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小米的問話，這一次的那藍神尊有些說不出口。
抿了抿脣，麥小米伸手，扯過那藍神尊的寬袖，拿過他掩在袖中的手，垂眸，用手掃了掃，掃去上面沾上的少許泥土。
“啪嗒……”
一顆晶瑩的淚珠滾出眼眶，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像泡泡一樣碎開。
她是又死了一次沒錯，可是她醒來之後，卻恢復了一個器靈的特性，五感敏銳，甚至於，身上還帶着一些修爲。
在這樣的前提下，她不難感覺出來，那藍神尊身上的修爲，少得可憐。
爲什麼她能夠重生？
爲什麼她能夠恢復？
爲什麼醒過來之後會是在下界，而並非是在神界？
她知道的，因爲師父的修爲沒了，這是她重生的代價麼。
那個萬人敬仰的神界至尊，到哪裡去了？
麥小米感覺自己的雙手都在抖，抖得厲害。
“師父，值得嗎？”麥小米輕輕開口，明顯感覺到身前的人身形一僵。
半晌，那藍神尊從她手裡將自己已經被抹乾淨的手抽離出來，轉而捧着她的臉，半俯着身子，一雙銀眸瀲灩緊盯着她，薄脣微扯：“你都知道了？”
麥小米一愣，隨即咬着脣瓣點了點頭。
“修爲沒了，再修煉就有了。”他神色淡然，似乎真的不在意這些。
在他一貫的認知裡，決定，向來都只有願不願意，哪有值不值得。
而爲她，他願意做任何事，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麥小米身子都在發顫：那麼多年的修爲，哪是隨隨便便就能夠修回來的，她知道那藍神尊是爲了讓她安心，但是一想到這一點，她就覺得好不安。
爲什麼，她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罪大惡極。
思索間，麥小米有些失神。
這時候，頭頂上卻傳來一個聲音。
“若是爲師死了，小米是救，亦或是不救？”
麥小米幾乎是絲毫不帶猶豫地便開口回答：“救！”語氣斬釘截鐵。
頓了頓，她緊接着又開口補充了一句：“師父不會出事的！”與此同時，她的雙手，也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了他的胳膊。
那藍神尊微微一笑，足以讓百花失色，怔愣間，只聽他開口說道：“這便是了，若是以自身修爲能夠救回爲師，相信小米也是願意的。”
麥小米恍然明白過來，那藍神尊話語裡的意思。
他雖然失去了大部分修爲，但是能讓她重生回來，所以他願意。
這樣說只是想告訴她：他對於她的情，並不比她對他的少。
事到如今，問值不值得，不是太過愚蠢了麼？麥小米兀自懊惱。
正想改口，又聽到……
“跟着師父一起在下界生活，小米莫不是不願？”
“不是的，我覺得下界比天界還要好。”麥小米連忙搖頭，下意識地開口回了一句。
那藍神尊聞言，一臉的若有所思：“如此說來，小米以前跟爲師一起住在天外天的時候，心裡是不願意的？”
麥小米一愣，隨後破涕爲笑。
“好了師父，你什麼時候變得說話這麼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