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梅頭髮亂蓬蓬的，臉色發青，眼睛腫的像兩個大核桃。
她沙啞着聲音問：“大小姐，是什麼？”
唐穌把一身石榴紅的茜紗裙子，以及一支精緻的珍珠步搖，放到她面前，笑道：“看看，喜歡嗎？”
周小梅的目光一下子被牢牢的定住。
她看着眼前華美的裙子和髮釵，有些不敢動手：“這是，給我的嗎？”
“都是送給你的，穿了試試？”唐穌笑道。
“我，這……”周小梅有些語無倫次，“我哪裡配穿這樣的好衣裳，這得大小姐才能穿的。大小姐，我不能要。您快拿回去吧。”
“這裙子，我可是特意讓人照着你的尺寸做的，你若是不要，就拿扔了吧。”
唐穌說着，起身走了。
扔掉？
周小梅看着她的背影，撫摸着裙子柔軟細緻的刺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樣好的裙子，她只在有錢人家的小姐們身上遠遠看見過。到了唐家，才能近距離看見大小姐身上的各種看着簡潔，實則華美低調的長裙。
大小姐那樣的美貌，穿這樣裙子是天經地義。
自己長的平庸，皮膚也黑，怎麼有資格穿這樣裙子？
大小姐說這是照着她的尺寸做的。顯然是好幾天前就做了。
扔掉是不可能扔掉的，一輩子都不可能扔掉。
石媽看她愛不釋手的摸着裙子，笑道：“難爲大小姐一番心意，你就穿着試試嘛。”
“我穿了怕糟蹋了……”周小梅訕訕的說。
“這是大小姐給的，你不穿，豈不是讓大小姐臉上不好看？”石媽沉下臉，“大小姐對咱們好，咱們可不能當做是理所當然。”
周小梅連忙點頭：“娘，我知道好歹的。若不是大小姐，您現在哪裡有這樣的好日子過呢。我被葉家人欺負，也沒人給我出頭，只能白挨着。”
“你懂事就好。”石媽拿來一把牛角梳，幫她仔細把頭髮梳好，笑道，“得了新衣服新首飾，心裡還難受不？”
周小梅正高興的拿着珠釵朝頭上比劃，似乎沒有聽見她說的話。
石媽從鏡子裡朝她臉上看了眼，見她眼神明亮，歡喜都快從臉上溢出來了，一臉的青色也變成了紅潤。
她這心裡也立即安慰不少。
先前穌姐兒說，她有辦法讓小梅姐不難受，她還當做是穌姐兒說着安慰她的話，沒想到，她竟然真有辦法。
只不過有一套衣服，一隻髮釵，就能讓周小梅高興成這樣，全部心思都擱在了上頭。
石媽心裡不禁在想，這些年來，也許她確實過於苛刻這個女兒了。
梳好頭，石媽把珠釵給女兒簪在髮髻上，又讓她換上石榴紅的新裙子。
周小梅站在鏡子前，看着全身煥然一新的自己，不禁羞紅了臉。
“喲，小梅姐今兒可真好看！”巧姑抱着一疊衣服路過看見了，笑着稱讚，又衝草兒招手，“草兒，快來看看小梅姐。”
草兒蹦蹦跳跳跑過來，拍手笑道：“小梅姐真好看，像新娘子一樣。”