冒了。”小淺抱着孩子也沒法鬆手脫還給他,只能朝他呶呶嘴輅。
“再廢話你今晚睡大街上!”肖牧之撂下一句話就拉着箱子越過她往前走去。他真的花很大力氣才忍住了揍池小淺一陣的衝動,知不知道,他感冒了是屁大的事,而她還在月子裡,自己的身子還要不要了?
肖牧之把池小淺帶到了城郊的一棟別墅。池小淺站在房子面前瞪大眼,“你腦抽了啊,我本來就沒兩個錢,還要養兒子呢,這房子我租不起!”
“誰要你給房租,這房子是朋友的,現在閒置的。你先住着,過兩天我再給你找別的地方。”肖牧之懶得跟她多說,其實這房子就是他控股的公司開發的。
池小淺咂舌,這麼大的房子空置着?嘖嘖,土豪的世界,她不懂。
走進去大致看了一遍後,池小淺沉默了。這房子裡,有專門的嬰兒房,有一排不同品牌的嬰兒奶粉和各種嬰兒用品,這分明告訴她,她剛在電*話裡說了這件事,肖牧之就已經着人做最周到的準備了,並不是像她口不擇言說的那樣,會因爲害怕被陸少勳責難就不幫她。她轉過身來,對肖牧之輕聲說:“小拇指,謝你了,我剛纔那樣說你……”
“別說這些了,孩子餓了。”肖牧之說完這一句,頭也不回地帶上*門走了媲。
陸少勳接到小淺出走的消息時,已經是當天傍晚。他剛剛結束封閉會議而打開手機時,短信和電*話一股腦涌進來。那頭是陸媽無比焦急的聲音,告訴他,小淺帶着孩子走了。只留了一張紙條,說暫時要自己單獨住。
暫時?自己單獨住?陸少勳把這句話反覆咀嚼,這是,要分居的意思嗎?
他不是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了,他現在處的位子和責任,註定了他不可能有說走就走的灑脫。而等他把手頭的軍務安排完再趕回來,已經是第三天晚上。
進門就看見陸媽焦躁不安的臉,她聽到聲響迎上來急促地說:“打她手機倒是要接,可就是不說住在哪兒,這閨女咋這麼倔啊!孩子這樣帶出去,我怎麼放得下心啊!”
陸少勳聽得一愣,從聽說她離家開始,他就不停地撥打小淺的手機,每次都是無法接通啊?爲什麼陸媽能打通?他無奈一個苦笑,大概是她將他的手機號,設成黑名單了吧。
他是第一時間就把所有朋友都先問個遍的,人人都說不知道小淺在哪兒,所以現在他只有拉着肖牧之,在B城拉網式地找她。肖牧之看着他那種毫無章法理智盡失地搜尋方法,幾次想衝口說出,四哥,人在我那裡。可是想到小淺那種頹喪失望的眼神,又生生忍了口。這兩天,他天天去看小淺,每次都能看到她對着孩子笑得很開懷,如果躲開真的能讓她變得更快樂一些,他願意混蛋一次,就這麼騙着自己從小到大最最敬仰的四哥。
偌大一個B城,要找出一個人來,談何容易?何況這人的行蹤都被刻意地藏着掖着。
而池小淺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周邊沒了陸少勳的氣息和印記,她怨怒委屈的情緒也能被自己深埋下去,鮮少去觸碰。而且有孩子要帶,瑣事忒多。雖然肖牧之專門給她請了一個月嫂和一個保姆,但是池小淺凡事更喜歡親力親爲,所以這兩日於她,倒是過得十分充實的。
千里之外的F城。
蔣氏企業的董事會只進行到一半,蔣鐸就猛地推開會議室的門快步走出來。疾行幾步,就直接變成小跑。二十多分鐘後他在醫院門口下車,然後一口氣衝進了VIP加護病房。
病牀上的那個人,身上照樣還插滿了管子,還是直挺挺地躺着,但是在聽到他急促的腳步聲時,眼睛明顯動了動,眼珠超這邊轉過來。他的下頜動了動,嘴裡發出一絲難聽的喉音。
“爸……”蔣鐸哽咽。就在剛纔他開會時,他的貼身助理突然進來,附耳告訴他,老爺子醒了,有知覺了。之前父親一日一日這樣沉睡着,他還以爲,自己再也盼不到他清醒,早已經希望盡失。所以他聽到他醒來的消息,纔會激動如斯。
蔣父看着兒子,下脣劇烈地顫抖着,渾濁的眼睛裡,蓄起了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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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評論區有個妹紙說的甚合我意呀!確實啊,盛澤其實條件跟陸少勳沒得比,就是江銜和蔣鐸,恐怕都比他有競爭力,但是陸少勳就是吃盛澤的醋,那是因爲他和小淺有一段似是而非的過去啊,那種沒有明明相愛過卻沒有擁有過的愛戀,他總覺得會很深刻很深刻。
成年人的感情,從來不可能太純粹的,要看那種非黑即白的情感的話,額……雍樨這個年紀,好像寫不出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